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baikecu.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皇宫。
煊赫辉煌的宫殿内,一位身穿奢华黄袍,头戴玉冠的中年人正坐在案前,批阅着文书,新朝伊始,百废待兴。
他翻阅着堆积如小山的文书,不时皱一下眉,国库亏空,各地灾情,再加上外敌犯境,内忧外患,王朝政权根基浅薄,还需巩固。
中原人族基数庞大,治理起来并不容易,再加上他本是外族,夺了王朝的正统在中原称帝,还需担忧政权的正统性,举步维艰。
“治大国如烹小鲜,国事属实不易。”他放下文书,喝了一口茶水,在书房周围随意扫视。
猛然间,他看到墙壁上裱着的一幅画。
那是一朵黑色的诡异的牡丹花,衰败凋零的色调像一把刀子,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盛世方有绝世牡丹,可这一朵哪里有国泰明安的的盛世气象。反而像是对如今政局不稳,国家动荡的讽刺。
王朝顷刻间倾覆矣!
靖文帝仿佛听见了一句极其恶毒的咒骂。
他从未被如此羞辱过。
他感觉自己作为帝王的尊严被人践踏了,被人狠狠的碾在脚底下。
以前敢这么做的人都已经死了。
他想起来这幅画是前几日赵贵人送的,自己一时高兴还给她封了个淑妃。
“赵家好大的胆子。”靖文帝的脸色阴沉无比。
……
和清宫。
靖文帝刚刚摆驾至此。
淑妃方要去迎接,皇帝却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靖文帝把那幅画扔过去,气氛压抑的可怕。
淑妃把画展开,脸色一下子苍白,浑身的力气似乎被一下子抽干,她的纤细的手指颤抖起来,眼神黯淡,她嘴唇像是一层被糊住了的纸。
她跪坐在地,颤颤巍巍地去扯皇帝的衣角,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她楚楚可怜的望着皇帝那高大的身影,哀求道,“臣妾不知,臣妾也不知为何此画会何会变成黑色,臣妾是被冤枉的。”
靖文帝没有理会,只淡淡地说出两个字,“凌迟。”
天色阴沉的可怕,淑妃被侍卫们粗暴地拖拽着,穿过宫廷那悠长而阴冷的廊道。她原本华丽的服饰已变得凌乱不堪,珠翠散落一地,那绝美的容颜此刻也满是泪痕和绝望。
刑场之上,跪着几个宫女和侍从,他们或是好奇,或是冷漠,或是带着一丝不忍。淑妃被绑在刑柱上,她的目光空洞,似乎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最后的希望。
刽子手走上前来,他的眼神冷漠而无情。手中那锋利的刀刃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第一刀落下,割破了淑妃娇嫩的肌肤,鲜血瞬间涌出,她痛苦地呻吟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冤屈。但这仅仅只是开始,一刀又一刀,每一刀都精准而缓慢,淑妃的身体逐渐被鲜血染红,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变得血肉模糊。
她的嘴里堵着一块布,和她的冤屈一起被堵住,几刀下去,她已经慢慢要失去意识,又被一旁的冷水泼醒。
血和水从刑柱中心向周围散去,在极致的痛苦中,她勉强抬起头,看见了皇帝那双阴冷的眼睛,他无情地注视着她,淑妃如坠冰窟。
周围的人群中,有人把头埋在地上,不敢直视这惨绝人寰的场景;有人则在低声议论,感叹宫廷斗争的残酷;还有人隐藏在角落中,面露得意之色。
随着行刑的继续,淑妃的衣服被剥落,娇嫩的躯体就这样裸露在外,靖文帝一点尊严也没有留给她,周围的人也不敢再看了,淑妃的意识逐渐模糊,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在极度的绝望中,她那微微颤抖的身躯依然在承受着这非人的折磨。直到最后一刀落下,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贵妃,终在极度的痛苦中香消玉殒。
一盆冷水浇在她尸体上,血肉模糊,淑妃没有再醒来。
刽子手不忍再继续了。
“继续。”一个声音响起,在周围鸦雀无声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一个时辰后,靖文帝站在一个浑身血淋淋,没有一丝皮肤的人面前,心中的怒气稍稍平息。
