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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念这次来得及时，她把柳老板堵在店里，柳青泥本来是要走的，见到乔伊念来，他停住脚步，把乔伊念让进店里。
乔伊念见到柳青泥，谈了自己的想法，她说这都快两月，为什么二审还没有回音，能不能如别人说的那样，咱们这事，法院也不好处理，就不了了之。
柳青泥说：“你可别瞎说，这怎么可能呢？行政诉讼法规定三月之内出判决，行政诉讼只有对错，不能像民事案件那样调解。”
“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动静？”乔伊念迫切想知道答案。
“这我也不知道，只能是他们知道，也许他们手里案件太多，咱们这小案子往后拖一拖，也说不定，不过三月之内，肯定有答案。”
“我心里还有一个预感。”乔伊念心里猜测，胡思乱想的想法，她迫切想知道答案：“你说能不能一审晃咱们一下，你看判决书上我的名字，都写错了，写成乔一念，稀里糊涂写的判决书，根本就不认真，你说他们能不能是这样。”
“怎么样呢？”柳青泥不知道乔伊念葫芦里卖什么药。
乔伊念犹豫着要说不说的样子，给柳青泥急够呛：“你快说吧，你这是要急死我吗？”说完，柳青泥心里有些后悔，他自己也觉得说话的口气有些急，有些呛人。
“我也是自己瞎想的，你说他们能不能晃咱们一下，趟一趟咱们，如果咱们不上诉，那么一审判决书生效，他们目的就达到了。”
“不能，你想啥呢？诉讼费在农行交到鹿港市中级人民法院，这可不能瞎晃。”
“交到中院，那还不能有变故，人家撤案啥。”乔伊念不能肯定地说。
“你放心，他们不会那么蠢，留下把柄让你抓，正常程序他们要走，这不能含糊，如果动点歪脑筋，肯定不能在这上面动。”柳青泥肯定地说。
其实，柳青泥也是稀里糊涂，他也不敢肯定就是这么回事，他们现在唯一办法，只有等待。
说是等待，其实相当煎熬，抓肝挠肺，非常难受。
柳青泥和乔伊念有一搭无一搭地唠嗑，柳青泥开导乔伊念一定要想开，既来之，则安之一类的话。
乔伊念默默无言，心情有些沉重，表情上眉毛紧皱，没有一丝笑意。
柳青泥看出乔伊念心情不好，于是乎，他自己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就象电影电视剧中打胜仗的将军，他的手象列宁演讲那样在空中挥舞，随后，他哈哈大笑起来。
柳青泥突然大笑，把乔伊念吓一跳，她想：“老柳这是怎么了，魔怔了？不会精神上受刺激了吧。”
柳青泥自顾笑逐颜开，笑一会，忽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无缘无故笑，自己才是可笑之人。
他心里叹口气，表面上还故作镇定，“伊念，你得跟我学，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我学不来，你生意都不做，还到各地参加美术班深造，那我还不得喝西北风，我还要还那么多贷款呢。”乔伊念神色黯然。
“你看你，我也不找你借钱，你把自己形容那么惨？”柳青泥不以为然地说。
“我说的是真的，不骗你，你也知道，我在非法集资当中，损失惨重，说白了，还是我自己笨，要不然，不能输这么惨。”
“你说的这些事，我怎么能不知道，我也是，比你好不了多少，我和你一样，大家都差不多，要笨，大家一起笨，也不是你一人的事，何必心灰意冷。”
“你说这些，难道我不懂吗？可是，有时，无论如何做不到。”乔伊念心情郁闷地低下头来。
为了让乔伊念不必过于沉浸在伤感中，柳青泥提一个问题来分散她的注意力，他问乔伊念：“如果二审通知开庭，你打算怎么办？”
乔伊念疑惑地看柳青泥，心中想，这事难道还有别的想法吗？走到这一步，那还不得继续走下去，硬着头皮也得走，还能有别的方法吗？
乔伊念迎着柳青泥的目光说：“官司当然还得打下去，怎能半途而废呢？结果无法预料，但过程不能省略。”
“这不就对了，该来就让它来，这也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况且，我们也没能力改变这一切，顺其自然吧。”柳青泥故作轻松地说，其实，他心里一样是焦虑充满心中。
