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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如果卖掉三十只鸡、二十五只鸭、十五只鹅,那我们就能换到一个特价处理的微损的低等纳石,足够装下所有衣服和干粮。”
苏慕芸身穿一袭紫色长裙,背着个包袱,站在木屋的檐下。
她身姿纤长,俏脸粉嫩,明眸弯弯,一抹浅笑勾兑了清晨的阳光,让粉红的少女气色更甚,宛若夭夭桃花十里,散发出这个年纪的少女最极致的朝气、清纯和娇媚。
身穿一袭褐色布衣的顾源却并没有看她,只是将一个厚重的包袱背到身上,在胸口打了个结,接着又打了一个。
这才说道,“你算得没错,可是没必要说得好像我们有三十只鸡、二十五只鸭和十五只鹅一样。”
为了这次历练,顾源刚刚将所有的家禽都拿到集市上卖了,这才换得了足够的干粮,以及必要的盘缠。
旁边,一条通体黄毛的土狗正一脸不爽地瞪着他。
阿黄有两只玩得很好的鸡,这次也被顾源给卖了,这让它狗生的乐趣少了一大半。
身为凌云宗一霸,阿黄显然无法容忍这种羞辱,一度曾对顾源龇牙咧嘴表示要单挑,直到被苏慕芸打了一顿后,才收了这个想法。
在阿黄眼里,苏慕芸大抵是个歹毒的女人,打狗用很粗的棍子,丝毫不念同门之情。然而这蛇蝎一般的女人,在顾源跟前,却又总能表现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来。
女人真是一种可怕而又复杂的动物。
苏慕芸看顾源锁好了那扇可有可无的破木门,便向前一跃,双腿并拢地蹦到他跟前。
然后双手负在身后,浅笑盈盈地说,“师兄,你不用紧张,到时候你跟在我后面就好了,我会保护你的!”
这话倒也没错,毕竟顾源现在只有炼气二重,而她却有炼气九重了,这个速度不光甩顾源八条街,就连在有小灵鱼吃的青月宗,也无人可及。
尤其是,她眼下主修的“崩雷掌”已是炉火纯青,威猛至极。
顾源一开始想不通她身为女孩子,为什么要学“崩雷掌”这种刚猛有余而优雅不足的技能。直到有一天深夜,看到她往池塘里拍了一掌,“嘭”地一声之后就有好多鱼和鳖肚子朝天地漂起来。
这丫头,为了口吃的向来很拼。
......
为了维持首席大弟子的尊严,顾源果断岔开话题。
“走吧,跟师父去道个别。”
两人便走到一间许久未开,门上已长了青苔的木屋前,先跪下朝里面磕了个头。
“师父,我们准备出发了。”顾源说道。
很快,屋里传来师父那威严而浑厚的声音。
“好,此番是你二人第一次历练,为师送你们三句话。其一:妖虽凶,却凶不过人心。你们可知何意?”
“知道。师父的意思是,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我们要防妖,更要防着人。”顾源答。
“不错,”云仓道人高兴地一笑,说,“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蠢。”
“......”顾源表示不服。
诚然,老登的想法一向出人意料、很难捉摸,但是就刚才那句话,天王老子来了也是那个意思好吗?
不过他还是收了倔强,恭敬地说道,“弟子愚钝,请师父解惑!”
只听云仓语重心长地说道,“为师问你,如若你是那黑水瘴泽的妖,一辈子面朝沼泽背朝天,老老实实以打鱼为生,突然某天有人闯进你家,二话不说就杀你妻儿剁你父母,还抢走你辛辛苦苦攒下的宝贝,你是个什么心情?”
顾源:“???”
好野性的“换位思考”啊!
不是,说好的斩妖除魔、捍卫正道呢,你这试图唤起全人类反思的姿态是几个意思?
苏慕芸则歪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大抵是想起了那些一辈子老老实实地在泥里刨食,却快被她吃绝种了的鳖。
顾源想了想,说,“师父,要这么说的话,清河郡的修者可是每隔五六年就会去黑水漳泽大肆屠杀、劫掠一番的!我要是妖,那我的心情只能是......害怕极了。看到人我就怕!”
“对喽。”云仓拖着长音夸奖了一句,然后说,“所以为师的意思就是,妖虽凶,但人比它更凶。你二人只要气势不输,就先赢了一半!”
