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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望月侧眼看他，看起来宋世诚和宋家的其他人当真不同。
她都有些怀疑，当初宋老太爷是不是真的清正廉明。
可想想宋家落魄，却能支撑着一大家子的开销，真是清贫作风，也养不起。
不是装得深沉，便只能说是歹竹出好笋了。
决断得如此快，倒是有几分杀伐果决之感，也不知是另有乾坤还是真心实意。
不过她也不在乎真假就是了。
选择宋家，确实是因为宋家好拿捏，不想被杨太后或者沈璇随便指婚，才急急忙忙先将两人的婚事宣扬出去。
她莞尔一笑，少了点冷淡疏离，多了几分俏皮，“我信大爷。”
“还没起誓。”
“嗯，不急。”
宋世诚瞥了她一眼，心中甚是好笑，倘若她真的不在意，也不会丑话说在前头了。
现在倒是一副十分信任的模样。
他并未动容，起身到门口，和小厮吩咐了两句，便回了雅间。
“大娘子既然用过饭了，不妨喝些热汤，天冷，对你们都好。”
楼望月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垂着头，看着溅了雨水的绣花鞋，颜色深了不少。
她和宋世诚来往几乎没有。
也听过他的事迹。
十五岁便取得秀才的功名，还是案首。
大概是他的老师和宋老太爷押着他，不许太早参加乡试。
约莫是怕少年心高气傲，又积累不足，万一乡试成绩不佳，唯恐打击了信心，一蹶不振。
那时朝廷颓势未显，边关那边，姜意如的父亲也还活着，倒是没有妨碍，看起来依旧花团锦簇。
他们是奔着内阁之资培养宋世诚的。
直到十八岁，宋世诚才下场进行乡试，也是案首，双元在手，若非已经娶妻，只怕是名声比后来的陆临风要大很多。
会试前一天，恰逢他父亲突然去世，不得不放弃。
守孝三年，已经二十一岁了。
可备考没多久，云哥儿的母亲难产去世，只是张罗丧礼，又错过了会试。
便去了书院，潜心读书，时不时出去游历。
要看会试即将来临，宋老爷子病重，似乎是隐瞒了消息。
等他收到消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楼望月的认亲宴了，不过三日，宋老爷子又死了。
他需要守孝九个月，又是错过了会试，索性守孝了两年，直到有缺，他便去赴任。
放弃了连考三元的壮举。
总的来说，是挺倒霉的。
宋世诚只看到她静谧的侧脸，和一小截洁白的脖颈，看不到她的神色，只觉得雅间香薰氤氲香甜。
“你和世诏……”
他很想知道，到底为什么，她会和小六走到这一步。
可又觉得不太合适问出口，毕竟，不管如何，两人已经是和离了的，往后，还会和他是表面的夫妻。
楼望月抬起眸子，笑盈盈地胡诌，“有了点见识，便看不上他了。大爷放心，若是以后相处得好，我也未必不能再给你生个孩子。不过，你已经有嫡长子了，可能不需要。”
明年笑得如花似朵，语气里含着晦暗不明的嘲讽。
他都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只道是她认为，为了往上爬，他一切都可以牺牲罢了。
不过，也不是不能如此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