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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那贼子已经扯掉衣袍,要解束缚内衣的裤腰带。
田文香仰起黔首,严肃道:“好汉爷还请自重。说来,好汉爷虎威当面,小女子原不敢不自愿服侍。然而昔日与杨缈杨大爷有过情缘,实在不敢委身好汉爷。”
山贼解裤腰带的手蓦然停滞,满面诧异的盯着她,凝重道:“杨大爷?小姐是他的相好吗?”
“好汉爷既然认识杨大爷,还请看在杨大爷的情分上,怜悯小女子。”
山贼先是捡回外袍穿上,然后弯下腰深施大礼,继而挺起腰拱手,做足了礼唱肥了喏,最后才小心翼翼开口。
“劳请小姐,详细道来。”
面对群贼惊疑不定。
田文香自有一番说法。
三年前,杨缈杨爷与宿敌相约,决斗于西瓜山,生死较量,强存弱亡。
这一架,打了五天四夜。
过程是何等凶狠,何等惊险,何等的刺激与精彩,无人知晓。
战后,西瓜山犹如被飓风肆虐过,山巅百十根古木连根拔起,山间野兽惶惶奔逃,闯进山下四周村庄,祸害平民。
人畜恐极,多有阖家迁移之举。
宿敌命绝,杨缈奄奄待毙。
若不即刻救治,稍晚片刻,就是两方俱亡的惨烈局面。
天幸,有人发现并救了他。
救他的是西瓜山脚,东南方田家寨地主田太公的外孙女,田文香。
她命两个庄客将杨缈背回,悉心照料足足半年,喂水喂饭,周全体贴,强行将其从奈何桥畔拉了回来,逃死还生。
杨缈临走前深情承诺,待到手刃仇敌之日,就是回来娶她之时。
“一晃三年过去,不知杨大爷是否手刃仇敌,奈何小女子身在红尘,身不由己不得不…嘤嘤嘤。”
佳人梨花带雨,哽哽咽咽。
群贼中,三条大汉被惹红了眼眶。
田文香心说:‘押重了,这些贼子果然惧怕杨缈那狗贼,此番无恙。’
她只道同属绿林好汉,以杨缈那狗贼的手段和修为,在绿林中必然是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搬出来以恐吓、震慑、威胁众贼,得叫安然脱身。
却不知,杨缈固然是绿林强尊,更是白虎山庄的当家大王。
而群贼,皆是白虎山庄的喽罗。
他们就是吃了豹胆虎肝,也万不敢招惹大王的相好啊。
竟是歪打正着,计谋蒙中靶心。
群贼陪笑,打躬作揖。
“诸位好汉爷,小女子这厢告辞,他日幸如得面杨爷,敬请说明相思之情。”
稍蹲福礼拜别,牵出藏在花轿内的林嫦清,寻道离开,也不知此地何地,适才在花轿里慌慌张张,无暇分辨方向。
群贼彼此互望,有心阻拦又不敢。
田文香携着林嫦清,迈着小碎步,转眼就要走出密林,彻底摆脱山贼纠缠。
冷不防,前方不知从哪里拐出来一位中年男子,拦路于前。
这人高大魁梧,黑袍,紫色脸膛。
他不说话,仔细打量田文香,先是歪头想了想,然后摇头。
看到此人现身,群贼跪成一坪,齐声唱喝:“大王。”
“杨某听小姐胡诌了多时,早就不耐烦了。小姐伶牙俐齿,一套西瓜山上救命之恩的说辞,竟唬的某家部下八位彪形大汉不敢稍动。田家明珠何以如此无赖?你们把她带下去吧,任凭处置。”
这句话一出口,仿佛惊雷。
群贼固然大惊失色。
田文香亦心慌意乱。
她认得他,他是…杨缈。
这狗贼原来一直躲在暗处偷听,此时现身出来拆穿谎言,累卵之危再降。
群贼各个倒吸一口凉气,一点儿也没想到她是胡说八道的。
大王三年前与仇敌决战,七个月后归来闭关,的确是心有意中人,这些可都是真的呀。
你望我我望你,跪着不起。
杨缈叹道:“当日杨某归来,闭关年余冲破桎梏,修为挺进武士七重,手刃仇敌满门,便即前往徐家口,竟得噩耗,徐家小姐已于年前…病故。”
群贼恍然大悟。
她果真在胡说,偷梁换柱,更换故事的主人公,当日西瓜山上救命之恩,并非田小姐,而是徐小姐。
徐家口在西瓜山下正东方,与东南方田家寨相隔五十余里。
徐小姐是徐家口徐太公的外孙女,田文香的闺房密友,她自然清楚一切。
不但清楚一切,更眼睁睁看着徐小姐相思的很苦,最后凝固成恶疾,终于抑郁而死。
去的时候,年芳一十七岁。
田文香冷漠道:“你来了,杨爷贵人多忘事,认不得小女子了吗?”
