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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众弟子开始读第三遍的时候,田仲光也开始跟读。
“日出东方破晓时,灵窍初开引日辉。
……”
张秋生简直吓了一大跳,他往旁边一看。
师弟这也没睁眼啊?这就……开始背上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难道师弟其实早已学过日曜功法了?定是如此!
比起田仲光听一遍就背下口诀,他宁愿相信师弟早就背下了口诀,这才能在言先生虎视眈眈之下气定神闲地闭目养神。
言默这次倒是跟张秋生一样的想法,只是一个刚入府的弟子从哪里背下日曜功法的口诀,一会他得拷问一下。
十遍读完,言墨起身,开始正式讲学。
“人是先天一点真阳之光,禀乾坤而交以成性,受阴阳而感而成形,得五行之化育,与大道同生于虚无。大道生天地,人生五脏六腑四肢百穴,大道有道识,人亦有心神,二者同出一源,为真阳之始。‘以道心观天心’,方能得自然之道,道心就是指心神。心神谓玄,心神导引法谓玄之又玄……”
“心神导引法,包含引气,纳灵,炼气。从天地间吸取特定灵气,并引导灵气按特定的顺序经过窍穴时,称为引气;运转灵穴吐纳之法,将特性灵气纳入,这一步叫纳灵,通过震动穴壁,压缩灵气,这一步称为炼气。炼气期便是由此而来……”
“功法前两句是总纲,会阴穴是元气之始,在脐下三寸这个位置……”
……
跟随着言夫子言浅意深的讲课声,田促光渐渐听得入神。
他这才恍然,原来他用来切换眼睛,操作复眼空间的心神竟是修仙界人人都必须掌握的基础,也是修仙的关键之一。
他不由自主地开启了复眼模式,突变的眼睛又将张秋生吓了一大跳。
复眼开启状态下,心神本是系于眉心,但跟着言师的讲课,他的心神不由自主的下沉,复眼悄无声息关闭,眼前浮现出一片殷红的世界。
在这片世界之中,他化作了一团无形的风,流动的水,见到了自己体内一个个神秘之所,状如漩涡、幽深黑暗的,应该就是灵穴;状如土壁、干裂发黄的,应该就是泥穴;状如岩壁、灰白无隙的,应该就是石穴。
他还见到了从外界而来的金色光点,向他飘浮而来,每多一点,他便灼热一分,凝实一分。
这便是灵气吧,他心有所悟。
随着聚集的灵气越来越多,心神的流动也越发艰难,犹如在湍流之中,背负重物逆流而上,还好有一个个灵穴如同港口,帮他卸货,每卸一分,身上就轻松一分。
最终他抵达了一片幽深虚无的海域,这片海域里,有着最大的漩涡,也有着最多的灵气,只不过是红色的。
这里应该就是气海,亦或称丹田。
他猛然想到,虞师曾言他的先天灵体已经自行修炼出了炼气一层的灵力,想来便是这个。
虞华虽曾用灵识探入田仲光体内,却只是通过经脉中的特性灵力估判了他的修为,不曾入丹田,因为丹田又称灵台,是修炼之基,稍有损伤都后患无穷。
金色灵气灌入气海,弥散于红色灵气之中,使得气海的颜色有了一丝微弱的变化,但他能感觉到两股灵力并未完全相融。
“丹田有三,上中下也,上有泥丸,中有赤诚,下有气海。气海亦如灵穴,而非灵穴,人人都有,故不算作灵根资质。丹田有损,不可修仙……”
言师的声音犹言在耳,而他的心神仿佛确定了航线的船只,又开始了下一轮的航行。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边,灵气迫不及待地涌入他的体内,形成了一片金色的灵云。
而一旁,张秋生早已无心读书,嘴张得能吞下三颗鸡蛋。
这是……功法小成吗?
功法小成,心神流转自如,灵气熠熠生辉。
是我刚刚一眨眼?已经过去三五载了吗?不然为什么好像田师弟好像功法小成了?他肯定是内门弟子的家属,已经修炼多年了吧?我又是谁?我是入府三年,日曜功法堪堪入门的张秋生,没错吧?
