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05(1/2)

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baikecu.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晁雨握着手机,听许辰懿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的话。

    许辰懿到底受了惊吓,前言不搭后语的把事情因果讲给晁雨听,语句零落不成章法。晁雨听到辜屿受伤的时候,握着手机的指尖紧攥起来,又渐渐放松。

    许辰懿哭着问:“你是不是很担心?”

    “我不担心他,有很多人照顾他。”晁雨说:“我担心你,你怎么样?”

    许辰懿哇地一声哭得更惨了:“你怎么这么好啊!你莫不是个傻子吧?”

    晁雨:“我马上买票来北京。”

    许辰懿:“不不,你别来。警察还没找着许强,挺危险的。”

    晁雨:“那我更得来。”

    许辰懿:“不,你真别来,你来了我又多条软肋。”

    晁雨只得不再坚持。

    许辰懿絮絮跟晁雨说:“其实我反而挺开心的,真的。”

    “不是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把许强送进监狱,当然这也让我挺开心的。可我更开心的是,小雨,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他不是什么冷血的人。”

    许辰懿哇哇大哭:“你那么喜欢他,你终于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她语序颠倒地又跟晁雨讲一遍刚才所有的细节,讲辜屿是如何冲过来,如何撞开她,又是如何用左手握住了刀刃。

    许辰懿:“你知道吗他用的是左手。他是左撇子,下棋的左手对他多宝贵啊,如果他经过思考,他就算要夺刀也一定会用右手的。”

    “他用左手说明他根本什么都没想。他没想过我是你朋友,没想过救了我是不是能跟你和好,他甚至也许根本没看清出事的是我,就算不是我而是其他任何人,他都会这么做的。”

    “他很冷淡,看着很傲,嘴巴不讨喜。”

    “可是小雨,”许辰懿哭着说:“至少他是个好人。”

晁雨心里有什么东西砸下来,像什么巨大的神像轰然倒塌。

    他终究不是无悲无喜的佛子。

    他是有血有肉的人。

    许辰懿问晁雨:“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晁雨张了张嘴,舌尖在上颚划一圈,才道:“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之前坚定与辜屿分手,问题不止出在辜屿,还出在她自己。

    出在和其他人一样、并没有相信辜屿的她自己。

    晁雨又安慰许辰懿几句,让她睡觉前一定锁好门,这才挂断电话。

    怔怔坐在卧室窗前,望着天井里桂树的枯枝。

    快要跨年了,又一年冬去春来,桂树枝头又会生出新芽。树虽如此,那么人呢?重来是否真的这么简单。

    三天后便是跨年。

    那是一个周五,连老城区都一副喜气洋洋的劲头。

    晁雨收拾东西下班时,九叔斜着眼问她:“不出去过节?”

    晁雨笑问他:“跟你一起过,你过不过?”

    “走走走。”九叔故作嫌弃地一挥手:“我才懒得搭理你。”

    晁雨背着帆布包回家。

在洵州,跨年是个大日子。人总是向往辞旧迎新、满是希望的感觉,跨年和除夕一样,是要醒着跨过零点的。

    葛洁做了满桌的菜,配晁正声那一壶桂花酒,又带些唏嘘地讲:“二柱子那个工作啊——逢年过节,怎么总是回不来。”

    晁雨故意逗她:“我在家陪着,已经不能满足你了是吧?”

    “话不是这么说的。”葛洁却当了真,认真解释起来:“从小你带着一帮男孩凑在咱们家里,我热闹惯了呀,总归希望人越多越好的。”

    说着又叹了句:“也不知这老宅子真的拆迁以后,人还能不能聚得那么齐了。”

    晁正声筷尖一抖落下颗花生米去,晁雨勾腰去帮她捡,舌尖在齿间抵一抵。

    她想说这事还有希望。

    她离劝宁塔方案的完成越来越近了。如果杜昱德和明恒宇不能拿这项目去国际拿奖,开发木安老街对他们的价值就直线下降,他们是有可能放弃这一项目的。

    但她想了想决定先不说。

    这件事太重了,既然还没完成,就先不要给人以虚假的希望。

    吃过晚饭,葛洁把炭盆的火生得更旺了些,打着毛线跟晁正声一同守夜。

    晁雨跟她说:“我出去一趟。”

    “大过节的你去哪?”

