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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田文香昏迷倒下,灰袍老者握拐的手刹时收紧,平静的脸随之盛放,褶子消失,面色大变。
兴奋如狂,如疯,如癫。
“小辈,你从聚力开始,锻炼皮肉到四重天锻炼内脏,花用了多少时光?”
“回仙师,整整十四年。”
“十四年?哈哈哈哈。”灰衣老人大笑不止。笑出了眼泪:“今日,老朽让你大开眼界,你十四年的苦苦修行,比不上一颗小小毒丸的反哺,你往…那边瞧。”
目之所至。
前方不远外,倒地昏迷的田文香先是轻微蠕动,然后剧烈挣扎,继而双臂抱住双膝,扭曲成团。
裸在视线里,粉桃花,白玉兰般的肌肤渲染上点点褐斑,褐斑极速扩大,从刚出现的豆点大到指膛大,不到呼吸三次的时间。
杨缈惊呼:“炼体二层?”
灰衣老人肯定道:“不错,她内功正在冲击奇经八脉,各大穴窍,并同时精洗身体中积压的杂质。”
炼体二重,洗筋伐髓。
当丹田内力达到一定量后,就要用这股力量冲破淤堵的奇经八脉,还有脉络中各大穴道,从而达到内力能在身体中畅通无阻,心念一动如臂指使。
田文香肌肤上褐斑纵横交叉,合连成为一整片后,开始凹陷,皱纹乍现。
本是二八年华,嫩葱般的少女,却显露出了令人惊悚的老态,鲜红的嫁衣,仿佛披在了五旬高龄的骷髅老妪身上。
多年食五谷杂粮在身体中积下的有害杂质,从毛孔口鼻中排出体外,化成灰黑色的浓烟,消失在天地间。
群贼面露恐惧,止不住颤栗发毛。
她好可怕,好像一头沉睡的猛虎。
杨缈凝重万分,双掌紧握。
任由她这么无休止强大下去,报仇岂不是越来越麻烦。
灰衣老人行为怪异,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忽然之间,蜷缩在地上的美貌少女身子绷直,一抹红色,从嫁衣和脖子连接处极速向上弥漫,贯穿整张脸庞。
红似晚霞,宝石,鸡冠。
“好,好好好,炼体三重天,铜皮铁骨。”灰衣老人大吼大叫,情难自抑。
杨缈震撼道:“好快。”
炼体一重,丹田内力。
聚力的过程短短三五年还是快的,只有大家族不缺钱的公子小姐,才有食用天材地宝补充体力修养身体的机会,换成普通人家,十年八年二三十年大有人在。
炼体二重,洗筋伐髓。
冲破经脉穴道的过程极伤身体,远超炼体一重时聚力过后的虚弱,破开经脉或者穴道后,必然大病一场,三五个月好不了,所需时日,远不是炼体一重所能比拟的。
这安陵县内的江湖好汉,绿林强梁何止万千,但能有武士二重修为的,千人中找不出来一个。
足见何等的艰难。
至于炼体三重,铜皮铁骨,那比炼体二重又要倍加艰难了。
内功在身体中畅行无阻,一分一毫锻炼皮肤骨骼,或皮肤,或骨骼,不能同时进行,否则非分裂精神,走火入魔不可。
这个是水滴石穿的过程,长年累月千百万亿亿亿亿次锻炼,才有效果。
铜皮铁骨也并不是真的皮肤比铜坚,骨骼比铁硬,只是大致的形容。
修炼到炼体三重,铜皮铁骨巅峰,普通人使刀剑,是绝对不可能对己造成什么伤害了,除非,刀剑在武士手里。
武士一旦突破炼体三重,踏入炼体四重天,凝血窒气。
那将毫无疑问,必是江湖武林中一代宗匠。
田文香没费力气,却省了百儿八十年光阴岁月,达到了这等骇人听闻的境界。
这等奇遇,实可堪称绝世仙缘。
那枚毒丹一边极速破坏她的身体,又一边疯狂大补她的身体。
好坏各分一半,枯荣共参一体。
那灰袍老者言之凿凿,毒丹反哺,既然牵扯到了毒之一字,归究到底,是祸不是福。
她肌肤上好似火焰般的赤色光泽,渐渐的由外而内,渗透了皮肤,进入到了身体内部,在体表之下,熊熊燃烧起来。
纵然她在昏迷无意识中,似也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神情扭曲,淋漓的香汗蒸发成浓雾般的烟云。
“气血不够?那也容易。”
灰衣老人轻声呢喃。
从袖子口里掏出一叠冥钱,随手撒将开来,冥钱飞速旋转,仿佛顷刻间急转千百万圈,空气被带动的嗡嗡作响。
不远外,伏地不起,瑟瑟发抖的群贼刹时间全部死于非命。
八颗大好头颅,六阳魁首,全部被斩落,身首两处。
瞬息之间的惨烈,他们临死前,慢说发出来一声惨叫,甚至于,思维都没能反应过来。
脸上凝固的恐惧,是对田文香此时此刻爆发出来,强悍似狮虎豹般的气息以及气势,而非针对灰衣老人。
八副断颈上,八股血箭狂飙。
血箭没落地,被无形力量牵引,融汇成一滩血泊,凌空飞行,悬停在田文香上方三尺高处虚空。
血泊分离出三滴,幻化成血雾,被伏地昏迷的少女呼吸时从口鼻鲸吞入腹。
又有三滴鲜血变成血雾,只等她再次吸气。
冤魂还未散去,阴森森凉嗖嗖的林间空地上,轻风忽起,渐渐越大,直至风啸声大作,恍似飓风过境般震耳。
飓风中心,适才田文香听不见的绵柔呼吸,随着风声愈响,变得又粗又长,单单一次呼出吸进,就要将近一刻钟之久。
吐纳气息时,隐隐伴随轰鸣。
她旁边不远处,毫无存在感,仿佛隐身的林嫦清震惊不已。
这就炼体四重天了?
