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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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但一路跋涉,姜晚吟的伤口隐隐有崩开的趋势。

是否该回府衙一趟,她不清楚,那帮人还没走呢,那个段昭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隔得那么远断树枝的声音都能听到。

姜晚吟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心底却从未如此清明,她要复仇,血债血偿。

不管背后主谋是谁,所谓公平,就是一命抵一命。

那便叫人看看,庶民之怒能不能震天地。

深夜,姜晚吟回到乌峭岭,笃笃笃,敲响木门,仅一瞬之间,门被打开。

关山月看到姜晚吟回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一边骂道“死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都说了你师父会带你下山的”

姜晚吟没说话,静静地贪恋这份温暖,闭上眼睛,自己居然活着回来了啊。

里头的宋鹤卿一下子冲了出来,骂骂咧咧“知不知道你师娘和我有多担心你,就知道瞎跑,那平央郡现在一片混乱”

没下山就知道消息了,也是,自己这位师父可不简单,但是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姜晚吟睁开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对关山月道“师娘,我没事,放开我吧”

关山月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搂得有点紧了,于是缓缓松开手。

姜晚吟定睛看了眼宋鹤卿,陡然跪在他面前,宋鹤卿知道,她有事,她很有事。

关山月看了看宋鹤卿,宋鹤卿眼神示意她出去,关山月三步一回头,走出正屋。

只留下师徒二人,和无边的夜。

宋鹤卿寻了个凳子,坐下低头看着她,“你想为师帮你复仇?”

姜晚吟摇了摇头,“师父,我想从武,自己的仇,要自己报才算报仇”,眼底满是无法掩饰的仇恨,她还是低着头。

好似所有的事情将她的脊椎压弯,只有杀了仇人,才能抬头看天上之人。

宋鹤卿叹了一口很长的气,自己这个徒儿固执得很,因为一个药方可以与自己争执很久,甚至可以不眠不休,只为推翻药方里一味药材的不合理,更何况这是家仇。

“你想好了吗,学武和学医一样苦,其实学医也可以杀人,用毒”,宋鹤卿满脸认真。

姜晚吟愣了一下,不是他说了医便是医,毒便是毒。转念一想,自己一点逃生技能都没有,跑得也不快,就算毒了人,很快便能被查出来,况且毒人哪有一刀杀了爽,手刃仇人,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解药。

宋鹤卿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认定的事,没有人能够改变。

于是妥协“你想学短兵还是拳术?”

“短兵,拳术,最好是当暗卫的功夫也一并教授”

“贪多只会失去更多”,思索一番“罢了罢了,你想学教你便是,只是为师只有一个要求,你不可放弃医术,你的天赋很高”

姜晚吟没有多想一瞬,只是重重的磕了个头。

学武一事也算定了下来。

关山月在门外听得热血沸腾,自己一身武艺,终于要起作用了啊。

宋鹤卿将关山月叫进来,让她扶姜晚吟回房,宋鹤卿从一进来看出她的伤了,她要硬撑到事情落实。

也不知道这个性格随了谁,他看那姜正也不像是如此固执之人。

关山月带她回了房,不看不知道,一看原来缝好的伤口崩开了,师娘,别和师父说了吧

关山月有些恼怒,又有一些无奈,你师父早看出来了,“你以为这些药哪里来的,只是看你有没有那个毅力去学武。”

扶着她坐在床上,动作轻柔地给她褪去碍事的衣物,给她重新缝合伤口。

前面这个人缝合的功底不错,这死孩子也不管疼不疼一路疾行回来,这伤口可不得崩开。

“姩姩,一定得学武自己去复仇吗?不说你师父,你师娘我也可以帮你”

姜晚吟疼得面色发白,薄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声音平淡如水“你好不容易从盛京逃出来,不该再回去”

关山月的动作一顿,又很快调整过来,思索万千。

姜晚吟看了看窗外的雪景,接着说道“况且自己手刃仇人不是更好吗”

关山月没再多说什么,只留一句,好好休息。

雪下了一月,姜晚吟也休整了一月,宋鹤卿每天让她喝各种难喝的药,有的养身体,有的壮肌肉,关山月也每天变着法做好吃的。

姜晚吟一月吃了他们原本一年吃的肉,长胖了一点点,素食主义者宋鹤卿也没有多说什么。

……

一月过去,刘辛也该回来了,姜晚吟心神不宁,吱呀,宋鹤卿面色凝重进来。

姜晚吟脑子轰的一声,面对宋鹤卿不知所措。

“洛嫣出事了,你那个刘辛只剩半条命被山下的猎户捡到,她交予猎户一封信,便断气身亡了,我到山下之时尸体已经凉了。”

打开信,是刘妈亲笔:小姐,老奴原已劫到大小姐,只是水路上遇到埋伏,敌不寡众,大小姐落水不知所踪,老奴身受重伤,只剩这半吊气也要回来复命,老奴办事不利,还望小姐莫气,最后谢姜太守收留之恩,原本就该死在冬日街头的人多活了几十年,老奴还要去给姜大人复命。只是没能保护好两个人,但是至少留住了一个。晚吟,人这一生很长也很短,做你想做的事情,自小你便很有主意,姜大人不会怪你的。

最后是,不管怎样都要活着,活着才能报仇。

姜晚吟神情冷漠,她想不明白,父亲乐善好施,母亲信佛吃斋,姐姐乖巧善良,姜府上下对一个乞儿都很尊重,何至于这种下场,如今却只剩下自己一人,好一个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宋鹤卿有些不忍,年仅十一岁的姑娘要背负血海深仇,可她偏偏不肯让人帮忙,帮也不好帮,好不容易进京的人,现在用了也似乎有些浪费,不过,哪有什么比自己乖徒儿重要。

两人默契没再说什么,一个看着信发呆,一个转身走了。

夜幕降临,衬得林子更寂静,姜晚吟站在窗前,听着这凄神寒骨的风声。

忽而另一间房传来,“明日,武学师父就要到了,能不能坚持下来就看她自己了”,宋鹤卿的声音不远不近传进姜晚吟的耳朵里。

姜晚吟眺望,看得更远更深了,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