他回过神来,觉得淑妃应该是不知情的,但赵家就这么轻易地被人利用,死的也不冤。
他叹了口气,悯声道,“把尸体送回赵家,把这幅画也一起送过去,让他们把尸体好生安葬,朕要他们给个交代。朕乏了。”
一旁的宫女和侍从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在他们眼里,这位帝王平时是和蔼的,虽然也有着君王的威势,但却从来没有让人这样从心底恐惧过。
有史以来,有封号的妃子还是第一次死的这样凄惨,当着皇帝和众人的面被凌迟处死,死的一点尊严都没有,就连贵妃的命都如此轻贱,何况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呢。
侍奉淑妃的宫女个个哭成个泪人儿,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为主子的命运感到悲哀再或者是为自己的将来感到害怕。
……
赵家
淑妃的尸体被几个平日里嫉妒她的妃子偷偷安排,只卷了一张破草席,送到赵家。
赵家早早得知了消息,想尽办法,四处找人,可皇帝执意如此,还亲自监刑,谁敢去帮,能得到消息,还是靠赵老太爷这些年经营的关系。
赵老太爷得知孙女死讯的时候,差点摔倒,被守在身边的侍从搀扶起来,得知是凌迟处死后更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赵登礼带着赵家一众人提前跪在院内,他作为赵家如今的家主,只能优先考虑家族的存亡,家族的兴衰才是最重要的,他只能寄希望于皇帝已经平息了怒气,不会再将愤怒蔓延到赵家一族。
实在不行,他以死谢罪保住赵家,保住他那个被他打的半死的不成器的逆子。
赵登礼跪着,觉得时间很漫长,从女儿死讯传来他就开始跪了,带着众人一练跪了一个多时辰。
赵苏氏,淑妃的生母哭肿了眼睛,仍跪着等待,眼中尽是决绝。
此时不管是嫡系还是庶出,婢女还是家丁都在不时抹抹眼泪,提心吊胆的等待着。
终于,送归淑妃遗体的车驾到了赵府。
车驾直接进入了赵府。
赵登礼把头埋低,众人也跟着他拜下。
“奉皇上口谕,赵家女赵清儿,献画触怒龙颜,有诋毁圣朝基业,诅咒王室之过。念赵家也是无心之过,赵清儿也已经殒命,圣上慈悲,不再追究,但要赵家给个交代,将背后之人找出。”宣读口谕的公公念完,收起口谕,“起来吧,淑妃遗体已经带来了,好生安葬吧。”
赵登礼起身,接过口谕。众人也缓缓起身,跪了这么久膝盖都承受不住了。
赵登礼扫了周围一圈,低声问道,“不知淑妃遗体在何处?”
那公公指向车驾上的草席。
赵登礼心中压抑的悲愤瞬间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他跪的发软的膝盖再也支撑不住,两行泪水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夺眶而出。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赵登礼跌坐在地,全然没有一族之长的威严。
那公公扶他起来,“可不敢恨。”
赵登礼起身,走到那草席旁,想要揭开,但却怎么也揭不开,那草席变得很重很重,赵登礼颤抖着手,却再也没有力气揭开。
那公公又递过来一个卷轴,正是那幅《黑牡丹》。
赵登礼展开卷轴,眼神中的悲痛收起,转而变得阴鸷。
“到底是谁?”赵登礼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这画是牡丹托赵全福带到赵家,用来替赵清儿争宠,代价是委托赵家在流放南蛮的队伍中救出一个人,那人是牡丹的弟弟,司南闵。
这本不是什么难的事情,司家和当初的宋家一样都是前朝皇室的亲信,宋家誓死效忠赵氏在新帝登基后竭力反对,被靖文帝清洗,司家在当年的一战中杀了靖氏部族的太多嫡系,后来司家投降,靖文帝本愿不计前嫌收入麾下,但最终于一年前迫于部族压力不得不将司家女眷编入教坊司,男丁被封锁了修为流放到南蛮。
赵清儿前几天被封为贵妃,赵家就已经把事情安排下去了。
现在事情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任谁也难以预料,赵登礼只能安排人去抓那个花魁,问清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现在淑妃的遗体被送回,宫里的车驾已经离开,派出去抓牡丹的人已经回来,却似乎迟了很多。
