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温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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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小斯,清清秀秀,看样子也就七八岁的摸样,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盆花,他后头跟着三十几个小斯也鱼贯而入,一个个将手中的花,随意的摆放在秋月白的房间里,高高低低铺满了整间屋子。

秋月白瞟了一眼送进来的花草,瞬间来了精神,好不容易才求了杜凌兰送自己一些花草,没想到当初自己有意刁难的花卉竟也被杜凌兰找了回来,特别是刚进门那几盆更是罕见的名贵品种,秋月白之前只是在书中见过,如今看到实物更是叹为观止。

秋月白眼神全落在了这些花上,嘴里不自觉的逐个念出花卉的名字,鬼兰……神山兰花?这个可是要十五年才会开一次花……竟然能将梅花桩型控养的如此出彩……五代洛阳魏仁博家的魏紫牡丹!玉楼春,千叶白花也,类玉蒸饼而高,有楼子之状……这些花卉一扫秋月白连日来的阴郁,就连脸颊上的酒窝也跟着活泼起来。

“就这么点破草破花,值得你高兴成这样?”秋盛晨一袭滚金锦缎大红袍子出现在院子里,进屋的瞬间眉眼间难言的厌恶,但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亲近样。

隔着老远就闻到了秋盛晨身上那股子浓烈的熏香味,秋月白赶紧将那盆玉春楼搬远了点,“这些花可都是罕见的品种,只是没想到娘竟能都找来!”

这声娘听在秋盛晨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不由冷哼一声,“不就是些花花草草,这天下还有我秋家弄不到的东西。”

秋月白这才抬起头,一张俊俏的脸此刻蜡黄蜡黄,只是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温润,“哥哥常年住在京城,自然是看不上我这些烂泥巴,杂草叶,不过也好在我们喜欢的东西不同,也少了日后有个纷争什么的,你说对不对?”

秋晨盛看着秋月白那张干枯瘦弱的脸,早就没了当日初见时的惊艳,说实在的就他现在这摸样,哪里跟自己相像了,只是他那声哥哥听的秋盛晨头皮一阵发麻,心里委实不愿搭理自己这个便宜弟弟,但碍于之前答应杜凌兰,也只得硬着头皮假笑道,“你天天闷在这屋子里,腻不腻,哥带你出去玩!”

秋月白胸口的疤痕突然一抽,疼的秋月白脸色煞白,缓了片刻才一脸无辜地看着秋盛晨,“可我这是……”秋月白心里想说,秋盛晨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自己明摆着就是被软禁了,怎么话到他嘴里却是自己闷在屋里了,不由心中感慨这颠倒黑白的能力,确实非同凡响。

秋盛晨见秋月白犹犹豫豫半响没个回答,瞬间失去了耐心,只当他是胆怯不敢跟自己走,便挑了挑眉毛自信道,“放心,门口那两个蠢货,已经被我放倒了!”

“?”秋月白略显震惊的看着秋盛晨,脸上露出一副苦笑这是唱的哪出?难不成是想真心待我这弟弟,不能够吧,“可是娘……”

秋盛晨皱着眉头,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到底要不要去?”

秋月白连着几天被那恶鬼折磨,能站在秋盛晨面前说话都已经很勉强了,实在不愿再去猜测他的心思,刚想开口拒绝,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谁要出门啊!”杜凌兰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自是看到了躺倒在地的侍卫,只是一个眼神,便换上来两个新的侍卫。

秋月白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一个个都往跟前凑,偏偏这胸口处阵阵犯痛,只得扶着花架站稳,低着头把自己融进那堆花花草草里,显的特别的人畜无害。

这一切看在秋盛晨眼里,更是不屑,想来一个顶着与自己同样相貌的人,这一幅卖乖投巧的样子,就让人恶心,不由翻了个白眼,朝杜凌兰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娘……”

杜凌兰只是拿眼温柔地瞪了一眼秋盛晨,上前帮他整了整衣领,故意问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秋盛晨瞟了一眼几乎融进黑影里的秋月白,甚是无趣地说道,“没什么,来找我这弟弟玩。”

杜凌兰冲赵妈妈使了个眼色。

赵妈妈了然,立刻上前拉着秋盛晨的手,“少爷,最近府里打江南那边来了一个新厨子,手艺可不得了,老奴带你去尝尝鲜?”

秋盛晨嫌弃地甩开赵妈那只满是褶子的手,目光鄙夷地瞟了一眼她,就她也配拉本少爷的手,不就是仗着母亲的关照,真是越老越不要脸,“不去!不去!”

