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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少女看着地上的人，脸上不禁浮现一抹担心之色。
“还有呼吸，不过……好像生病了。”
妇人翻过少年身躯，抬手探了探鼻息，又探向额头。
迷迷糊糊的梦境中，做了很多的梦，只是都是些不好的事，全是噩梦，好似煎熬，让人喘不过气。
当从梦中惊醒时，眼前突然多了一张稚嫩的脸，一双清澈如水，又似星河的眼睛，这是他第一眼看见的画面。
“你醒了。”
少女没想到眼前之人突然醒来，正在用沾了水的衣袖给他额头降温温时，目光碰在了一起，她赶紧移开。
“你是？”
头很疼，不过比之前感觉好了许多。
“我们在路上遇见你昏迷了。”
少女微低着头。
正待少女说话间，他已开始起身。
“小友身体不适，不多休息一会吗？”
此时，远处正走来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正是少女的母亲。
“嗯，没事。”
他还是强打精神努力撑起身。
看着他如此，一旁少女什么也没有说。
直到他站好，少女才开口：“打算走了吗？”
“嗯。”
妇人也来到近前，看向脸色苍白的他：“你家人呢，怎么没和他们在一起？一个人在外面都病倒了也没人问。”
“走散了。”
没有隐瞒，声音有些低却清晰入耳。
“这样……，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你一个人是走不了多远的。”
妇人闻言，内心感慨，不禁劝到。
“不了。”
少年一步一步，渐渐离开树下。
看着少年虚弱的身影，少女静静地不语。
“真的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妇人还是再次开口询问了一遍，试图劝说，看着眼前少年的处境，似好像看到了他的生命，即将结束。
他没有回答，走了几步才停下。
“谢谢。”
没有回头，背对着他们轻轻道了两个字，又开始往前走。
一步一步，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
“娘，他……”
看着空荡的区域，少女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无从干预，更何况，我们自己都这样了，也帮助不了他什么。”
妇人一叹，对此只能感到无奈。
是啊，她们连自己能走多远，还能度过几天都不知道，又能做什么呢。
“那他会死吗？”
奇怪的，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悲意。
“谁都会死，走吧！我们也该上路了。”
妇人收回视线，招呼了少女一句，就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
原地，少女还在望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待妇人走出数丈远后，她才转身，跟上母亲的步伐。
走着，心里好像多了块石头，始终也无法放下。
越是远离，感觉就越是沉重，没有半点减轻。
终于，她停下了，一转身，没有半点犹豫，往那个方向跑去。
妇人似若有所觉，也停下，转身望去时，她已跑远。
头，依旧眩晕，少年走在河岸边的道路上，迈步缓慢。
看着这条简单的道路，自己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再也无法站起。
“等一下。”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清晰的女声。
还没来得及转转过去看，那人已来到自己身旁，她呼吸有些急促，却尽量不表现出来。
少年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来找自己是为什么。
“给你。”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少女的洁白的手腕露出衣袖，递过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饼，也不对，准确来说，是半块。
“我……”
看着她那精致的眼睫毛，少年想要回绝。
可没等他说什么，少女见他傻呆呆的样子，直接将饼塞到了他的手里。
如来时那样，她脚步轻快的跑着回去。
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少女，又看了看手中的饼，久久未语。
“回来了！”
另一边，妇人看着跑回来的少女，不禁一叹。
“嗯。”
