第54章 第一次约会(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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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四晚上,陈笛在外面聚餐回家,贺扬又打来电话,两个人一起商量,寻找再见面的机会。陈笛返沪的飞机是初七一早。贺扬的项目初七要开工,所以初六他必须开车回去。贺扬提议初六陈笛跟着她的车回BJ,再从BJ飞回上海。但陈笛觉得这样太突兀了,不好给父母说,再者买票退票也太麻烦,就否决了。初五上午陈笛要带着越越和父母一起去科技馆。原来陈笛提议下午去,但晚上爸妈有应酬,怕结束太晚影响晚上的聚会。贺扬中午没有事,但晚上弟弟一家要给贺扬饯行。贺扬说要么晚上不让贺峰请客,他出来请陈笛和越越吃饭。陈笛觉得这样不好,虽然是亲弟弟送行,但贺扬妈妈和弟弟的岳父母都参加,贺扬怎么能取消。两个人拼拼图一般把初五的时间研究了半天,总算定下来在周五下午陈笛从科技馆回来到爸妈出门赴宴这段时间两个人再见一面。

初五上午陈笛一家出门时已经十点了。在科技馆,越越玩得特别开心,陈笛爸爸对那些展项很感兴趣,她妈妈又热衷照相留影,四个人就逛得慢,一点钟才出门,再吃个饭,回到家就两点多了。父母逛累了,要午休,越越要看电视,陈笛就硬着头皮说,一个高中女生约她去逛街,帮忙参谋买几件衣服。妈妈说那你快去快回,我和你爸爸五点半要出门,你要赶回来陪越越,给孩子做饭。陈笛答应着就背包出了门。

贺扬的车早已在昨天告别的位置等候。陈笛上了车,贺扬就赶紧发车,驶离了陈笛小区家大门口。

“宝贝,想去哪?”贺扬一边开车一边问。

陈笛嘴角一撇,说:“我和我妈说和同学逛街买衣服去。那我们是不是要去个商场才能圆谎?”

“好啊!咱们一起去解锁逛商场。”贺扬爽快地说。

可陈笛又觉得有点别扭,她好像还不习惯与贺扬一起去商场,当着贺扬的面试衣服什么的,她会害羞的,就赶紧说:“今天太阳这么好,我们不如去晒太阳吧?”

“晒太阳?”贺扬有点不敢相信。

“是呀!”陈迪说:“我在上海很少见这么好的太阳,你看我们湖城的天多美。”

贺扬看看挡风玻璃外瓦蓝的天空,由衷地说:“还真是。BJ虽然晴天多,但这些年雾霾太多,很少见这么瓦蓝澄净的天。笛子,你说得对。我们就去晒太阳。”

其实陈笛也不知道去哪里晒太阳好。这些年她根本没有在湖城的户外游玩过,也就没有再出主意。贺扬却把车开到了中山公园门口。陈笛又偷笑,没有说话。

“怎么了?笑什么?”贺扬一边停车一边问。

陈笛心想,现在湖城那么多公园和游乐场所,湖城人谁还会来中山公园?贺扬真是会选。这里可是承载了自己太多回忆的地方。大概从六七岁开始,她至少每年都来几次中山公园,自从上了大学,就再也没有来过。没有想到,二十多年后,第一次故地重游,竟是与贺扬一起。

陈笛没有说话,从车上下来,走到大门前的小广场,一边沿着甬道向前走,一边观赏着中山公园大门,回忆比较着与从前的区别。贺扬锁好车,从后面走上前,轻轻把她揽进怀中,说:“告诉哥哥,刚才为什么偷偷笑?不想来中山公园,还是笑话我选的地方不时尚?”

“哥哥?”陈笛皱着鼻子,对这个称呼嗤之以鼻,说:“谁说你是哥哥?”

贺扬突击吻了陈笛一下说:“你让越越叫我舅舅,那我不是哥哥么,我可比你大三岁多呢!”

陈笛推开他,说:“你脸皮这么厚?你给我当哥哥,还亲我?这算什么?”