不止张秋生怀疑,言墨亦是瞠目结舌,他从卢轩宇那里听说了田仲光日曜九等地灵根资质的事情,也听说了府主很看重田仲光的事情,但不代表他能接受有人一日功法小成啊?
这不仅需要极高的灵根资质,还需要在修炼一途有极高的悟性,即便是天光宗,也未曾听闻过有一日功法小成的弟子,毕竟日曜功法的炼气篇的修炼难度在整个修仙界也不算低。
虽然仅仅是引气部分,老练如他,自然能看出田仲光并没有掌握纳灵和炼气,不然不会灵气逸散如此严重,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太奇怪了,如果是功法泄漏,怎么可能不修纳灵和炼气,可如果是一日……不对!是一个时辰功法小成,这得是什么样的修炼悟性?怎么可能比天光宗的宗主还快呢?
不行!我得再问问卢轩宇这小子。
言墨太过震惊于田仲光的修炼悟性,以至于他忘了田仲光甚至都没有识字基础。
卢轩宇不会想到,他在考核当日迷惑挣扎的内心,这么快就有人能再体会一遍。
所以当他从被张秋生师兄从日曜台叫来上学堂时,仍是一脸迷茫。
他离开上学堂还不到一个时辰,日曜台还没坐定,能出什么大事呢?
“秋生师兄,到底什么事啊?急急忙忙的。”
“大事!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言先生让我来叫你的,应该与仲光师弟有关吧。”张秋生实在拿不准,索性不说。
卢轩宇一进门,就看到了熠熠生辉,包裹在光团之中的田仲光。
震惊之情尤胜张秋生,他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了解田仲光情况的人,此刻他也有点拿不准了,功法泄漏的怀疑再浮现心底。
不对!田师弟天纵之资,日曜考核时分明不曾运行过功法,这一次,我不会再错,我要相信这个世界上就是会有普通人难以理解的天才,就算是一日功法小成……也是有可能的。
传说中的上古大帝、转世真仙、先天道体,嗯!他们肯定不输田师弟。
这回戴上了自我洗脑的有色眼镜之后,卢轩宇总算发现了田仲光的特殊情况,只会引气?
“言师!他这是?您给他开小灶了?一个时辰就让田师弟开悟,引气小成,不愧是您!”
“还没开呢!”言墨没好气问道:“你老实说,你确认了他之前没有修习过日曜功法吗?还有,你不是说他不识字吗?其他人读到第三遍的时候,这小子都跟背了,我怀疑是功法泄漏,建议你严查他。”
虽然田仲光表现出惊人的修炼天赋,但言墨最不喜欢的就是明明知道,却隐瞒不说,装作不知,只为哗众取宠的行为。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
反其道行之,就是不智。
卢轩宇此刻也拿不准了,虽然疑点重重,但他觉得田仲光虽然聪颖,也不能有这般城府,能在昨天装得天衣无缝,于是说道:“不若等田师弟醒来,先询问一番如如何?”
田仲光尽管心神引导着灵气滞留在了灵穴入口处,但这些灵气也只有一丝可能钻进了灵穴,大部分又逸散到了外界,于是在心神第二次回到气海后,主动中止了功法。
醒来时,他很意外。
修炼不知岁月,他感觉并没有过去多久,怎么上学堂内只有卢师兄和言师两个人了。
在他修炼期间,不知哪位师兄将他功法小成的事情传了出去,上学堂又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一个个都在窗边,门边,像是在观猴,言墨威胁再看就把人抓进来大考,不过就重修,这才将人都赶走。
“我问你,你是从何处得到日曜心法的,可是在入府前?”
“田师弟!言师的意思是你没有识字基础,怎么就突然学会了引气,功法小成了呢?能不能讲讲你的学习方法。”卢轩宇试图给言师找补,避免言师犯下和他昨日一样先入为主的错误。
“我是……”
田仲光省去了复眼和记忆光团的部分,将自己的做法告知,简单来说,就是先跟着师兄们的读书节奏将文字与读音一一对应,然后再跟着言师的讲解,逐句理解内容,最后照做就是了。
好朴实无华的做法,众师兄弟谁不是这么做的呢?问题关键是你才花了多少时间啊?
