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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坐起来,我惊讶自己还有知觉之余,很快地扫视了一下四周。
昏黄的台灯光下,台式机正显示着cs的首页,花脸的主题曲正小声播放。
我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仿佛正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而来。
我一旁的书柜上摆着一些我不认识的模型玩具,我望着这些陌生的玩具,脑子砰然炸开。
我记得我在上海的高楼一跃而下,然后呢?
可我脑中分明出现了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我看见一个贵气的妇人坐在沙发上,我把书包一甩,有些负气地大步走回我的房间。
妇人温柔地说,“阿豪,又干嘛了?”
我像一点就炸了一样,不耐烦地吼道,“妈妈,你为什么给我山地车,还是红色的,他们把我的车偷了,为什么不能是黑色,是蓝色,为什么是红色!”
“别生气,儿子,大不了再买一辆,他们欺负你就别跟他们玩了,过两天我带你出去旅游给你请个假吧。”
画面一转,这一次好像我长大了一点。
我推开门,很快地冲回房间,狠狠地把包砸在地上,然后把自己往床上一抛。
敲门声很快响起,“儿子,你怎么啦,遇到什么事了?”
我用力地把拳头向床垫狠狠锤了两下,“老妈你为什么答应我打职业,我谁也打不过我,我为什么干什么都失败啊啊啊啊啊————”
门口的脚步晃了又晃,但还是安静下来,很久才响起离去的声音。
等我再走出房门,茶几上摆着一杯果汁和一些吃的,旁边有一张小纸条,“儿子,又打输了吧,没关系,吃点东西先睡一觉。”
我揉了揉眼睛,喝了一口橙汁,大口地吃掉了“妈妈”做的食物,熟悉的食物在一个安静的夜晚温暖了我的寡淡的味蕾,我的难过和无能狂怒也在胃里慢慢消解。
可这不是我的过去。
我记得福利院的王妈,那个很长的走廊,人来人往,带走了我的小伙伴们,带走了我记忆里一个个闷热的夏天,可没人带走我。
我记得一个好心人的资助下我上了中学,我记得我中学的好朋友带我玩的csgo,我记得我一次次徘徊在那个熟悉又令人难以融入的班级,比起这些,我更记得我的自强。
我用我的天赋换来了Sky的投资。
我是那个人来人往的福利院的见证者,可我现在坐在一张温馨的小桌前。
我是谁?
我晃了晃鼠标,退出了csgo,一个热点弹窗吸引了我的眼球。
“上海一男子疑似跳楼自尽,警方已介入调查。”
我点了进去,密密麻麻的马赛克依旧没有阻止我认出我自己。
我看到了我的手链,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亲自串的,上面的每一块奇形怪状的小玩意我都认得,一个断了头的绿色宪兵玩具躺在我尸体的不远处,那是我向一个怪老孩在云南旅游的时候定制烧出来的,我很肯定那是我的。
我有些莫名地恐惧起来,尽管我清醒地在权衡后选择了自己的死亡,但亲眼目睹我的尸体却完全是另一个鱼缸里的鱼。
我的心脏莫名地心悸起来,所以我死了,但我现在还坐在这里。
我打开了房门,面对这个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地方愣了两秒,然后飞快地冲进了厕所。
我使劲地搓洗着我的手,然后拍打了我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这一切发生的事情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然而拍打在脸上的触感跟我先前的记忆大相径庭。
我细思极恐地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圆润的脸蛋,大大的鼻子,细小的眼睛和青葱的短发。
这完全是一个16.7岁的少年模样。
我魂穿到了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小孩身上?
所以我现在是谁?
我尽量抑制住自己去想自己死了的事,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比起过去,我更注重现在这一刻。
我很快地根据记忆里翻出这副身体正主的身份。
我叫吕郑豪,我给自己取了一个Danking的游戏名字,我的成绩不好,之前在中专上学,现在我打算朝csgo的职业发展。
Danking?在我的记忆里,在我成为职业选手之前他就退役了,那个梦碎乌兰巴托,两进major五年生涯却没有一张贴纸的人,那个退役后在家捞米直播,10个188的怪叫主播,那个生涯S级赛事高光集锦凑起来比不上s1mple刀人集锦的男人,那个深夜破防却不忍打扰母亲的“老鼠人。”
可时间对不上,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2024年。
这意味着这并不是我原来的世界,更意味着我认识的人也将不会是我认识的模样了,我很想我的朋友们。
我深吸两口气,打开厕所门,回到房间。
这会屋子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我看着睁眼以来唯一熟悉的csgo图标,忍不住打开了进去。
我想起真正属于我的童年,在那些酷热的下午,我总是背着王妈偷偷跟我的好朋友回家,然后在句复一句的“知了”声中享受着那偷来的快乐。
压抑的校园生活里我唯一能感受到自己,能感受到被人需要的小天地。
我望着库存里一把,“妈妈祝你生日快乐”的多普勒折叠刀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我在我出生后就被遗弃了,我从未见过我的生父母,最接近我的父母角色的王妈也在我刚懂事一点就撒手人寰了,在那之后我就半只脚步入社会了。
我的心被这沉默毫无防备地掀起一角,我也幻想过被慈祥的妈妈哄着收到一份属于我的生日快乐。
王妈对我很好,可她总是摆出一副生冷的面孔,我实在难以把她和慈祥联想起来。
我默默地点开浏览器,搜索我的福利院——我从那儿来。
可惜正如我的世界一样,这个福利院在王妈离开的那年就迁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我根据“我”的记忆,翻出了我的手机。
我还记得我两个好朋友的v号。
“没有尝试,做或不做。”这是尤达的台词。
我先填入了Yuki的账号,她是我初中就认识的好朋友,在之后一直帮助我。
我真的搜到了!
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头像和昵称。
思索片刻,我用我是我自己的朋友的名义发送了申请,要不是我在这个时空真的死了,这绝对是一个年度冷笑话,一个比树懒放屁没有我室友臭更绝佳的饭桌冷笑话。
然后我搜索了小周的账号,也和印象中一模一样,我似乎明白了这个时空也许跟我原来的时空比较类似,但是也有不小的区别。
人总是乐意寻找自己的归属感。
有时候是车子,有时候房子,对于有的人也许是某个朋友,或者某种酒精。
我突然想起我的死,想起沈家白,还有他背后那群交杂的管理老总,想起齐泽克笔下现代的人际网络——人与人彼此相连,并非非黑即白,而是黑白叠加体彼此利益输送,为了利益的集合而相互袒护。
我搜索了sky,沈家白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管理人员中,我把这些再熟悉无比的名字又一遍死死地记住。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并没有弄懂,但既然上天给了我一次新生的机会,我势必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要带着那个10个188男人的ID一路打进上海maj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