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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
陈笛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见敲门声,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挣扎着清醒过来,才意识到敲门声就在外面。
“笛子!笛子!你醒了么?”门外传来贺扬的声音。
“哎!”陈笛回应着,起床去开了门。
“把你叫醒了,不好意思。”贺扬说:“刚才接到消息,我要去趟工地。所以我来给你说一声。”贺扬抱歉地说:“我怕直接走了,你醒了找不到我。”他又笑了笑,说:“我去买了早饭,在桌上。要不你们再睡会儿,等我工地回来,咱们再出去玩。”
陈笛这时也清醒了,抬头看见客厅的闹钟差不多九点了。昨夜又是快两点才睡,一躺下又到这个时候了。陈笛想起来今天计划去市中心,逛逛钟鼓楼和什刹海,但没有想到贺扬还有工作。她想了想说:“要么,你就去忙,我带越越坐地铁去。不用回家接我们。”
贺扬说:“那也好。等我从工地回来,就去那边找你。”
陈笛看看桌子上摆着没有动的早点,说:“没有那么着急吧,你把早点吃了再走。”
贺扬说:“好,那我不等你俩,我先吃。就是今天的早点有点潦草了。”
越越也醒了,从大卧室跑出来说:“贺扬舅舅,你要去工地么?”
贺扬说:“是呀!今天舅舅又得去一趟丰台的工地。回头妈妈带你坐地铁去玩,我回来再和你们汇合。”
越越骨碌碌地转着一双大眼睛说:“我和妈妈能看工地么?我也想看看舅舅盖的楼。”
贺扬笑了:“是么?不过这个项目还在打地基呢,看不到楼。也要看吗?”
越越说:“什么是打地基?”
贺扬想了想说:“要不我带你俩一起去,你们等我处理了现场的事,就可以一起去玩了。”
越越欢天喜地跟着陈笛一起洗漱,然后吃早饭。贺扬买的是煎饼馃子、包子、茶叶蛋和豆浆。三个人很快吃好,不到十点就出了门。路上也很顺利,十点半就到了项目工地。贺扬把车停在路边,打开后备箱,拿出三只安全帽,教着陈笛越越戴好,进了大门,来到施工项目几十米外,隔着围栏给她们介绍。
“这是一座商务综合体项目,现在正在打地基,就是建筑的基础,用来支撑建筑的重量,要把这些承重传递到地下的土层中去。你们看,那些是钢筋,那是工作用的脚手架。越越你知道么?做建筑首先要打好地基。”
越越说:“原来是这样啊!”
贺扬说:“虽然你们现在还看不到建出来的大楼,但是基础部分的施工也特别重要,先要挖土方,对土层做处理,浇筑基础,要计算承重,避免沉降,裂缝等。”
陈笛貌似听懂了。但是她从地面往下面的基础看下去,就觉得一阵眩晕,腿都发软,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贺扬不知察觉到了陈笛的反应,还是他觉得该忙正事了,就说:“非工作人员是不能进来的。所以你们看一眼就好了,我送你们回车上休息吧!”
陈笛不想让贺扬来回跑,就说:“不用,我们在大门口等你吧。”
“好的。”贺扬说:“你们站在阴凉处吧。”
陈笛看着贺扬进了靠近大门口的那间活动房,过了一会又同活动房里的一个男人一起走出来,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工地,沿着脚手架下了地基。这就是他自己说的整天泡在工地,爬脚手架,风吹日晒,满面灰尘吧!原来他的工作真的这么辛苦。项目工地分散在各处,每天要奔波在BJ各个角落,差不多没有节假日,五一节三天假期,他两天都要去工地,今天要不是亲眼所见,都想象不到他怎么去爬那个自己看着都发晕的脚手架。
陈笛不禁心疼贺扬。过去她一直觉得陆绍晖作为一位努力敬业的科学家,没日没夜得忙实验、看文献、写文章而辛苦不堪,现在才真的相信贺扬作为结构工程师,手持一级建造师资格证书,一样为谈项目、招标、结构设计、施工质量、现场管理等诸事忙碌奔波。但是,为事业而努力的男人都是有魅力的。陈笛为他们心疼,也为他们所折服。
不到一个小时,贺扬从地基升上了地面,向她们走来了,脸上挂着微笑,又似带着几分歉意。他拍打掉裤腿和鞋面上的灰尘,又摘下了安全帽,说:“等急了吧?不好意思。现场处理妥了,我才能放心离开。”
“没有,没有。”陈笛赶紧说,她忍不住去抓了一下贺扬的胳膊,说:“真是辛苦!还要脚手架上爬上爬下的。”
贺扬像是得到大人表扬的小孩一样,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谦虚地说:“习惯了。不是什么事儿。我们这一行,差不多每天要爬。”他又看看陈笛和越越,立马恢复了细致操心的成年男人人设:“热吧?刚才忘了从车上给你们拿瓶水下来喝。站了这么久,又累又渴吧?”