“人呢?”赵登礼看着三人空手而归,两眼无神,像是被鬼迷了心窍。
“牡丹姑娘已经走了,她让我们告诉你,画那幅画的人是宋家遗脉宋子宣。”那三人异口同声道。
赵登礼心中飞快想了许多。
这司家和宋家是借了赵家的手把那幅画送到了靖文帝手上,只为了讽刺一下帝王,宣泄一下愤怒和不满,却害的自己的女儿死的如此凄惨。
若是仇家报复也就算了,可这种荒唐的缘由却让他无法接受,但事实却的确指向这个答案。
她的女儿,就连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都算不上。
却在这一场闹剧中,落的如此地步。
赵登礼缓缓起身,他要用那两人的命祭奠他女儿的亡魂。
“司牡丹,宋子宣。”赵登礼低沉的嗓音阴冷无比。
……
汴城阴暗的街巷里,一个全身包裹着粗布衣的身影在拐角中穿梭着,听到一点动静那身影都要停下来,将自己的身影躲藏在阴影中,直到周围没有动静再重新行动。
此人正是逃亡的牡丹。
她本想救出兄长后就靠自己的修行门径逃出明花小阁,但还想着多积攒些钱财,于是便多呆了几日,赵家的人找来后,她好声好气的招待着,让他们一一坐下,她乘机问出了赵家的这些事情,连忙逃了出来。
她心中也有许多疑问,现在心中也是有些迷乱。
以她的姿色无论到了哪里都会得到追捧,但她知道赵家一定不会放过她,自己以后的生活应是无比艰难,一时为自己的将来担忧起来。
她行进在角落中,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前方一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戴着一张狐狸面具,身材窈窕,透过面具,牡丹看见了一双邪异的瞳孔。
只用一眼,牡丹就判断出眼前这人是个修行者,而且实力应该远在她之上。
牡丹的修行门径是琴师,是其父亲为其寻找到的,其中有一项技能:“弄弦”。可以调动人的情绪,当人生出服从的情绪后,可以抓住这种情绪,进而形成一种控制。
当初她就是用这个以“弄弦”控制宋子宣,利用他画出交易她兄长脱身的筹码,那幅绝世牡丹。为了隐藏自己的修行门径,她只能把宋子宣杀了,还必须以不那么直接的方式下手,否则宋子宣的情绪会过于激烈,把弦扯断。
“弄弦”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对上位者使用,完全控制不住不说,琴师还会遭受反噬,即“弦崩”。
所以她没有自作聪明对眼前的狐面女使用“弄弦”,只是警惕地看着。
“倒还谨慎。”那狐面女突然开口道,那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你是谁?”牡丹发觉对方并没有恶意,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冷静,审视。
“主人很喜欢你。做事干脆利落不留痕迹,有心机,有天赋。而且你还这么年轻。”那狐面女笑着,眼神有些迷离,“加入我们吧。”
……
南蛮
茂密繁盛的雨林中,高大的树木如一栋栋大楼大厦,旁根错节的藤蔓肆意生长,远远看去就像流淌的瀑布。
然而,其中有一块区域显得格格不入。
那里驻扎着一伙人,已经把一片雨林开垦出来,地面平整,还有些树木燃烧留下的灰烬,又被雨水冲刷着,在一个个水洼中泡开,其中还有不少昆虫聚在一起,头衔着尾。
营地的帐篷中,一个少年正在劈砍着木柴,一旁的柴伙已经堆积如山。
那青年一身破布衣,身上还带着沉重的铁链,把他的皮肤磨损,已经生长出不少的茧。
一个卫兵向他走来,“就你叫司南闵吧,跟我去林子里。”
那少年点了点头。
卫兵走在前面,司南闵拖着沉重的铁链,铁链在地上摩擦,发出“哗啦”声响。
两人行至林间,那卫兵回头,把锁住他的锁链打开,司南闵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他。
“有人要救你,你走吧。”那卫兵说道。
“私逃这是重罪,谁派你来的?”司南闵完全没有因为解开束缚而失去理智。
“等我走开后,你们就会一起出来把我拿下吧。”司南闵笑了笑,“你们太小看我了。”
说完,那卫兵倒地,地上流出深红的血迹。
少年整理了一下衣冠,迅速消失于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