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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御宵山的三人御剑来到折花山顶的云雾间,与那山顶处小小的光团保持五十丈左右的距离,并未再进一步。
白琳瞥了眼光团,又看向底下一块树丛中绰绰人影,皱了下眉头,开口说道:“看来我们不是第一批人了。”
“哈哈哈,再这么说,这禹州境内也算是清遥宗的地界了,他们没理由不比我们先到。”宁长善笑道,接着望向一边的中年男子,又继续说道:“玉归师叔,这秘宝看来还没到解封时候,我们是不是都来早了?”
玉归盯着那光团良久,一双半眯的眼睛流动精光,之后抬了抬眼皮,想了片刻后回道:“不早,这封印已有松动的迹象,短则一日长则七日,那东西必将破封而出。”
白琳双手抱着那柄红色的剑鞘,交叉负于胸前,疑惑道:“玉归师叔,这折花山顶上东西到底是什么来路?前日里还是悄不作响的,到了昨夜竟有如此异象,还未破开封印,竟然隔着几百里都能看到那冲天的光柱。”
玉归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他的不知情让其余二人有些意外,宁长善问道:“玉归师叔,难道那秘宝是为何物,连玉溪师叔的寻奇策中也没提及吗?”
玉归仍是摇头。
二人束手无策不再说话,云间的雾霭重,气氛有些沉闷。
原本两日前,宗内的地鸣仪发生异动,发现此地有微弱的空间灵力波动,疑是洞天开启秘宝出世,但气息不强,于是三人便奉大长老之命前来简单探查。
岂料三人行至半路,发现那秘宝引动的异象陡然巨变,竟有一道光柱破天穿云,气势非凡,所以到了现在,那秘宝是强是弱,就连宗内剑首之一的归玉,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过了一会儿,白琳一拍脑袋,打破沉默问道:“玉归师叔,那涡流宫和听云谷的人,是否有所知晓?”
“可能知,也可能不知。”
白琳面露一丝失望之色。
“哈哈哈哈,不管如何,此番前来只顾探查其虚实,如若真是有用之物,那我们再下手也不迟啊,哈哈哈哈。”
白琳正值心中郁闷,见宁长善又在没心没肺的大笑,一股脑地将积累的烦躁泼给了他,怒声道:“宁师兄,你能不能别笑了!跟个痴儿一样,还有,刚刚那石桥上的独眼少年,你为何要和他做朋友,说不准以后人就上御宵山找你,问你要功法秘宝,就看你答不答应。”
“额.嗯...”宁长善嚅喏。
若是其他人被自家小师妹给没大没小地骂了一通,早就开口训斥了,重则还要挨门规惩治,而宁长善虽为御宵山四剑主之一的大弟子,其实对这个性格泼辣的小师妹也是有些怕的,当下只是撇了撇嘴,讪讪回到:“啊呀白琳师妹,修道修道,不管剑道还是气道术道,都修的是人间道,总要与人相处,那如此多交个朋友又有何妨,你说对吧,玉归师叔。”
宁长善看向玉归,玉归沉默不语。
“切,烂好人!”白琳使劲白了一眼身边的清秀男子,咕哝道“交吧交吧,以后就让人再骗了去,就像上次在那定州城一样,前一日还是金兰之交,后一日连个回山的路费都让人诓没了。”
宁长善缩头讪笑。
“那独眼少年....不正常。”一旁的玉归蓦地开口。
宁长善猛然回过头,声色严肃,“玉归师叔,此话怎讲?”
白琳发泄完心中烦闷,亦疑惑道:“师叔,我看那人就一个普通的凝气修士罢了啊。”
玉归沉默了片刻,罕见地叹了口气,缓声道:“那少年的凝气方法我从未见过,而且,他竟然少了一只眼睛。”
在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玉归的声音明显带着凝重,又似狐疑。
“少了一只眼睛?”两人一头雾水,想不明白这其间有什么关系。
“罢了,但愿是我想错了,现在那位给的压力太大,看什么都杯弓蛇影。”
玉归心中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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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河边石桥上。
那个独眼少年的鱼篓里,已经多了六条鱼了,而且其中一条花鲢比早上的那条更大,将近有他小臂长短。
少年收起鱼竿,果然像那桃花姑娘所说,今日收获满满了。
今天晚霞甚是美丽,少年心情愉悦,脚步轻快。
回到家中,季霖马不停蹄将两条鱼挂在灶王爷边上,祷告一番,又提着鱼篓向村里跑去。
季霖跑到一半,又想起什么,一个急转回到家中,把昨日的桂花酥糕点取出一半,拿干净布料裹了起来,揣在怀中,再次兴冲冲的出门去了。
夕阳的光芒为整个村庄铺上一层金色的薄纱,村庄里的炊烟袅袅升起,忽的又被吹散,独眼的少年快步飞奔,仿佛能让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消失在这宁静的晚风中。
进到村里,走街过巷,他在一户人家小院柴门前停下脚步,轻叩门扉。
“谁啊?小米!去开下院门。”院内传来一个温婉的妇人声音。
“哦,知道啦。”一个女孩娇声道,有些不情愿。
几声脚步逐渐临近,“吱呀”一声,院内的少女打开门,面对门外的来人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接着忽然沉下脸来,半冷不冷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门外的独眼少年咧嘴一笑,好似根本不在意,他拿出鱼篓中最大的两条鱼来,说道:“小米,这个给你们,嘿嘿。”
少女看着两条肥美的大鱼,低声问道:“这是你今天钓的?”
“对啊!”
“傻样,那你今天晚上吃什么?”少女秀眉微皱,语气责怪,怕他又像昨日那般,要不是晚上送去一只野山鸡,又得干嚼粟米配腌菜。
“我今天钓了很多鱼啊!”少年言语中带着自豪,接着又掰着手指头说道,”我家里还有四条鲤鱼,半只野山鸡,一筒的粟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少女莞尔一笑,不再沉着脸。
“哦,对了,还有这个,嘿嘿。”少年又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包糕点,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少女接过包裹,疑惑问道。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独眼少年卖了个关子,似笑非笑。
少女满脸狐疑打开了包裹,顿时哇了一声,满眼的星星,惊喜道:“这是,这是禹州城的桂花酥!云年铺子的!”
独眼少年得意洋洋。
少女迫不及待拿起一块咬了下去,眼眉弯弯,洋溢着浓浓的幸福,接着含糊不清的说到:“你从哪里弄来的啊?”
少年故作神秘,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
“是谁来了啊?”院内又传来妇人的声音。
“娘,是阿霖,他给我们送鱼来了!”少女回道。
“哟,是阿霖啊。”一个妇女从院内急匆匆地赶了出来,走到院门边,对着独眼少年温柔道:“阿霖啊,晚饭吃了吗?没吃的的话在秀姨娘家里吃点吧。”
“不了秀姨娘,我还要去老张头那边呢。”独眼少年婉言拒绝,接着抬起鱼篓,看了眼里面几条稍微小一点的花鲢和鲤鱼,继续说道:“我今天得用它换些瓦片来,晚上有空将那屋顶修缮一下。”
“那也不急于这一时,进来先吃饭,到时候我叫你秦叔过去帮你,两个人弄的快些。”妇人作势要拉住少年。
然而独眼少年实在不好意思,内心想道明明是来送鱼的,怎么还能在人家家里留下吃饭呢,当下退了几步,向巷子外跑去,边跑边回头喊道:“算了秀姨娘,我下次多带几条鱼,再来您家里吃饭!”
“唉,这孩子。”见独眼少年跑远,妇人惋叹。
“真傻。”门口的少女念叨了一声,眉目含春,满眼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