“......”好唯心的说法。
但顾源和苏慕芸还是赶紧做出“受教了”的表情,忙说,“弟子谨记。”
云仓继续,“其二,这个就很重要了。你二人途中,如遇到乞丐、疯老头、落魄少年、瞎子或是残障人士,切莫嘲笑讥讽。有些无聊的高手,就喜欢玩这种扮猪吃虎的把戏,切记切记啊。”
“师父,我们就是落魄少年啊!”顾源忍不住提醒。
可不是么,别的宗门讲究以灵石、灵鱼、灵宝啥的提升弟子灵力,而在凌云宗啥都没有,光特么讲究个心诚则灵了啊。
所以这话应该跟凌云宗外面的人说去:莫欺少年穷,莫欺少女穷,莫欺老登穷!
云仓闻言,鼻子哼出一道冷气,“嗯?”
顾源心一凛,只好连忙改口,“师父英明,这种事徒儿在书上也见过不少,那些扮猪吃虎的属实可恨!”
“师兄,你看的都是什么书?”苏慕芸很好奇。
“师父训话,不要插嘴!”顾源一脸严肃地训斥,以表达对老登......嗯哼,对恩师的尊重和敬仰。
云仓哼了声,这才继续说,“其三,这个最为紧要。此番历练,你们务必要带阿黄一起去。”
顾源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大喜,忙问,“为什么?师父,难道阿黄其实不是土狗,而是一只隐藏的灵兽?”
灵兽被视为修士实力的一部分,故而只要是你能掌控的灵兽,都可以随同参加历练。
“那倒不是”,云仓慢悠悠道,“主要是遇到危险,可以让它先去送死看看。”
“那,它要是真的死了呢?”
“那你们拔腿就跑。”
“......”
顾源看了眼不远处的阿黄,然后用力点了点头:“谨遵师父教诲!”
阿黄这会儿正坐地上用右腿唰唰唰地猛挠脖子,听到这话身体猛地一僵,随后就站起来朝木屋一阵狂吠。
“嗷呜!嗷嗷嗷呜!嗷嗷嗷,嗷嗷,嗷呜呜!”
骂得应该挺难听的。
......
道别完毕,二人一狗便离开木屋,沿着蜿蜒崎岖的山间小道下了山去。
而此刻,山间的木屋内。
仙风道骨的云仓依然在闭目打坐。身上的伤,尚需一段时日才能痊愈。
三年前的那场大战没有见证者,所以也没人能想象,身为正道七巨擘之一的他,会输给一个此前从未显山露水的无名之辈,甚至差点身死道消。
不过好在,那厮也伤得不轻,应该也在疗养。
可无论如何,这世界显然正在发生某种变化。
俄顷,屋中的空气忽然发生一阵轻微的异动,接着隔空传来一个女人高冷的声音。
“师弟,你放着五大宗之一的掌门不当,却跑来这躲清闲,不觉得有负师门么?”
云仓没有睁眼,只是淡淡一笑,说,“师姐知道的,我这脾气若是当了掌门,五大宗迟早要打起来。为免生灵涂炭,我还是窝在这里的好。”
女人冷哼一声,又道,“少来,你分明是为了那女娃。那女娃天生圣体,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你想独占了这份教化功德。”
“师姐说是,那便是吧。”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个狗脾气!”女人顿了顿,又道,“既然你想教那女娃,又为何收那少年为徒?那少年资质平平,收他岂非累赘?”
云仓不由微微一笑,道,“师姐此言差矣。我徒顾源虽看上去资质平平,但实际上资质极差......收他主要是给芸儿做个伴。另外也好有个鲜明的对比,让芸儿更有自信。”
“......就为这?”
“自然。不过,源儿既是我徒,我也自当尽力教他。以我的能力,他即便是下下之资,也能成就中上之业......吧。”
“呵呵,就这资质,能突破炼气期就不错了!教他,简直是浪费物力!”
“我连狗都教,不差这一个。”
“......”
屋里一阵沉寂。
不多时,女人又开口道,“你可知今年的黑水瘴泽,比往年更凶险?苏慕芸纵然天才,可你只让她自悟半年,还让她带一个炼气二重的累赘,甚至连基本的兵器都不肯给,届时她若是历练失败,岂非影响道心?”
云仓蓦地睁眼,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要的就是过不了!古往今来,有多少天才倒在了‘自负’二字之上?他们只有失败一次,才能知道修行之路多险阻,今后才会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没错,云仓承认,自己方才给两个徒儿的临别赠语,都是废话。
他根本就没想过让他们通过考核。
毕竟,小小的历练考核算什么?能让二人从失败中,体会到修行之艰难、之凶险,这才是最大的收获!
说起来,自己第一次当师父就如此用心良苦,果有大贤良师之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