贺扬哈哈地笑,又把陈笛拉进怀中,说:“我听说韩国女孩把爱人都叫哥哥。我也学一下。”

陈迪说:“是,韩语女孩叫男孩哥哥,读作欧巴,比如长腿欧巴什么的,听上去没有哥哥那么肉麻。”

贺扬说:“那我也是长腿啊,也是长腿欧巴。”

陈笛点点头。但贺扬又说:“还是哥哥好听。叫我一声哥哥吧,好不好,宝贝?”

“嗯~嗯,不要。”陈笛撒娇拒绝。她想起来小时候就因为不好意思叫他哥哥而避免和他说话,而现在竟然又要面对这个称呼。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么?她要补上这一课么?

“不要,不要。”贺扬学着她,又在她耳后吻了一下,说:“你要不叫哥哥,那越越也别叫我舅舅。”

陈迪说:“那叫什么?”

贺扬说:“叫叔叔呗,叫爸爸也行啊!我有个女儿多幸福。”

“去你的。”陈笛挣脱开贺扬的臂膀,又说:“想什么呢?”

贺扬才不放过,又拽回陈笛,认真地理论:“不对么?我想得不对,还是算得不对?你是我的女朋友,爱人,我们要在一起。我是你的男朋友,爱人,你总要嫁给我,我总要做越越爸爸的。”

贺扬的话让陈笛想起来越越第一次见到贺扬之后,就说贺扬会做她的爸爸。她觉得越越是异想天开,而现在同样的话从贺扬的口中说出来,陈笛又是吃惊又是感动。但她心里觉得这太遥远了,根本不现实。虽然这两天她和贺扬突然亲昵起来,突破了自己之前的边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恋爱结婚。毕竟他们不是年轻人,他们之间好像还横亘着千重沟壑。连续两个晚上,陈笛都在甜蜜与担忧的思绪中来回纠缠,无法安睡。

贺扬牵着陈笛的手走进了中山公园的山门。他看陈笛没有作声,就轻轻地问:“想什么呢?鬼头鬼脑的。”

“没有想什么。”陈笛想到这来之不易的下午时光,也顾不上再去想遥远不遥远的事,她只想把握贺扬在眼前的时光。她想了想说:“我只是想我们第一次约会,居然来的是我小时候最爱的中山公园。贺扬,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真的么?”贺扬眉梢上挑,激动地说:“湖城的冬日,热烈的阳光,碧蓝的天空,炙热的爱人,所以我选了中山公园。”

“什么呀!”陈笛呵呵呵地笑个不停,清脆的声音银铃一般敲打贺扬耳膜:“你的台词怎么这么酸?”

贺扬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我好像抢了你的词。你平常就是这么说话的,电话里经常带着修饰词汇说话,我学了一点,嫁鸡随鸡,近朱者赤呗。”

“我哪有?”陈笛娇嗔着否定。

“就有。你一开口就那么文艺,那么浪漫。不过,的确是相同的台词也分谁说,用你清脆甜美的声音说出来让人身心愉悦,换个人就是娇柔作态了。”贺扬说着,脑子里又浮现出二十年前的陈笛。现在的陈笛虽然已是成熟的职业女性,但她的内心和性格脾气和那个时候真是一模一样。今天她说要晒太阳,贺扬就觉得中山公园最合适,最符合她纯真无邪的气质。

果然,陈笛一进大门就原形毕露了。她急切地拽着贺扬往游乐场方向走,找当年的滑楼梯,找旋转木马。这么多年过去了,游乐场已经添了很多新的儿童玩耍项目,旋转木马还在原地,大象鼻子造型的滑楼梯已被更替为彩色的大型多滑道滑楼梯。陈笛出神地望着游乐场,舍不得离开。

贺扬说:“想不想去玩?”

陈笛点头,但又马上意识到滑梯大人是不能上去的,而小汽车,飞机和旋转木马都是大人带着孩子一起坐的,根本没有大人单独上去,就不好意思地笑笑,拽着贺扬要走开。

贺扬说:“早知道带越越来,我宝贝就有理由坐旋转木马,不会觉得尴尬了。”

陈笛羞红了脸说:“越越都已经不屑于坐旋转木马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喜欢。”

贺扬揽住陈迪说:“你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小女孩,就是采蘑菇的小女孩。”

“采蘑菇的小姑娘?”陈笛疑惑了。

贺扬轻轻吻了她的额头,说:“对,就是你小时候经常唱的歌。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这首歌你唱起来特别好听,因为和你本人吻合。”

陈笛怔怔地看着贺扬:“你听过我唱歌?”

