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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亦仁拉着吴蔚离开了球场，向宿舍走去。
半路上吴蔚却改变了方向，“先不回宿舍，找个地方跟你聊聊。”
“聊什么？”艾亦仁一脸懵逼，现在他只觉得异常疲乏，想要尽早躺上床。
“你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就是突然会踢球了，再说你刚才不是替我解围了么。”
“这只是一时托词，总不能每次你突然学会了一种技能，都用这种理由忽悠人。”
“你说什么呢，这种事怎么可能总有。”
“你难道真以为自己突然会踢球，只是巧合？怎么可能有这种巧合。想想你午睡前，咱们讨论什么来着。”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主教学楼侧面的小路上，这条路种满了松树，紧邻医学系实验室。传说医学系解剖用的大体老师，就泡在这实验室里。
所以这条路人很少，不管学校里多喧闹，这条路都很僻静。大家能绕路就绕路，都不爱从这里走。
一些胆大的情侣晚上专门在这儿约会，以免外人打扰。所以这条路上两边的长凳，也被称为“情侣专座”，夜幕降临后总是坐满了情侣。
“你是说我做了个清醒梦？”
“对，坐下聊。”
吴蔚示意艾亦仁在情侣专座上坐下来聊，艾亦仁迟疑了下。这专座很少有同性朋友坐，这要是让人看见……
“不能站着说么……”
“你不嫌累就站着。”吴蔚不管艾亦仁，自顾自坐了下来。“我觉得你不仅做了一个清醒梦，而且你还拥有特殊能力。并不只是简单在梦中形成肌肉记忆。否则解释不了，为什么你每次临时抱佛脚都能成功，一般的清醒梦可没这么厉害。”
“什么叫每次都临时抱佛脚。”艾亦仁抗议道，还是坐了下来。“不过你说的特殊能力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应该是一种关于学习的能力吧。”说着吴蔚把自己童年的经历，以及今天刘教授说的那些事情，一一讲述了出来。
“你小子藏得居然这么深！”艾亦仁听吴蔚讲完，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两人从高一开始，就整日混在一起。连彼此每天裤衩子是什么颜色，都一清二楚。
可艾亦仁没想到，自己的铁哥们儿居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没告诉他。自己却早就把凄苦身世，毫无保留地讲给了对方。
“在今天之前我也不敢确定，我怕说出来，你会觉得我疯了。”
“不信任哥们儿是吧。”
“我要不信任你，现在我跟你说这些干嘛。”艾亦仁一直都很容易情绪化，吴蔚很了解他，所以看着他跳脚，一点也不急。“现在的重点是，要找出你的特殊能力以及激发机制。”
“敢情你把我当实验对象了啊。”
“你小子怎么还不懂，真研究明白了，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在梦中学习了。用不着每次都临时抱佛脚，还得编一堆理由搪塞别人。”
“等等，你是说，我以后能跟你一样，成为真学霸了？”
“不，你比我厉害多了，绝不只是在读书这件事儿上。就像今天你突然会踢球了，任何技能类的东西，你都可以触类旁通。”
吴蔚说到这儿，艾亦仁突然来了兴致。
“那你快来研究研究我。”
“按照刘教授的说法，特殊能力大概率跟情绪有关。”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只是有些焦虑和发愁。这不是很正常的么，对于自己不擅长的考试和比赛。”
“那你做梦了么，梦中有这样的情绪嘛？”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做梦的时候当然也很发愁。”
“那你高中考试前，也都会做梦，在梦中有发愁的情绪么？”
艾亦仁听着吴蔚的问题想了一会儿，“好像是这样。”
“那看起来，你的特殊能力是发愁相关的情绪引发的。”吴蔚越发确定，艾亦仁的确拥有在梦境中的特殊能力，因为他跟自己的情况太相似了，也完全符合刘教授的描述。“那说说你这次做了什么梦吧。”
“我不是午睡前一直在看球星的过人集锦么，然后午睡的时候，我就梦见自己在球场上比赛。可是我不会过人啊，每次都过不去，就在梦里发愁。”
“我睡觉的时候你还没睡，你大概几点上床的？”
“大概是你上床后三十分钟吧，我也没看时间。”
“那你在球场上怎么突然睡着了。”
“就是感觉午觉没睡醒，在做梦的过程中，被闹铃叫醒了，头昏脑涨的。”
“那也没人能在运动的时候突然睡着……”
“我就总觉得那个梦没做完，是不是做完那个梦，人能清醒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那你又做那个梦了么？”
“做了！而且跟连续剧似的，续上了之前的情节。”
艾亦仁的这个说法，吴蔚倒是不意外。刘教授在课堂上讲过，很多人都会做连续剧似的梦。比如在夜间起床上厕所，回来倒下后，能续上起夜之前的梦境。
只不过艾亦仁这个续梦的间隔，也实在太长了些。
不过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艾亦仁在球场上睡着后，直接进入了快速眼动期。看来艾亦仁不仅续上了梦，甚至把自己的睡眠周期都续上了。
“那这次你在梦里学会过人了？”
“对啊，因为是在比赛过程中睡着了，所以梦境更真实了。之前的梦只是模模糊糊的比赛场景和防守球员，这一次我看清了对方球员的样子，就是机械系的球员。然后脑子里突然有个念头，过人有啥难的，这不是做梦嘛，把我看的那些过人视频做一遍不就完了，反正我的梦我说了算。”
听到这里，吴蔚点了点头。艾亦仁这小子不仅有天赋，而且还能无师自通，他想到的这些，都是刘教授课程里的重点。
“所以，醒来之后，你就真会踢球了？”
“其实我醒过来之后，还是有点恍惚，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做梦。就还抱着很自信的心态，去模仿那些过人集锦的内容，没想到就能做出来了。”
“对了，你高中考试时候，每次也都在考场上睡着么？”
吴蔚这个话，突然让艾亦仁恍然大悟。
“你别说，好像每次都跟这次一样。考试前一晚，我会做个考试的梦，但又觉得梦没做完。在考场上看见试卷后，就昏昏欲睡眯一会儿，醒过来就下笔如有神了。”
“先模拟一个场景，然后在场景里有焦虑发愁的情绪。之后再续上这个梦，完成学习的全过程。你这能力真有趣啊。”吴蔚总结到。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我的能力，刘教授给起了个名字，叫‘梦灵术·心流·怒’，你的也跟情绪有关，就叫‘梦灵术·心流·愁’吧。怎么样？”
“不怎么样！愁，听起来不如你的怒有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