这还不足一刻钟啊。
就在林嫦清愣神的时候。
灰衣老人状似疯癫:“哈哈,哈哈哈哈,成了,成了,蛊种已经种下,孟吉小儿,生死只在老朽一念之间。”
“是吗?”
这道不屑一顾的讽刺,来自于三丈外一颗茂密大树的树冠上。
来人穿了一件蓝白渐变的长袍,尺长头髻编上水蓝色竖冠,脖子上有金项圈,背负一束熟透的麦穗。
大约二十余岁年纪,双眼较普通人大上三四分,五官堪称完美。
长身玉立,稳稳站在树冠片叶上。
英俊不似凡俗人。
灰衣老人冷哼:“无知小儿,分魄丹的厉害和玄异,岂是你能懂的?若欲化解之法,除非即刻斩尔新婚娇妻。”
新婚娇妻?什么意思?
他眸光流转,霎时间就想通了。
冷淡说道:“区区分魄丹,焉能难我仙门,寥家六兄弟我已斩其四,老二老五脱逃,我正待外出行道,斩尽杀绝,不想寥老二,你竟主动跳出来作恶,省了我奔搜之苦。”
“小贼,不提老朽大哥三弟四弟六弟还则罢了,提来好不叫人切齿,今日狭路相逢,非死一人不可。”
灰衣老人寥老二眼中似要喷出火来,扯掉灰袍,露出内中一身丧服,丧服胸膛上勾勒的骷髅头图案摇头晃脑。
呸呸呸。
骷髅头图案连喷三口白烟。
一口一团,三团烟雾好似炊烟,升腾上天空三丈高处,云遮雾罩中,幻化出三张人面。
脸是七旬高龄老叟的脸,与灰衣老人寥老二一般雷同。
表情邪恶不堪。
笑时,透着一股子奸邪;怒时,透着一股子嘲弄;哀时,透着一股子欢喜;愁时,透着一股子舒坦。
三张人面不约而同,同时张口,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
“区区残魂,岂能咒我?”
树冠上人眉心印堂处,隐隐一点金光隐现,瞬时间光明大方,衬托的他通体金光灿灿,直似庙里的金身塑像。
耀耀金芒,灼灼光华。
天地同寂,夺尽声色。
寥老二狂吼:“啊!罡气,这是先天真罡,你居然修炼到了炼气二层,小小年岁便有这等惊世修为。”
丧服下的苍老身体,就像把花谢的过程浓缩了千百倍,迅速枯萎。
远远地,传来不甘心,又极其无力的嘶哑咆哮:“小贼子,你且得意,老朽早晚会回来寻你。”
“想逃?”孟吉微微侧头。
头在动,手上不停。
双手掐印,念道一句秘语,身后麦穗上亿万根麦芒里其中一根脱离主体,金光一闪不见了。
麦芒飞出,他自信满满的脸,忽然变得错愕,手里印决极速变化。
无妄灾者杨缈,失声痛叫,汗落如雨雪雪呼痛,本该透体穿心而过的麦芒错开了准头,在他肩头上穿了个窟窿。
孟吉踏前一步,就那么立在虚空。
“杨庄主,你也被老魔头种了魔蛊分魂丹,现在给他替命,来日蛊成,三魂分裂,你就变成了老魔的傀儡。”
取出瓷瓶,倒出一红一金两颗豆粒丹药,丢在杨缈面前:“以你的修为,一枚解毒丹,足矣。并赐予一枚凝气金丹,拿去吧,庄主珍重,好自为之。”
凝气丹!
杨缈眼里暴射出灼人的精光,曾经无日不在期盼,朝思暮想的神丹妙药,近在眼前触手可得。
凝气入体,一步登天指日可待。
他一点儿也不怀疑真假,仙师赐下这枚灵丹的原因,浅显到恩赐者不说,得惠者不用问。
“多谢仙师,来日小人但若开天门凝气入体,必将猎杀寥祖融。”
杨缈抓起凝气丹,转身飞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