“对呀!”贺扬笑,又说:“每个周日上午,你一边唱歌一边在院子里晾衣服,真是个勤快的歌唱仙子。”

“你,都看见了?”陈笛说。

贺扬拨弄了一下陈笛的头发,又吻了她一下,轻轻说:“我都看见了,听到了,每个星期,好几年。笛子,你没有想到吧?这么多年,你的动作,你的声音,你的样子,一直在我心里。我一点都不陌生。”

“贺扬!”陈笛动情地唤了他一声,再也说不出话。原来二十多年前贺扬就一直看着她在自己院子里晾衣服,听她唱着歌,他真的早早就在关注她……陈笛不知道是羞涩,还是感动,只是抱住他的一只胳膊,把自己的脸依偎进去,而后默默地淌了泪。

贺扬顺势把陈笛拥入怀中,轻轻说:“怎么了,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没有玩上木马和飞机,委屈哭了?”

陈笛噗嗤一声又笑了,说:“我不理你了”,便从贺扬身边跑开,她指着逸仙湖的方向说,想去湖边晒太阳。

贺扬说:“湖边好!前天晚上我们吹雁湖边一吻定情,今天咱们去逸仙湖边再做点大事吧。”

陈笛坏笑着说:“那你走先。”

“走先就走先,哥哥给你带路,打个开拔逸仙湖的样。”贺扬说着话,拔腿就走。

到底是腿长,三下两下就落下陈笛十几米。陈笛更是故意磨洋工,站在原地几乎没有向前走。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一百米。贺扬离她越来越远,陈笛却一直专注地看着,看着贺扬的背影,看着他走路的样子。没有变!没有变!两只长腿快速交替迈步,身姿挺拔健硕,后背宽厚……还是她十五岁时记忆中十八岁贺扬的样子,而现在却是三十八岁半的陈迪看着四十二岁的贺扬!陈笛的眼泪再度滑落。为这断代的二十三年!她也说不清是喜还是悲!

贺扬大步流星地走了一会儿,才发觉陈笛并没有紧跟上来,他转头发现,陈笛几乎还在原处。

“你这小骗子,又给我耍什么花招?”贺扬一边说一边要转身朝陈笛走回来。

“你别动!”陈笛大声喊。

贺扬不明就里,就呆呆地站住,没有动。陈笛快速朝贺扬走过来,一步一步郑重地走过来,走到贺扬面前,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就放声哭起来。

“你突然就不见了!我上了高二就再也没有看见你。”

“你每天走在我面前,我看着你,跟着你,不敢跟你说话。好几年都这样,偷偷看着你的背影。”

“你上大学,我再也看不见你,路上再也不能跟着你了。”

“为什么今天,过了二十多年,你走路的背影还和从前一样?”

陈笛一古脑哭诉着,声泪俱下,好像受了万般委屈。贺扬听懂了,原来这丫头,那时候就关注他,默默跟着他。他上大学,搬家离开对她竟有不小的影响。但那时候她还那么小,他以为那时候十五岁的她什么都不懂,现在才知道她也情窦初开,对自己有些感觉。贺扬无比心疼和后悔。早知道那样,当时厚着脸皮和她说句话,打个招呼该多好?给她留个自己的地址,和她保持联系,等她长大,等她高考,该有多好!

贺扬把扑在他胸前的陈笛紧紧搂住,吻她,在她耳边说:“哥哥错了,哥哥不好,当年太傻了。哥哥对不起,让你伤心了。”说着话又去吻她,吻一阵又说:“唉!我后悔死了。当年要是……我错了,应该想方设法地保持联系,等你长大,我们,我就是你的第一个男朋友,你也是我的第一个女孩。”贺扬把陈笛越抱越紧,陈笛也伸手抱住贺扬。两个人在大年初五下午的中山公园通往逸仙湖的林荫道上,像两只连体的雕塑,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