    “九叔一个人,我去看看他。”

    “那你去吧。”

    晁雨往外走时,葛洁在她身后叫了声:“小雨。”

    晁雨回眸。

    葛洁犹豫了半晌跟她说:“囡囡,新年快乐哦。”

这句话被葛洁说得满载母亲的温柔,不是群发短信里或者写在贺卡上的那种“快乐”,而是暖融融的、沉甸甸的,希望我的女儿,来年真的很快乐。

    晁雨对葛洁扬起唇角:“我会努力的。”

    葛洁望着她背影没再说什么,手里的毛线却勾错了一针。

    心里想:真正的快乐,又哪里是一件需要努力的事呢?

    晁雨跨出老宅的门槛时,脚步顿了顿。

    月光如霜,带着划过鼻腔的清冷气息,让人想起北方的雪。

    便是在这时,一束车灯打照过来,令晁雨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一道身影款步而来,晁雨发现自己的感觉比自己的视线更早判断出,那是辜屿。

    明明,她已觉得两人渐行渐远。

    明明,她已觉得辜屿该变得陌生。

    可身上的每条神经都在提醒,她仍在意,她仍熟悉。

    晁雨垂下眼睫,有些不知如何料理这样的感觉。

    辜屿走到她面前来,晁雨视线垂着,因而先看到的是辜屿缠了纱布的左手。

    “伤怎么样了?”她开口问:“疼么?”

    辜屿:“不疼。”

    辜屿说这话的语气,让晁雨想起——

    在晁二柱挥拳相向的时候,他爬起来,指尖滴落小臂擦出的血。那时晁雨垂着眼睫,没有过问他一句。

晁雨张了张嘴,却不知还能说什么。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他们之间好像已被时间塞了太多的灰,不知怎样擦拭才能再见那个狂热炽烈的夏天。

    他们就这样静静站在月光下,许久。

    晁雨的身后,葛洁絮叨着“大过节的你非要倒腾你那破花盆干嘛”,披着件衣服走出大门外来,看样子是来拿门口的花盆。

    望了眼门口的辜屿,一怔,又看晁雨一眼。

    在辜屿开口招呼她“葛阿姨”之前,默默又退回门里去了。

    等葛洁的身影消失、月光又把冬夜铺满寂静。

    “对不起。”辜屿开口:“还有,我爱你。”

    晁雨倏然睁圆了双眼。

    在那个盛夏被深秋拽着远去时,她曾经想过:也许她这辈子,再没机会听辜屿说出那声“喜欢”或“爱”了。

    那和夏天傍晚的残阳、操场边扫着小腿的荒草一样,是让人一想到、就充满遗憾的事。

    万万没想到,辜屿就这样说出来了。

    晁雨下意识接了句:“没有你这样讲的。”

    哪有人把“我爱你”和“对不起”放在一起说,听起来猝不及防。

    晁雨又问:“对不起什么?”

    辜屿:“在酒店遇到许辰懿的时候,我没提醒她。”

    “还有我家的事,没提早告诉你。”

    晁雨发现,自己别扭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辜屿说这一声“对不起”。

辜屿见她沉默,问:“你怎么说?”

    “我不知道。”晁雨答。

    说完往前走去,走了两步内心“嘶”一声。

    才发现这事有点尴尬——她根本还不知九叔家住哪,本想出门后打电话问来着。

    她只得站在路边,掏出老人机给九叔打电话:“喂。”

    “喂!”

    “九叔,你家住在哪?”

    “干嘛!”老头儿的声音听起来又粗又砺。

    “我来陪你跨年,不行啊?”

    “不行!”老头儿扬着破锣鼓嗓子:“我一个人清静惯了!”

    晁雨一只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微埋着头跟九叔讲电话,脚尖在地面轻轻蹭着。

    青石板路一踩就有故事般的回响,她能听到辜屿走到了她身后。

    她不回头,感受着辜屿周身冷薄又凌厉的气息。

    辜屿伸出手来,擦过她耳边。

本章节未完,点击这里继续阅读下一页(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