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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就是一个黔首！”
“真的？”
“黄册，是不会错的！”
“有没有万一的可能？”
“绝无可能！”
隔日，地牢中，刘必定看着秦昊的眼神十分认真，笃定道：“绝不会错！”
秦昊神色落寞，遐想破灭了。不过，他虽感到沮丧，却有种莫名的踏实。
“这莫非就是看淡生死的境界！”
秦昊苦涩一笑，拿起刘必定带给他的白饼嚼了起来。
“不过，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刘必定气定神闲，语气轻松。
“什……么机会？”
秦昊咽下随口问道。
刘必定笑而不语，起身踱步片刻，似乎在环视地牢，但目光却始终不离秦昊的身上。
良久，突然止步，快步走到秦昊身侧，附耳轻声道：
“脱籍黔首、入籍国人！”
秦昊眼中精光乍现，额头的青筋瞬间暴起，他在强行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说吧，什么条件？”
刘必定嘴角上扬，不怕你不心动。
“我会用积攒的3颗异族头颅，向神策司为你报功，助你摆脱黔首身份，正式成为大夏合法子民！”
“不仅如此，入籍国人后，我会为你择名师启蒙，习练谶纬之术，可保一世衣食无忧！”
“如何？”
秦昊皱眉，盯着刘必定看，满脸的不相信。
“凭什么？”
“凭我觉得……你有点意思！”
“那算了，我不跟与我不交心的人做朋友！”
秦昊拍拍手上的饼渣，四仰八叉的躺在潮湿的茅草垫上，枕着双臂，满脸的不在乎。
刘必定也不介意，笑道：“机会我是给你了，你不在乎，可就只能继续做‘人牲’！”
“我乐意，您慢走！”
望着刘必定渐行渐远的背影，秦昊表情凝重，心生紧张：
“又是脱籍，又是启蒙，这般殷勤，必然所求甚大！”
“我这幅身体的真实身份绝对不凡，不然不可能让他这么下血本！”
“绝对不能把自己……贱卖了！”
地牢外，刘必定踱步前往县衙，摇头轻笑。
“这是……开窍了？”
“嗯，是有些脑子，但不多！”
“还得进一步检测！”
接下来七日，积雷县地牢深处每时每刻都传来痛彻心扉的惨叫。
深夜，地牢中。
满是铁荆棘的座椅上，秦昊有气无力的瘫在上面，头顶处挂着一个铁桶，桶内装满混浊的卤水。
铁桶倾倒，秦昊发出惨烈的嚎叫。
全身翻红的皮肉遭到卤水浸润，瞬间绷紧将不多的血液挤了出来，卤水染红流淌在铁荆棘上，不停地滴落在地上。
“没想到啊，还是个硬骨头！”
刘必定走进牢门，让旁人退去，径直走到不成人样的秦昊身侧，俯下身子。
“感觉怎么样？”
“疼……疼死我了！”
秦昊呻吟几声，混浊双眼泪水横流，盯着刘必定道：“我就是问问……什么交换条件……你不说……也没必要折磨我啊！”
“那你答应吗？”
刘必定郑重问道，眼中满是希冀。
这个微表情被秦昊捕捉到了，他痛吟道：
“我就是死，也不会把自己无缘无故的……贱卖了！”
“谨慎又贪婪，有点意思！”
刘必定仰天大笑，离去前招呼狱卒将秦昊收拾干净，送到他的府邸。
隔日，刘府。
院外鸟语花香，草木繁盛，一片生机盎然。
暖阁中，秦昊浑身贴满膏药，静卧在床。
“拜托，做人牲也不过头点地，您有什么条件就开，别搞我啊！”
秦昊脸色煞白，声音羸弱。
刘必定笑而不语，在秦昊身上逡巡片刻，如同看着一块璞玉，欲罢不能。
秦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补出很多画面。
“不着急，先养病！”
刘必定端回一碗浓烈的药汤，缓缓给秦昊喂下。
“这期间，我会先去神策司给你把脱入籍的事情办好；待你能下地，我引荐县学高夫子收你为徒，习练篆刻之术！”
看着秦昊小心翼翼一口口喝完汤药，刘必定满意的离开，离开时还温馨的把门带上。
秦昊紧张的深呼一口气，突然门外传来刘必定的声音。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条件吗？”
“我的条件就是……”
“让我做你的义父吧！”
秦昊：“？”。
…………
深夜，暖阁中名贵檀香扑鼻，本该静心之用，但秦昊却觉得异常焦躁。
“殷勤之余，却又舍得下狠手，就是想让我认他做……上门义父？”
“这……不合理啊！”
“还是……我的身份？”
思虑再三，秦昊还是觉得自己唯一能被觊觎的可能就是所谓的‘真实身份’。
“那日仪式，刘必定可能没有跟章武极说实话！”
“但应该也不是假话！”
秦昊回忆那天两人对话的场景，提炼出几个关键词：貘、救活、父母不详、大罪革除、外族血统、出世之人……
还有哪些？
没了！
秦昊依次分析。
“大罪革除、外族血统、出世之人，貌似刘必定给章武极提出了我身份的三种可能性，但证伪的概率更大，所以他的目的是……混淆视听？”
“那个将‘我’捡回来救活的黔首貘，这具身躯竟然没留下一点印象！”
“但……黄册记录如此，应该不会有假；毕竟章武极作为县令，有权翻录黄册，刘必定要说谎是很容易露馅的。”
有些复杂！
秦昊感到千头万绪，索性从头开始捋起。
“那日，章武极显然是因为好奇心，率先手指向我，我才被甲兵解开镣铐，脱离了刀斧手的刀气斩首范围；假如……”
突兀间，朗眉皱起，秦昊顿感心肝发颤。
“假如，章武极未曾对我感兴趣，那我岂不是已经……成了无头干尸人牲？”
秦昊猛然睁开眼睛，惊坐下牵拉伤口炸裂，疼的他龇牙咧嘴。
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他的心间。
这种感觉很不爽，甚至想吐。
“当时，刘必定让我铭记，是他保的我。”
“但从结果看，率先引我脱离死境的分明是章武极。”
“难道刘必定在……诓我？故意向我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