少女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孩子。
很快，她将手里的半块饼一递：“娘，给你。”
“傻丫头，你自己吃吧。”
妇人却没有接。
“娘不吃，我也不吃。”
她就那样举着，没有移动分毫。
看着清儿，妇人从她的眼里，清晰的读到了一股坚决。
“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好吧，娘吃！”
无奈，知道自己无法劝动，只能接过饼，不过并没有马上吃，而是分成了两块，将大的一块递给了少女。
“我要另一块。”
少女还是没有接。
妇人没有继续劝说，如了她的愿。
拿着大的那块饼，看着她吃着小的一块，心里叹息。
“像这样的她，以后会吃很多苦吧！”
闪电，在云层里翻滚，天色又再次黑暗。
吃了点食物，总算恢复不少，多了几分精神。
道路的前方，是一个巨大的门架，简陋古朴，似乎是一个小镇的镇口。
少年来到门下，在闪电的映照中，他抬手抚摸在了木柱上，尽是岁月的痕迹。
从这里看去，已经能看到小镇上的建筑，只是奇怪的是，安静，很安静，非常地安静。
不但没有人言犬吠，就连一点灯光也丝毫不见，没有半点有人居住的迹象，现在也不过才刚刚天黑，再怎么，也不应该都睡这么早。
心里，莫名有些排斥，排斥靠近这个地方，不想再往前走，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经涌上心头，便越来越无法舍去，且逐渐强烈。
轰……
一声巨大的雷霆，划过大半夜空。
一滴雨水重重滴打在他的头上，接着就是第二滴，回头看了看，来路已经很远，马上又要下一场滂沱大雨。
继续往前吧！到了镇上，可以借助建筑避遮挡些风雨。
迈过镇门，逐渐深去。
在他走后不久，闪电再次划过，明亮的光耀下，一块破旧的门匾半悬挂在门架正中，上面刻着三个有些模糊的大字。
“酒忧镇。”
这一切，他已然不知，也看不见，即使看到了，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来到街道，即使离住宅很近，却还是那么安静，不，应该是寂静。
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模糊的前进。
可到了此时，他却原地不动了，不知道怎么的，有种奇怪的感觉，心里突然排斥的感觉越发强烈，这里有种让他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随着在原地多呆一会，这种排斥就越加强烈。
只是，现在回头的话，将是连绵很长的一段山路，荒无人烟。
站了半盏茶时间，他还是没能说服内心的排斥，打算退身原路返回。
可是，才刚打定主意，雨就下了起来，狂风肆意吹拂，只片刻间，雨就铺天盖地大了起来。
没有选择，他踉踉绊绊往一旁而去，在模糊的黑暗中，那里能看见房屋的轮廓。
距离不长，可地上似乎堆了不少东西，他好几次险些绊倒。
摸着建筑的木柱，大门没关，他没有阻拦地进入了屋子。
不过受于对陌生之地的抵触，没有进入过深，只躲避在进门的木墙边。
雨很大，打落在地上，隔着门槛也依旧溅落进来，镜心就稍微往里挪下身体。
屋子里，很黑暗，比外面的模糊更加黑得深沉，完全什么也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
闪电，偶尔闪耀，不过却没有照进多少进来，只能看清大门区域片刻。
许是很困了，蹲靠在墙边，竟有些困困欲睡，接着就开始闭上眼睛，头枕在膝盖上。
不过却没有真正进入深度睡眠，一直保持半睡半醒状态，对外界依旧存在感知，这种休息其实才是最困的。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感觉很久很久，他不再继续这样休息，因为，双手被下颌靠得有些发疼，同时，下颌也好受不到那去。
睁开眼，屋里依旧漆黑一片，闪电出现，才能看个大概。
雨，依旧在下，哗啦啦的声音不减之前。
衣裳半潮湿，呆在墙边，他把头探出望向外面，入目的只有一些物体模糊的轮廓。
风还会不时刮动，更加显得冷，凉的，不止是这雨水与空气，心也有一股凉意。
轰……
庞大的雷声，震动四野，闪电划过黑暗的苍穹，分列出道道电弧。
在门口的他，却是无心欣赏，
因为，在那破败的街道上，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身影，一个好像是人的身影。
只是好像是一个人的侧面，闪电照耀时间太短，没有看清楚。
应该不可能有人吧？
细想了片刻，感觉应该不大可能，多半是自己眼花了，大晚上，谁会闲的没事在大街上站着淋雨。
错觉，是错觉。
他这样以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