赵妈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一愣,又转头瞧了瞧杜凌兰的脸色,立马又赔笑道,“少爷,那江南来的厨子可不一般,是个妥妥的俏厨娘,不但做的一手好菜,那身材也是盘圆条顺的。”赵妈妈故意贴近了秋盛晨,眉眼一跳,低声说道,“保您吃的,赏心悦目。”

秋盛晨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赵妈妈,“你说真的?”,但转念一想,又怯懦地看了一眼杜凌兰,母亲平日里最不喜自己找家里的,这会竟然主动送给他,这天下掉馅饼的事,哪有不接的道理?秋盛晨忙着点头答应,走前还不忘跟秋月白说道,“哥哥,下次带你出去玩……”

秋月白后牙槽一紧,真是谢谢你了,本来老子躲的挺好你,你要走便走,还非得点上自己一句,这下好了,一抬头正正对上杜陵兰的目光,这下避不开了。

杜凌兰表情饶有玩味地看了一眼秋月白,又环顾了这房间里堆满的花花草草,虽是姹紫嫣红,但依旧改不了这房间里透着的一股阴冷,不由打了个寒颤,寻思这赶紧把事情聊了,好离开这院子,便直接开口问道,“身子好点了吗?”

秋月白支起蜡黄的笑脸,乖巧的回道,“好多了。”

杜凌兰觉得这孩子哪哪都好,温顺听话,唯独这脸上的酒窝太扎眼,这不笑还好,一笑起来便没了秋盛晨那股英气。索性偏开头,刚好看见桌子上摆着那盆鬼兰,手不自觉的把玩着花瓣,“这些天把你关在屋子里,怕是闷坏了吧!”

秋月白苦涩的一笑,这话是在试探自己?“我本来就不喜欢吵吵闹闹的地方,现在有这些花草陪着,更不愿意出去了。”

杜凌兰没有回头,只是脑子还是出现了秋月白那张早就没了光泽蜡黄的脸,不过十几天的功夫,那恶鬼竟将他折磨成这副模样,凹陷的两颊,厚重的黑眼圈,要是被折磨的人是晨儿,自己恐怕会哭晕过去。紧了紧手中的帕子,转身走到托着木盘的丫鬟面前,只有不看到他那张与晨儿一样的脸,自己才能狠下心来。

“最近学的怎么样了?”杜凌兰语气冷冷。

秋月白脸上挂着僵硬的笑,“除了哥哥的笔迹,无论是喜好,还是小时候的经历,都已经背会了。”秋月白不得不再心中非议,自己这个哥哥真的是个混世魔王,他那些事迹比话本里还精彩,就算哪些老妈子说的多少天花乱坠,无非就是如何潇洒地混迹在达官贵族之间,又是如何的受京城姑娘喜欢诸如此类的巴了,最有意思的便是曾有一男子对他苦苦追求,最后爱而不得自毁容貌,啧啧啧……想想都替那男人不值。

杜凌兰再转过身来时眼神中就没了怜悯,“你要记住,只要出了这别苑的门,你便不再是秋月白,而是秋盛晨!懂吗!”

秋月白点了点头。这一个月来,与其说是被软禁在房间里,还不如说,他是在被迫学习怎么成为秋盛晨,这是秋鸿德下的命令,也是他能在秋家继续成为秋月白的代价。

“欢欢,喜喜,给他拿少爷最常穿的那套衣服来!”杜凌兰走近秋月白脸上瞬间换了一副表情,泛红的眼眶中带着湿润,“月儿,娘也是没办法,我们秋家是大凌国的皇商,商人自古重承诺,秋家的继承人只有晨儿一人,不能……也不准,再无端冒出一个双胞胎弟弟来!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如今只能让你假扮晨儿,以便你学会如何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存活。待到时机成熟时,爹娘自会向皇上求情,还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秋月白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话。这番言论句句打着关怀的旗号,却句句都在提醒秋月白要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份,即便他是秋家正儿八经的少爷,只要得不到皇帝的认可,便得不到这秋家的认可,那他就什么都不是。

杜凌兰见秋月白有些迟疑,也管不得许多,一把将人揽了过来,泪眼婆娑的说道,“我的好月儿,娘只是个妇道人家,外面事娘也做不得主,但只要你乖乖听娘的话,在这院子里娘什么都答应你。”

秋月白一时间有些恍惚,被抱着的感觉很好,若不是日日受恶鬼侵扰,若不是被逼着成为秋盛晨,那这些话就是自己曾最渴望的亲情,但秋月白又不是三岁小儿,又岂不明白这世间的事,远不如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即便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个虚无缥缈的名份,财产又如何。说到底是自己期望的太高了,以为只要装的乖巧便能分到一点关爱,现在想想也是幼稚的很。

秋月白甩了甩脑中烦人的思绪,举起的手半响也没有抚上杜凌兰的背,只是安慰道,“娘……别哭了,月儿会听话的。”

杜凌兰一听反倒哭的更真切了几分。

秋月白尴尬得说道,“娘,快擦擦眼泪,可别让眼泪哭花了你的妆容。”

杜凌兰不禁被秋月白逗笑,拿着帕子拭去眼泪,嗔怪道,“就你小子会说话!”

秋月白心里五味杂陈,扯着嘴角傻傻地笑道,“娘,今日找我可是有事?”

杜陵兰试探着问道,“月儿你师从一道大师,娘听闻他是个活菩萨,见多识广,你可从他那听闻过替魂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