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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让我久久回味,她的嘴唇是那么的暖,又那么的软,犹如春天的玫瑰花瓣,娇艳欲滴,对了,我应该送她一束花,不过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花。我好像对她的了解是如此之少,她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东西、她多大年龄,甚至是她现在哪所大学读书都不知道。不过,这又有什么影响呢,我准备今天就去问她,我想要了解她的一切。今天的天气是昏沉沉的,乌云遮挡住了太阳,随时能下来雨似的,不过经过昨天的那个吻,我的世界好像都明亮了起来,今天看着万事万物都觉得如此可爱,甚至对于今天的照例会议,都感觉到可能会变得有趣。
早上起来我在房间里踱了两圈,来这里已经将近一周时间,我还是每天早早的就睡醒了。洗漱完毕,走到大厅里没有看到她,对了,我还应该问她什么时候上班才对,免得每天找不到她在哪儿,不过现在我至少知道她住在哪儿了。就出门前往她住的地方,我希望能在门口等到她。早晨路上空荡荡的,看不到人的踪影,大概大家都还没有从美梦中醒来了罢。我沿着昨天晚上回来的路走,路边经过一所学校,为什么我昨天晚上不记得看见这所学校呢?是我走错路了么?当我转了两个弯,看到了那栋熟悉的楼,就相信自己并没有走错了。
这是一栋很大的居民楼,门口还设有栅栏,我就在楼下不停徘徊,时而倚在楼前种植的树旁,时而蹲在花坛边,更多的时候是在这里走来走去。我看到街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有搬运货物的快递小哥,有背着书包上学的学生,也有挎着篮子来买菜的奶奶,啊,原来这里再过一个街口就是一个小型的早市,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饭,她大概是不会出来了,我就去那里吃早饭。
我非常喜欢这种城市居民区里的早市,既有各种早餐的门店,也有售卖农产品的小摊。这些小摊往往是一位老人,很早就起来,用背篓将自家的农产背到这里,大多还都是新鲜收获的。这个早市也并不算小,各式各样的东西、琳琅满目。有圆滚的苹果、狭长的香蕉、五角的杨桃等水果;有翠生生的菠菜,红彤彤的西红柿,紫溜溜的长条茄子等蔬菜;还有活蹦乱跳的河虾、横向霸道的螃蟹、带有淤泥的藕等水产;甚至还有一个摊位专卖甲鱼,这又该属于什么呢?我沿着早市转了又转,看着新鲜的蔬菜水果,家禽水产真的是十分心动,但我住在酒店,买回去又没办法处理,就只买了一盒草莓作罢。
这里的早餐同样是丰富多样,包子、豆皮、鸡冠饺,生煎、油饼、豆腐脑,当然也少不了武汉最著名的热干面。我就走进了一家热干面小店。武汉的热干面,是煮的碱水面,加入香葱、大蒜、萝卜丁、酸豆角等小料,再撒上食用油、色拉油、香油和红油,最后淋上一大勺香喷喷的芝麻酱,口感丰富细腻,让人回味无穷啊,这也是我来到武汉最为喜欢的过早选择。
吃完了早饭,距离今天开会还有时间,我刚好看到早餐店旁有一家花店,花店的老板是一位中年妇女和她的妈妈,花店很小,因为堆了很多东西甚至显得有些局促。花店墙壁上贴满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海报,大概是老板青春的回忆吧。
“老板,我们营业了么?”
“哦,营业了,你要买花么?”
“对,你这里有玫瑰花么?”
“玫瑰花有的,但是没有红色的呀。”
“没事儿,都有什么颜色的呢?”
“有这个香槟色的,这也很漂亮的。”
“那行,就拿一朵这个香槟色的吧。”
“小伙子蛮好的,是送给女朋友的么?”
“哈哈,算是吧。”
“妈妈,我有事情,你帮人家包一下。”
那位本来坐着的老奶奶就站起来给我挑花。
“你看这朵怎么样?”
