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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的确是这样。
宋家落魄，人丁调零，光耀门楣皆落在他肩上。
且他明白，宋家的子孙相继死亡，怕是少不了母亲的手笔，可一切都是因果，他无法说什么。
只得将光大宋家的事，揽在自个身上。
否则，他本可以继续考的。
然则，他在决定弃考之前，已经窥到一些朝廷的腐败了。
再不是当初刚开国时，广纳天下有识之士的朝廷了。
朝政都把持在沈家和杨家手里，即便拿了三元，依旧是做狗腿子罢了，不如不要。
他也有他心高气傲的地方，即便是做狗腿子，也不愿听人说，那位曾经惊艳登高的人，也不过尔尔。
以举人之身，投到杨家的门下。
本以为在动乱的时候，能爬得高一些。
可时间似乎不等人。
朝廷都到了要胁迫商户的地步了。
动荡怕是不久之后就要来了。
可他没得选。
除非想让宋家立刻覆灭。
生于宋家，长于宋家，得恩皆是宋家赋予，该牺牲的、该担当的，自当尽心尽力。
他勾起嘴角，偏头笑道，“随你，若是你愿意生，我也不介意，一视同仁。”
楼望月笑容凝固了下，随即温柔道，“承蒙大爷不弃。”
话音刚落，听得雅间门口微响，她皱了眉。
宋世诚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立刻起身查看。
他的小厮，以及芍药都不见了。
楼望月眉毛拧成了毛毛虫，刚想起身，却见秦无双大摇大摆地进了雅间，宋世诚不见踪影。
她心底的烦闷蔓延开来，没好气地质问道，“他人呢？”
还没完没了！
当京城是北地，任他乱来？
想死可以，别拖累她。
秦无双睨了她一眼，随手夺了她的手帕，擦着被雨水打湿的双手，语气微冷，“听说你还想同他生个孩子？”
“与你何干？”
“无关。”
楼望月气结，既然无关，他跑过来，也不知道将宋世诚如何了，又是一桩麻烦事。
秦无双刚落座，小二便送了热茶上来，他也不躲避，仿佛这雅间是他定的。
亲自去接了过来，放在桌上，便自顾自地倒了一杯，一派悠闲。
楼望月咬牙切齿，十分看不过眼，蹭地站起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茶杯，溢出的茶水打湿他的衣领。
她看也没看，居高临下地质问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秦无双静静地盯着她，凤眸里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好似盯着不是什么活物。
也好像下一秒，就会掐死她。
楼望月有些害怕，也有些懊恼，刚刚脑子像是被狗吃了，没忍住，便放肆起来。
他从来容不得别人放肆的。
她捏着茶的手紧了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茶又送了回去，语气卑微，“若是大人觉得我何时做得不对了，不如一刀砍了我。我身份低微，经不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