柳青泥想过两天去BJ学习，冯老师去BJ学习还没回来，若是二审开庭，冯老师还不能替代他去开庭，要是开庭，冯老师还没回来话，那就只能委托律师出庭。
他心里想赶紧开庭审判结束，如果二审败诉，要不要申请再审，其实他心里没有想好，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早点给结论，早点利索，可这一切，哪由他做主。
结束意味着自由，他要出门办事学习，还得找他们请假办理出行事由，上次是以看病理由，当然，他的确也有病，请假批准，还得看他们脸色。
张口求人滋味不好受，尤其还是找警察请假。
两人嘀咕一会，乔伊念告辞回去。
柳青泥下班，他回家路上，不知不觉，再次路过衣衣布舍服装店，店里灯火通明。
他心里一惊，难不成殷素素回来了，他站在店门口朝里张望，没看到殷素素，却看到苏子兰在店里给顾客介绍服装款式，在镜子前试穿。
柳青泥心里一喜，有苏子兰在，那么有关殷素素的消息就会知道。
他假装进店选购服装的顾客，苏子兰见柳青泥进店，眉毛一挑，眼里闪现出一丝惊喜，很快她恢复平静，不动声色，继续服务顾客。
柳青泥站在各色各样的服装前假装选购，一直等那对情侣买完服装，离开店，他才迎着苏子兰走过去。
服装店角落摆着一个包装皮革的长厢，那是供顾客休息的长椅，里面还可以装一些服装物料。
服装店周围明晃晃镶嵌了不少玻璃镜，玻璃镜像里面各色服装，显得异常丰富多彩。
苏子兰站着给柳青泥一一介绍殷素素姐姐最近发生的情况，原来有个外号叫张石头去公安局把殷素素告了，说殷素素涉嫌非法诈骗50万元，就这样殷姐姐被请到公安局，今天也没出来。
“不是说王美凤告的吗？怎么还有一个叫张石头呢？多长时间了？”柳青泥急切地问。
“有十天半月，你说的王美凤，我不知道谁说的，我只知道张石头告的。”苏子兰既焦急，又有些气愤地说“张石头非说他的50万元让殷姐姐拿走了，其实，那时殷姐姐早已和金哥离婚，这些集资的钱跟殷姐姐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没办法，这些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对于这一点，柳青泥清楚知道，明明是件小事，一两句话有时还真说不清呢，你要用文字说明事实真相，证人，证言，时间，地点，旁征博引，并非易事。
发生自己身上的事，就已经证明这点。
简单听完苏子兰的介绍，柳青泥陷入沉默，他知道这是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凭他的社交能力，不足以做出任何解救殷素素措施，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祈祷上帝保佑殷素素。
苏子兰焦急地看着他，柳青泥一抬头看到苏子兰热切目光望着他，他知道她的想法，这让他很羞愧，他低下头。
苏子兰失望地目光越过柳青泥的身体，投向远方。
这里面具体发生的事，两人其实都不是非常清楚，他们能做的也只是等待。
“你在公安局里面有熟人吗？能不能打听下姐姐的情况？”苏子兰收回投向远方的目光，殷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认识倒是认识几个人，只是不知道是否管用。”柳青泥轻轻地说，他自己也不确定能否打听出情况来，“我试试吧。”
“嗯！”听出苏子兰的声音都有欣喜的音调。
衣衣布舍隔壁百货大楼，在百货大楼家电组宽敞明亮一角，大爷大妈在听一个年约40多岁女人宣讲产品。
女人反复对大爷大妈大讲健康产品好处，并当场做实验，那款世界上最先进矿泉水机，是怎样在倒入食盐，墨水等杂质，在另一端流出清洁的饮用水。
从净水机放出清洁的水，被倒入一个个小小的塑料杯，然后分发给听众一杯水品尝。
“当今社会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心脑血管疾病，高血压，癌症，就是因为水质不好造成的”。女人滔滔不绝地讲述。
用上一款清洁矿泉水机是多么重要，她的口语很有煽动性，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们说：“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女人的嘴叭叭说个不停：“大家热情高不高，鼓掌热不热烈，奖品发多少，就和你们是不是认真鼓掌，是不是认真听讲有关。”