“你是?”凝神沉思。
失态咆哮:“是你。”
杨缈脸色大变。
当日他重伤几要身陨,幸得徐家小姐天恩救命,疗伤期间日日相对,不免情愫渐生,多番互诉柔肠,终至两情相悦。
奈何仇敌颇有家业,手下与奴仆宛如蝗虫般到处搜查,委实躲避不得,待伤势稍有好转,不得不即刻启程,回归白虎山庄寻求庇护。
本来可以带徐小姐一同回归,徐太公亦也答应。
就是眼前女子,从中作梗,游说徐氏祖孙,甚至执意强行阻拦。
所以徐小姐得了相思病膏肓不救。
所以杨缈憾而不得整日郁郁寡欢。
究其祸魁,正是眼前此女。
自今年春上开始,他曾再而三度步履田家寨,暗中潜入田太公庄上,欲寻此女报仇雪恨,无功而返。
却始终不知,她竟是安陵城中田府大小姐。倘若早知,他早把她杀了。
杨缈含恨喝道:“天意啊。”
田文香昂首道:“人算不过天,今日落到你手里,姑奶奶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好话说在前面,倘若姑奶奶今日不死,来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杨缈岂能听不出来她言外之意。
只求速死,免遭污辱。
无声冷笑,张嘴想说些什么。
下一刻,他忽然愣住,似乎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竟然失控。
眸中突然精光暴射,黑袍无风震荡猎猎作响,周身三尺见方内的空气,肉眼可见扭曲,将身形撕扯到变形。
田文香炼体两月有余,又从林嫦清处获悉良多,些许见识,还是有的。
杨缈这是修行到了炼体七重之巅,已能干扰天地灵气,距离下一步炼体八重咫尺之间。
武士八重天,干扰天地灵气。
武士九重天,搅乱天地灵气。
至于超越武士,踏入炼气士,第一步就要凝聚天地灵气入体,冲开气门,打开天门,变化内力为玄妙法力。
她弟弟田文君,四岁幼龄启修,五岁开始练体,今年十二岁,炼体五重,正在闭关突破炼体六重。
安陵县无人能出其右,首屈一指。
田文君的师父,炼气士周仙师,就是炼气境界。
炼气士能被尊称为仙师,自然不再是凡人,种种神奇超出认知,打破既定常识不过寻常等闲。
看到杨缈这副怪异模样。
田文香大奇,环顾左右。
忽然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静悄悄的站着一个灰袍老者。
见她望来,灰衣老人语气带着三分笑意:“姑娘三贞九烈,老朽极为钦佩。”
他杵着骨制拐杖,走到跟前,摊开枯树皮似的掌心:“这是一颗剧毒无比,入腹必死的毒药,请小姐服下,如此,可保贞洁不失。”
“小姐,不要。”林嫦清大叫,就要去抓灰衣老人手掌心的毒药。
田文香抓住她手,厉色呵斥:“好大胆的丫头,谁要你替?就算你替,本小姐就能活下来吗?今日我命休矣,便放还你自由,你…自去吧。”
话落下,扬起骄傲的头,抓过毒药没有丝毫犹豫,喂进嘴里。
嚼了嚼,咽下肚子。
一点儿也不苦,很甜。
毒药刚落进肚子,小腹猛地剧痛,痛如刀砍斧劈,仿佛十把钢刀一齐斩上,内脏被绞成十七八截。
“哎哟!好疼呀。”
田文香呻吟一声,昏迷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