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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狗娃迷迷糊糊让一些人的生命像灰尘般消失的时候,路过的“幸运儿”看到了这一幕。
他有幸看到了那么多身体一瞬间炸成血雾,然后胃里一瞬间翻江倒海,他赶忙捂着自己的嘴,踮着脚偷偷的溜走了。
一直溜到看不见窝棚的地方,他才放下捂得紧紧手,“哇”地一下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顾不上擦嘴,他用力地喘几口气,然后一路狂奔到了守卫军的一个哨所。
哨所的士兵听着这个人前言不搭后语,磕磕巴巴的描述,茫然地抠了抠脑子,决定把事情向上级汇报,一直汇报到了武装部部长的耳朵里。
部长也算见多识广了,连忙找来那位幸运儿。
幸运儿的讲述还是前言不搭后语,磕磕巴巴,他所见到的景象过于诡异,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部长听完他的讲述,用一包生活物资把幸运儿打发走了,然后手指敲了敲桌子,思考了几秒钟。
接下来,这位部长嘴上的笑容就再也没有消失过。
和心腹憧憬完光明的前途后,部长拿出贫民窟里唯一一部能够使用的电话,拨通了信号,迫不及待地说:“老上司,大事情,出大事了!”
电话对面的人一下子把听筒撇得离耳朵老远,还用手掏了掏耳朵才又对着话筒抱怨:“你他妈的什么时候改一改你这一惊一乍的臭毛病。”
部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老上司,说出来你怕是不相信,我怀疑我们这个区有一只超识体。”
“什么!发现超识体了?”
老上司大声的喊叫出来,完全没有了刚刚那副老神在在的状态,继续大声喊:“有多大的把握能确定?”
“还说我一惊一乍的呢。”部长一脸的不屑,撇了撇嘴,在心里暗自抱怨,接着又信心满满地说:
“我听了现场目击者的描述,八九不离十就是超识体,只有超识体能搞出这种动静来。”
电话对面的人先是大笑,随后神情严肃地对部长命令:“你速速亲自带队把那只超识体给我控制住,稍后会有人接应你们。”
“遵命!”
部长大声回应,然后支支吾吾地试探着问:“老上司,这次要是抓到了超识体,你看我调任的事情……”
“给你记头功!调任的事情我亲自去给你跑!”
老上司给出许诺后,又用非常狠厉的语气强调:“记住千万要抓活的,要是出了问题,别说调任,你就在贫民窟找个窝安家吧。”
“我办事,您放心。”
部长挂了电话,抹了一把脸,像是新婚要去娘家接媳妇一样郑重地对心腹说:“通知所有人,整队,集合!”
狗娃在抱着爷爷出门的时候,大军已经在窝棚外面布好了一层层的包围圈。
看到狗娃的身影,正在最外围举着望远镜的部长伸长脖子吐了一口痰。
“妈的,等了几天,终于看到真人了。”
部长举起望远镜,松了松自己的领口,额头冒出一片汗珠,下面的人可能不知道超识体的恐怖,他是有所耳闻的;一个重装旅只是和一只超识体打了个照面就灰飞烟灭了。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冷颤。
看着望远镜里还是个小孩模样的狗娃,他不敢掉以轻心,一边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一边给部队下达了命令:“所有人保持高度警戒,不能让他跑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开火。”
狗娃眼睛里又看到了熟悉的枪口,只是这次瞄准的是自己。
他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向着警戒区外走去。
他要把爷爷埋在一个安静的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处在第一层包围圈的士兵纷纷骂起了娘,一个士兵悄悄地嘀咕:“狗日的,又不能开枪,又不能把人放跑了,你怎么不来给我演示一下。”
看着眼前身材瘦小的抱着爷爷尸体的狗娃,看着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拥有的冷漠的眼神,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狗娃面前第一层包围圈的士兵开始退向两边。
“妈的,谁让你们放行的,”依然举着望远镜的部长直跺脚,急得大喊:“给老子围上去,用手推,用脚踢,用人墙也要给我挡住!”
部长下了死命令,底下的士兵不敢违抗,只好又重新围了上去。
士兵们纷纷放下枪,撸起了自己的袖子,排成一排,堵在狗娃前进的道路上。
狗娃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向着人墙走了过去。
在狗娃走到人墙前面的时候,士兵们感受到的压力就像面对一头安静的雄狮正无声的靠近,他们的衣领甚至要被汗水湿透了。
没有人知道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孩为什么会让人如此恐惧。
随后发生的情况更是让他们瞪圆了眼睛,狗娃抱着爷爷推着面前的士兵连连后退。
和狗娃打照面的士兵惊恐的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推了一把狗娃的肩膀,惊恐地发现狗娃的身体没有一点晃动。
这是压垮士兵们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旁边的士兵吓得瞳孔都收缩了,急促地喘息,然后将放下的枪又举了起来。
部长看到后又急得大喊:“都他妈不准开枪,谁敢开枪,我先毙了谁。”
士兵们只好又放下了枪。
他们没有了一开始的轻视,开始手脚并用。
几个士兵的拳头往狗娃的上半身招呼,把狗娃的脸揍得青一块紫一块。
几个士兵一起向狗娃的身上飞踹,狗娃虽然力气变得非常大了,但也没学过千斤坠,终于被不停到来的飞踹踢得躺在地上,爷爷的尸体也滚到了一边。
“抓捕小队快上,快给我捆起来。”
看到狗娃躺在地上,部长赶忙下令。
拿着麻绳的士兵一哄而上,众人拾柴火焰高地将狗娃压在地上,像捆粽子一样给狗娃身上绑麻绳。
一直沉默不语的狗娃这时候开始啜泣,他吸着鼻涕,把头扭向爷爷的尸体。
他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爷爷怎么就被杀了。
自己只是想把爷爷埋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阻拦。
还是个小孩儿的他一点都理解不了。
一个气急败坏的士兵用拳头对着狗娃的脸使劲锤。
在他的脑子里,狗娃已经不是人类,对于未知的恐惧,让他把狗娃的脸揍得像被一群蜜蜂蛰了一样,把狗娃的嘴揍得像吃了仙人掌一样,揍到自己的手磕出了血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