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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收假回来后，高贺和齐岁寒的生活就好像被按下了加速键，明明感觉没干些什么，可一晃眼就已经是十二月初了。
虽然大学生也当了三个多月，按理来说已经转正了，但高贺好像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新身份。
大学的日子根本不比高中的时候轻松多少。
“是谁说的上了大学就解放了？”
高贺刚下课，感觉脑子此刻有千斤重，全是刚装进去，还没来得及消化完的知识。
他把下巴搁在齐岁寒的肩上，一动也不想动：“我感觉进入大学，一切好像才刚刚开始。”
齐岁寒放慢了脚步：“其实也还好，课不算多。”
“可是留的作业好多。”高贺干脆把两只手臂也一前一后地搭着他，像个树袋熊一样挂着，“我现在脑子里还有26个字母在打架。”
“总共也就才26个。”齐岁寒好笑，拍了拍高贺的手背，“往哪边走？”
高贺掀起眼皮左右扫了眼，下了课他的大脑就不想再加班工作了。
于是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跟着人多的地方走吧，这些应该都是去看艺术节表演的。”
“这么随便吗？”
“反正学校就这么大，实在找不到一会儿找个人问路好了。”
“这是你们学校，你居然还要问路。”齐岁寒偏头看他。
高贺理所当然：“又不是我们学院的，我又没来过这里。大不了一会儿问路的时候假装是外校的就好了。”
齐岁寒还保持着偏头看他的姿势，只是嘴角有点抽搐。
高贺抽手把他脸拨正：“要嘲笑就转过去偷偷地笑。”
又半眯着眼挂着走了好一会儿，齐岁寒终于停下了脚步。
“到了。”他拍了拍高贺的头。
“看吧，跟着大部队走果然没错。”
高贺一下站直了，好像刚才没精打采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拉着齐岁寒就往前走：“走，我们来得早，可以挑一个好位置。”
“你想看的那个乐队在第几个节目？”齐岁寒在手机上翻高贺前几天发给他的节目单。
“前几个吧，毕竟要热场子。”高贺想了想，“不过也不光看他们，好像听说有个跳女团舞的也不错。”
齐岁寒挑眉：“听谁说的？”
“严旭晖啊。”高贺把挡在两人中间的扶手抬起来挨着他说，“他还想来看的，但是他女朋友不让，被拉着去陪上课了。”
“他对你们学校的事情还挺清楚。”
高贺点头：“他把我们两个的学校群都加了，平时什么学院有活动知道得一清二楚，比我更像我们学校的。”
“我们学校的活动怎么没听他说过？”
高贺翘着二郎腿，脑袋靠着椅背吊儿郎当地晃来晃去：“他说你们学校都是什么诗词经典碰撞，穿梭千年对话古人。”
“要不然就是科技创新大展什么的，他说去看了只会觉得自己是在找虐。”
高贺话音刚落，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就从后台走了出来，开始说开场词。
齐岁寒：“看起来还挺正式的。”
高贺也有点意外：“听说这个学院的活动每次都办得挺好的，所以好多其他系的都来看。”
他转头看了眼齐岁寒：“还有外校的。”
第一个节目是武术，虽然就一个人表演，还是赤手空拳，但依旧很精彩。
“看样子应该是从小就在学。”高贺还跟着比划了两下手上动作，“好帅啊。”
齐岁寒看他跟小猫挥爪一样，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我小时候看成龙的电影，也想去学武术的。”高贺眼睛亮晶晶的。
齐岁寒有点意外：“那为什么没去？”
“我妈觉得武当山和少林寺都太远了，她舍不得把我丢那么远。”
齐岁寒没想到高贺的起点定得那么高：“我以为是报武术兴趣班的那种。”
“对。”高贺打了个响指，“然后她就想找个离家近的兴趣班。”
“结果去看了一下里面练基本功的小朋友，回来就不准我去了。”
齐岁寒好笑：“因为太辛苦了吗？”
高贺笑着点头，然后问他：“你有的时候会觉得我很娇气吗？”
“不觉得。”齐岁寒收了笑，表情一下严肃了不少，“你很懂事，也很乖，最多只是有的时候脾气不太好。”
“不过……”他拉长了声音。
“不过什么？”高贺紧张地望着他。
“偶尔娇气一点也挺好的。”
高贺眼睛还看着齐岁寒，见他表情很认真，嘴角的弧度不由越来越明显。
一阵尖叫声把他们的视线拉回到台上。
高贺激动地拍了拍齐岁寒的手臂：“来了来了！”
高贺此时正两眼放光地盯着台上，齐岁寒也没打扰他，跟着转回头看着舞台上。
舞台被降下来的纱幕遮挡着，全息投影下能看见幕布后面五位乐队成员的轮廓。
投影播放的短片是重重叠叠，不停移动的树影，黑灰的色调看起来像是深夜驾车在一片黑暗森林中。
短片的前奏有点蓝调摇滚的风格，莫名的无助感和孤独感一并袭来，像是在听一首忧伤的R&B歌曲。
正当这种低落的情绪把众人都代入到位的时候，一声清脆的架子鼓声响起，一下唤醒了还沉浸在其中的众人。
大家这才想起来他们不是在影院，而是在看一个摇滚乐队的表演。
随着第一下架子鼓打破沉寂，接二连三的鼓点像是一个练习高抬腿的人正一下下地踩在鼓面上。
不断地加快，再加快，但节奏感始终保持得很好。
紧接着是炫技的贝斯和电吉他，点燃了这场表演等待已久的引线。
短暂的热闹后，乐器又都停下，主唱开嗓，垂下的纱幕缓缓升起。
刚停下的乐器声又立马回归，打着先前很有记忆点的节奏，并不喧宾夺主地配合着主唱的歌声。
电子琴的音色在深邃、幽深中又带着点不太重的金属感，打击垫协同地恰到好处，让和声变得更饱满和丰富。
到这时人们才注意到歌词的内容，讲述的是一个校园暴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