老年人来卖花,别有一番味道。“可以可以,就这朵吧。”
她就把那只花抽出来,走到里面去包,我也就跟着一起进去。里面是他们母女两人生活的地方,有一张双人床和其他的生活设施。我想这个小小的花店也许就是她们两人赖以生活的来源吧。
那位奶奶明显是年龄大了,找了好一会儿用来包花的花纸,用剪刀裁开,把花包起来,嘴里念叨着,得给人家包好啊,还时不时问我,用这个纸行不行,用那个丝带搭配可不可以,我也就一一应允。而到了最后系丝带的时候,她却怎么也系不上了。我看她尝试了两次,还是没能打好那个蝴蝶结,就主动说道:“让我来打吧。”,就这样,我把这束香槟色玫瑰花拿到了手。这束花很漂亮,可以用各种词汇来比拟,但花朵是不需要形容词的,花本身就是形容词。
付过钱,出了花店大门,我才发现耽误了太多时间,马上就要开会了,就一刻不停的跑回酒店。我气喘吁吁的跑到酒店大厅,正看见文欣跟她的同事在整理大厅里的东西,就走上前去,把花和草莓递给她。
“送给你的。”
不等她回答,我就着急从大厅里离开赶去开会了。
熬到一天会议的结束,我来到大厅里看她是否还在,她很罕见的换下来工作服装,穿着之前那身米色连衣长裙坐在大厅里,应该是在等我。
“文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你开完会了,我们出去吧。”她面无表情,与昨晚简直判若两人。
我们并肩从大门走出大厅,天气越发阴沉了,还刮起了风。我看她手里并没有拿着我送给她的那支花,应该是放回了宿舍,我知道肯定是不会放在员工操作间里的。她一言不发,眼睛红红的,而且一直没有看向我,难道他哭过?气氛好像逐渐凝重起来。
“你眼睛怎么了?”我开口道。
“我眼睛有点痛,可能是发炎了。”
“那要不要去看医生啊。”
“没事,我有眼药水,滴两下就好了。”她语气淡淡的。
“你每天都什么时候上班啊?”
“有时候上早班,有时候上晚班,不一定。”
她肯定是不太开心,我也就没再讲话,我们是在往她宿舍的方向走。
“你是要回宿舍么?”
“对,不然去哪里?”
“时间还挺早的啊,要不我们去吃个饭?”
“我吃过了,你要是想吃你自己就去吃。”
“哎,你今天怎么了,不开心么?”
“没有啊,我一直就这个样子,我有必要跟你讲很多么?”
“不是,我还以为,那我们昨天晚上。”
“不要再提昨天晚上,我们仅仅就是亲了一下而已,没别的什么,你又没有吃亏。”她话语里带有些许的怒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提就不提,但是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你今天为什么跟昨天区别那么大。”
我们走到了她宿舍楼下,她立住了脚,我就跟着停下,这时旁边有一只黑色的狗在朝我们叫。
“去!”我把狗撵开。
“你在我工作的时候送我玫瑰花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喜欢么?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花。”
“我们才认识几天,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吧。”
“我是认真的啊,我还以为你会接受的。”
“我记得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要打扰到我的工作,你这么做就太越界了。”
“啊,这个就不好意思,我当时着急去开会就没考虑那么多。”
“如果不越界,不送给我玫瑰花,我们或许可以做朋友。”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做朋友,其他任何人都可以做朋友,唯独你不行,我喜欢你。”
“你压根都还不了解我,怎么就喜欢了,你喜欢的只是外表漂亮的我,而不是撒泼耍横、举止乖张的我。你非要这么讲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做回陌生人了。”
“我们可以慢慢去接触啊,我相信自己能够接受你所有的缺点。”
“你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你说再多我也只能把你当朋友。”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我能不能问一句,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回答。”
“我没有男朋友,但并不代表我没有喜欢的人。”
“所以你是因为另一个人才拒绝我的?”
“也不是,哎呀,你可能对我有光环,可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很温柔很体贴的女孩子,甚至我周围很多人都不喜欢我的。”
“他是你的大学同学?”
“对,他是我们浙大的体育生,游泳队的,又高又帅。”
“那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么?”
“他好像喜欢别的女生,但这有什么影响呢,我喜欢他,又不在于他喜不喜欢我。”
“好吧,我一年前跟我前女友分手了,她叫程园,我们两人是高中同学,确实在一起了很久,但我已经放下了,我现在心里是干净的,没有别人。”
“我对你的爱情故事没有兴趣,我就是不喜欢你。我回去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天底下的好女孩多的是。”
她转身回了宿舍,剩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风刮得很大,我抬头看向天空,此时的天空好像一条冷冰冰的河流,把我吞没在其中,在这酷暑季节里让我感觉到透入心脾的凉意。古人有诗云:“天阶夜色凉如水”大抵就是如此,而此时一个巨大的帷幕将星辰都遮挡住了,即使我穷尽眼力也穿不过这层屏障,更何谈卧看牵牛织女星。我所构想的幻境如同经受地震般被撕开一个口子,巨大繁杂而恼人的真实世界从其中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