在观众前面桌上摆着礼品，有万能筋骨贴，好太太洗衣液，还有2980.00元的保健玉石双人双控调温磁疗理疗床垫电热毯，这磁疗电热毯，据女人讲在BJ最火销售卖到18888.00元，供不应求，相当火爆。
柳青泥上午收到一个电话，说是到百货大楼家电组，免费领取一桶洗衣液，中午吃饭，他再次接到女人的电话，告诉他，别忘去百货大楼领取奖品，这激起柳青泥的好奇心，干嘛要发放奖品，有什么猫腻？不会是骗子在骗人吧，我去看看，看看她们是怎么骗人的。
女人特意告诉最好和媳妇两人一起来，每人领一桶洗衣液外，临走时还可以多领一桶洗衣液。
柳青泥中午吃饭，把这事和媳妇陈七妹说，陈七妹说自己下午有娱乐活动要参加，去不了。
这让柳青泥觉得很遗憾，他想着还是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正所谓好奇心害死猫。
百货大楼门口有迎宾小姐，她的身边还站着不少人，有一个年约30多岁的女人，引人注目，柳青泥打量这女人，心想会不会是她打的电话呢？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呢？难不成是冒蒙，挨个打电话邀请，再说我多少年没到百货大楼买过电器。
进到百货家电卖场，他发现里面聚集很多人，大家都驻足观望。
这时有个30多岁的瘦高个男人招呼大家坐到前面，＂夫妇两人一起来的，坐到前排。＂
这时，柳青泥恰巧看到乔伊梅，他不能假装看不见她，看到乔伊梅也在，他的心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他问乔伊梅：“你自己来的吗？”
乔伊梅说：“是啊，我自己来的呀。”
世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
陈艺辉看见他俩就说：“你俩假扮两口子，可以多领一桶洗衣液”，陈艺辉在龙海政府给县长做秘书，原来他们在一起做过生意，彼此相熟多年。
陈艺辉后来考到广播电视局，后来又考到龙海政府当秘书，自然就不用做生意。
“这样好吗？”柳青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这有什么不好，又不是真的，不过是假扮夫妻。”陈艺辉大大方方，很自然地说。
“你看行吗？”柳青泥脸色刷地红了，他看看乔伊梅说，乔伊梅戴口罩，看到她明亮大眼睛，看不到乔伊梅表情，她点点头，算是同意。
“快点过来呀！”陈艺辉媳妇崔敏贞喊他们。
工作人员在搬塑料凳子，并且招呼大家往前走，人们呼呼拉拉往前走，人流裹挟着俩人往前走，他和她并排坐在陈艺辉两口子后面。
当然，一开始柳青泥不明白这么安排的深意，会场进行到后面，他才明白，这是让参会人员购买净水机，两口子一起来买商品，两人意见取得一致，就不会吵架，也不会后悔退货。
前面年轻工作人员，给每人发一贴修正药膏，两口子一起来的，要拉下手证实下是夫妻，当然，女人讲解幽默，两口子拉手证明相亲相爱，不是假冒的两口子，听众哄堂大笑.......
坐在前排的男男女女，在主持人演说下，两口子手拉手举过头顶。
听到女主持人，柳青泥扭过头去看一眼乔伊梅，乔伊梅冲她笑一笑，没有一点扭捏的神态，这时，乔伊梅和柳青泥他俩，似乎已没选择，两人手拉手，举过头顶。
乔伊梅跟他说，她都不知道后面有没有熟人看见她，后来，她闺蜜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去百货大楼，是不是和别的男人一起手拉手......
被这么多熟人看见，要知道她戴着口罩，看来戴口罩对熟人不管用，你的身材，你的动作，熟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乔伊梅后来跟柳青泥说：“她很后悔和他假装两口子这件事，这让人知道多不好。”
“那你是怎么解释这件事。”柳青泥问她。
“实话实说呗，就是假扮两口子，为多领一桶洗衣液，自尊都不要了。”乔伊梅后悔地说，这让她心里不自在好久，“下次再也不参加这种商品推广会。”
“有那么严重吗？”柳青泥心想，但他没和乔伊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