贺扬收回陈笛和越越戴过的安全帽,放回后备箱,又拿了瓶装水出来,递给她们,随后又打开车门,招呼她们上车。“走啰,咱们进城,去什刹海。”
三个人一路说笑,驱车来到什刹海。这也是之前陈笛在电话中向贺扬打听过的地方。陈笛没有专门来过,只是她一直在文学作品中看到,特别是“荷花池”三个字让她充满了对BJ新旧变迁的好奇。而贺扬也说,很惭愧,这么多年在BJ,这一块也很少来,说不出现在都有什么特色,他说要去向同事咨询,等陈笛来了BJ,一定陪她一起去。现在贺扬就在兑现这个承诺,在五一节三天中特意安排一天来什刹海。
贺扬停好了车,带着她们穿过弯曲的胡同,走到荷花市场大牌楼前。陈笛有点激动,这里就是她在小说、散文等文学作品见到的地方。她指着荷花市场几个字,给越越解释:什刹海原名积水潭,是个浅水湖,紧靠着BJ中轴线,种了很多荷花,成为游玩之地,逐渐形成了热闹的集市。后来一度停办,过了几十年后又恢复开市,还做了扩建,打造茶艺酒吧街,开放周边的寺庙和名人故居。
越越饶有兴致地听着,了解着BJ的历史风物。贺扬更是由衷地佩服。他摸摸陈笛的头说:“你到底看了多少书,讲得头头是道,一个从来没有来过的人,比我这永居BJ的人都知道的多。你让我太惭愧了。”
陈迪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嘛!我走不了太多想去的地方,读书可以让我的心灵神游。而且,书中读过的地方,真身到达时,就有一种老友重逢的感觉。”
“走吧!我们去探访老友去。”贺扬笑着说,引领着陈笛越越走进什刹海,沿着前海、后海参观,路过那些驻唱歌手正唱着歌的酒吧,浏览地摊上卖的小手工品,最后穿过银锭桥,来到地安门外大街致敬钟鼓楼。
「请记住,在北京城中轴线的最北端,屹立着古老的钟鼓楼。
鼓楼在前,红墙黄瓦。
钟楼在后,灰墙绿瓦。
鼓楼胖,钟楼瘦。」
这是刘心武《钟鼓楼》里的句子。陈笛记得很牢,或许因为她很喜欢这部获得茅盾奖的作品吧。陈笛给越越指着鼓楼和更远处的钟楼,背诵着这段文字。突然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北京城正在为中轴线申报世界遗产,这里就是中轴线的起点。”
“对对!我想起来了,好像还要搞一个申遗启动活动,就在过几天,地点就在钟鼓楼。”贺扬说。他又加了一句:“你们要是不走就好了。我觉得你们应该在BJ生活。BJ有很多地方值得去游走和研究。笛子,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贺扬的话把陈笛拉回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出发去机场的现实。三个人也才意识到一直兴奋地游览什刹海,快两点了还没有吃午饭。贺扬连连道歉,带着她们去附近一家餐厅吃饭。这是一家川菜馆,生意不错,贺扬好几年前来过,现在再来,居然依然坐满了食客。好在他们歪打正着地错了峰,进来就找到了位子。
贺扬拿着菜单问越越和陈笛想吃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让贺扬定。贺扬笑笑说:“这么信任我啊!那我点什么吃什么了?”
陈迪说:“要么就你点什么我们吃什么?”
三个人大笑。贺扬在笑声中点了菜,但并没有告诉她们点了什么。菜上的得很快,第一道居然是烤鸭。
陈笛诧异,说:“不是川菜馆么?怎么还有烤鸭。”
贺扬笑了:“这里是BJ啊!烤鸭应该算基础款,但凡大一些的餐厅,不管什么菜系,基本都有烤鸭。你们来一趟,不吃一次烤鸭怎么行?”贺扬又说:“本来想带你们去全聚德,可这两天竟没有安排出时间,路程也不太顺,权且将就一下,下次咱们去。”
凉拌豇豆、口水鸡、鱼香肉丝、炝炒角瓜、毛血旺。不知道是这家餐厅的菜真的做得好,还是贺扬点菜点到了陈笛心坎上,或者说他们已经饿到饥不择食,每一道菜都让陈迪和越越赞不绝口。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居然还上来三小碗担担面。
陈笛说:“哎呀!居然还有这个。我好久没有吃了。”
贺扬说:“比较一下,看看和从前附中公交车站旁的那家蜀味居的担担面比起来怎么样?那时候偶尔你下午放学不直接回家,就去那里吃担担面,对吧?”
“你。”陈笛被贺扬突如其来的回忆杀到了,疑惑地问:“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再说,怎么知道我吃的是担担面?蜀味居又不是只卖担担面。”
贺扬抿嘴笑:“你承认时不时进去吃东西,是吧?我真的不小心看见了。哈哈!有一次从窗外看见,你和一个女孩,你筷子挑着面,不往嘴里喂,像玩一样。”
越越不相信似的说:“我妈妈会那样么?可每次我吃饭都催我快点吃,不要挑着面条玩。”
陈笛被两个人先后戳破所谓的陋习,有点囧,就嗔怪贺扬:“所以你是故意要致敬蜀味居才选了这家川菜馆,还点了担担面是吧?那时候隔几周,和要好的朋友进一次蜀味居,吃一碗担担面,就是很大的牙祭了。毕竟身上的零花钱也有限。”
“致敬!”贺扬坏坏地笑了。“你这么说,也是没毛病的。”但他顿了顿又说:“点面条,还有一层意思。你听过接风的饺子送行的面么?”
“嗯?”陈笛说:“不是送行的饺子接风的面么?到底是哪个?”
“呃!”贺扬也有点囧,说:“是么?但是饺子圆鼓鼓的,象征见面团圆,面条细长,意味着送别的时候,思念绵长,这个更合理吧?”
陈笛笑笑,说:“思念绵长,你怎么不折一枝柳枝送我?”
贺扬竟微微红了脸,搔搔头发说:“等会儿我出去,看看路边有没有柳树。”
“贺扬舅舅,你是古人么?妈妈说,古人赠别的时候会赠柳枝。”越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