卢轩宇忍不住吐槽。
“我见你只看了一遍便闭上了眼,难道你是过目不忘不成?”言墨这回证据没那么冲了,若有所思道。
他铺开宣纸,拿起一只小楷,递给田仲光,说道:“我念,你写。”
“日、灵、曜、勤……”
田仲光头一次写字,虽然笔拿得有模有样,但是写出来的字却是歪七扭八,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却仍是把握不住字的环肥燕瘦。
“淦。”
这个字日曜功法里没有,田仲光手下一顿,狐疑地看向言师。
“这个字……”卢轩宇刚想说什么,意识到言师是故意测试田仲光是不是早有识字基础,便又住嘴。
“仙。”言墨停顿不多时又报出了下一个字。
田仲光如此停顿两三次后,又听到言师转变了念字方式。
“第一页第一列第十三字。”
“第三页第二列倒数第十字。”
田仲光不仅写字的速度变慢了,停顿的次数也变多,反正只要他停顿五息,言师就会开始报下一个字。
又片刻后,言墨不再报字,而是从桌上拿起一本《千字文》,递给田仲光道:“我念,你听。”
只一遍后,又开始了听字考核。
“你背一遍《千字文》。”
“背一遍《三字经》。”
“默写第十页的内容。”
……
足足两个时辰,这场漫长的测试才真正结束。
卢轩宇都忍不住长呼一口气,他都跟着田师弟紧张,忘了呼吸了。
这段时间里,田师弟展现了惊人的记忆力,不仅将《千字文》、《三字经》、还有一本罕见的《清静元君坤元真经》三本背诵下来,甚至所有听音默写全都准确无误,甚至连第几页第几行第几个字这样抽象的考法,他都能答对大半,实非人哉。
田仲光倒是有些小委屈,他明明能全部都答上来,但是像“第一页八十七个字”这种问法,只给五息时间,属实太过分了,他都没能数到那儿呢。
还有就是写字太难了,墨水总是糊作一团,别人的字怎么能写那么好呢?
“神童!”言墨忍不住吐出这两个字,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信。
“怎么样?我就说田师弟是块璞玉吧!言师您要是为难,实在不想收下他,我就送他去功法堂,找许先生。”卢轩宇故意刺激道。
言师和功法堂的许先生都是有学问之人,只是互相不服气。
“你敢!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言墨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诶?您怎么还动手呢?那田师弟的束脩?”卢轩宇抱头躲闪道。
“拿来吧你!”
言墨抢过卢轩宇手中为田仲光准备的束脩,一只妖族狼毫,又铺开一张新的宣纸,在纸上挥洒到。
“日夜勤勉莫自骄,虚怀若谷志需高。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桥。
博览群书开眼界,广纳百川宽心怀。
谦恭好问终受益,前行无惧路迢迢。”
田仲光收好言墨的回礼,满心欢喜的和卢轩宇一起离开了上学堂。
而就在他们前脚离开,上学堂东北角的书山之后,钻出一个不修边幅的脑袋,头发凌乱堪包子。
随着他束起头发,露出脸庞,才能看见坚毅的脸庞,棱角粗犷,眉毛乌黑浓密如同两根炭条,眼睛下的黑眼圈浓郁得像是被人打了两拳,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白也变得暗黄,更显得苍老。
中年男子身上穿的亦是天水府的弟子服,只是袖口,领口没有一道镶边。
“恭喜言师,再得一位良才。”男子略略整顿衣冠后,才恭敬行礼,但随即又打了个呵欠,显得不那么正经了。
“呵呵,我又不求名利,多一个学生反而多一个麻烦,有什么可恭喜的?再说了,记忆力强,学东西快,算不得什么,那些修仙界的大能修士个个都能如此,是良材还是朽木还需往后看呢。”言墨傲娇道。
“那言师为何还要收下他呢?若是许先生,恐怕会求之不得。”中年男子忍俊不禁道。
“好啊!刻舟,连你也挤兑我!不过你现在实在太憔悴了,睡觉还是得在能睡觉的地方睡,在该睡的时候睡。不然‘应尽之寿亦未寿矣’。”言墨眼中露出怜惜之色,问道难,难于上青天啊!
“谢言师关心。”罗刻舟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