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2/2)

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baikecu.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白许说:“我妈妈。”

    真会取,白许,听着像约定白约了似的。但他只敢在心里吐槽,没说出来。

    许重枷问:“你有小名吗?”

    “没有,”她顿了顿,看向他的眼睛,瞬间明白了他在想什么,于是说,“但你可以喊我的昵称,就和小名差不多,叫阿许,我妈妈就这样叫我。”

    许重枷眼睛亮晶晶的,“阿许!”

    “嗯。”

    “阿许。”

    “对。”

    “阿许,阿许阿许阿许……”

    “够了啊。”

    就这样,白许和A009,不,现在是许重枷小朋友,终于冰释前嫌,和好了。

    那天晚饭的时候,许重枷站在凳子上,高声宣布了自己的名字和生日,他的忠实追随者们欢呼雀跃地鼓掌。

    白许尴尬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她都印象不深,像是无数人平淡又普通的青春期,她看着大楼里的孩子们一点点长大,自己也在长大;看的书越多,想的也越多。那几年的记忆,最终像是蒙上了面纱的美丽女人,岁月的痕迹和美好的时光划上了等号。

    但对许重枷来说却不一样,他始终认为,自己的人生,是从那一年才算真正开始。

即使后来发生了更糟糕的事情,但被她拥有——这件事本身,就值得用一切来交换。

    许重枷重新成为了白许的第一信徒,不允许任何人说她不好,依旧好斗,热衷于各种各样的恶作剧和乱子,但他很少再被关禁闭,因为白许总会在关键时刻拉住他。

    他对学习依旧完全不上心,除了感兴趣的内容,一概不想理会。白许也不打算在这种方面逼他,于是都随着他,只做好自己的事情。

    但有一天,她还是没忍住,问他:“小九,你以后想去哪里?如果我们能出去的话。”

    他坐在床头,捧着基础物理书看,闻言,头也不抬地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你想去做什么呢?”

    他这才放下书,转头看向她,“没想过。”

    她说:“我问过很多人,大家都没想过。”

    “能不能出去都不一定呢。”他随意道。

    “必须出去的。”

    许重枷望着她,下意识问:“为什么必须出去?”

    白许似乎并没有对他的问题感到诧异,他们在A区待得太久了,这里除了自由,应有尽有,进来的人不想离开,待久了的人害怕离开,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一个黑森林基地那么大,离开了A区,别的地方都是地狱。

    白许想了一会儿,想说的话很多,可到了嘴边,她只说:“大家总会想出去的,我们不可能一辈子被关在这里。”

    过于安逸的生活,不会让人意识到自己身陷囹圄,但笼子总有摇晃的一天,真正受制于人的感觉足够强烈的时候,才是挣扎的时候。

    黑森林基地创立的目的,绝不可能只是单纯让一群异能者孩子厮杀、被实验。培养一群不通人情的小怪物,为钱或权,总有一个的。

    但白许也无比确定,自己会拼尽全力,能救一个,是一个。

    基地里其实并不是只有白许一个早慧明事理的孩子,还有个名字叫骆嘉蓝的女孩儿,比白许大两岁,性格也更外向些,同样喜欢看书,坚持在大楼推行教育理念,自习室的建设她也功不可没。

    骆嘉蓝个子很高,长了一张俊美非凡的脸,文武双全,没有异能的情况下,能轻松撂倒A区大部分小孩。

而且她的异能就是使一定范围和时间内所有人异能无效化。

    骆姐既是白许身前的骑士,又是白许身后的女人……

    但对于许重枷,一向对全世界游刃有余的骆姐也会感到无法招架。

    十五岁那年的某一天,骆姐忽然说:“白许,你不觉得他太黏着你了吗。”

    白许正在算数学题,问了句:“许重枷吗?”

    “对啊,他刚才又在自习室门口转悠,可能是确认你在这儿,才走了。”

    “他不是一直这样吗,没什么问题。”

    骆姐皱了皱眉,说:“不对吧,要是个正常人,我顶多以为他喜欢你呢,但许重枷……”

    白许笑了笑,抬起眼,“他怎么都不算正常人,是吧。”

    “……抱歉啊,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她摇头,认真道:“不会,你说吧。”

    “我是感觉,他对你有点儿太依赖了,虽然看起来好像是他总在保护你,但其实是他更离不开你吧。依赖得有点儿……”骆姐顿住,斟酌了说辞,“有点儿不像朋友了。”

    白许安静了一会儿。

    其实对于许重枷的异样,她远比骆嘉蓝感知到的更早。比为他取名还要早,从他们儿时隔着那面墙进行感应的时候,她就该及时止损的。

    许重枷过去的经历,她知道的不多,但他好像确实没有被人教导过普世的三观。他从前活着只是靠动物的本能,但白许给予的信仰,构成了看上去似乎更加安全没有风险的支架,支撑着他活得比以前更轻松和舒服。

    他不需要过多顾虑,不需要明晰对错的界限,她准许的,他就放心去做,她不允许,他就乖乖停下脚步。

    她在世俗眼中是对是错根本不重要,思考那些对他来说没有必要,也很疲惫,他只要知道她就是他的标尺,这就够了。

他已经不能失去这种信仰了。

    白许倏然间像浑身过了一道电似的。

    她猛然意识到,他们总有一天会长大,会分开,会有自己的事业,交际圈也不可能完全重合。更何况,她也会对这样的责任感到恐惧,她何德何能,成为某个人活着的意义呢。

    他不在乎,但她得清楚,她不是神明。一个人,是不可能成为另一个人的信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