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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殇看着一长列的日常事项,心里不免有些烦躁——贵族都这么多事的吗?
当然了,天殇之前在〖无面人〗小队里接手过不少类似的任务,但它是真的很多。
“渊訢什么时候动手,我可不想还没动手就先累死在这里。”
天殇收拾好自己作为休·安洁莉卡的衣物,正往宴会大厅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花,他看见了一个人影
而那个人早该死在五年前的石棺事变里
——
他看见了伊莉丝。
买好衣物的渊訢回到了仆人房,看见天殇站在门后,眼神复杂。
“怎么了?”渊訢关上了门,这里是大公贴身仆人的房间,不会有别人贸然闯入,相应的监视也会松懈不少。
“我看见伊莉丝了。”
开口即王炸,渊訢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看着天殇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没在开玩笑?”
渊訢揪着天殇的衣领,有些失态地对他低语,
“她在五年前就在石棺事变里,死在了切诺兰德,死在这片吃人的大地之上。我亲眼看见她被内卫拖走,就在研究所外的那片雪原上。”
“视线是可以被干扰的。”
“我做了占卜”
“乌萨斯有启示录”“天殇平静地说道,“有可能的话……去确认一下吧,毕竟你们曾经是同事。”
这句话在渊訢的耳朵里被自动翻译成了
“去确认一下伊莉丝有没有被‘启示录’扭曲规则后复生,有没有被清除或者植入了什么记忆。”
不得不说,现在的情况对于渊訢来说是悲哀的,她自己很明白被内卫带走的伊莉丝几乎没有完好的可能性。按天殇的说法,现在的伊莉丝很有可能是谢尔维奇那个擅长侦查的亲信眷属,如果有必要是必须要击杀的对象。
“可笑的命运。”渊訢看着窗外的雪景,内心叹了口气。
为伊莉丝复仇而来,最后却要亲手杀死她…某种程度上讲,这是命运对她的愚弄与讽刺
———要可能有问题的挚友,还是一定没问题的线索———这个似乎是个显而易见的抉择。
转过身,渊訢凝视着天殇,说:“任务,是首要的。”
天殇点了点头,看了眼日程表,说道,“我该去为谢尔维奇今日的狩猎做准备了,目标后天要前往一场舞会,负责饮食的你可以休息一下子,我会把相关细节跟你说的。”
两人交换了各自的信息后按照行程分别离开了仆人房。
与天殇分离后,渊訢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平淡,更贴近一名贴身女仆。
走向谢尔维奇的房间,敲了敲房门,在得到允许后踏进了房间。
一张高背椅正对着她,椅子旁伫立着一道倩影,而这身影的样子,渊訢再清楚不过。
她们起工作过,一起玩乐过,至今渊訢的相册里还挂着她的照片,渊訢的内心深处仍留有一片她存在过的痕迹。
“阁下,您的下午茶。”渊訢恭敬地将下午茶摆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
谢尔维奇拿起茶杯;呷一嘴,眉毛皱了皱,说道:“新来的?”
“是的,阁下。”渊訢低着头,同样恭敬地说道
“瓦里特没告诉你吗?”谢尔维奇质问道,“我喝红茶的规矩?”
“非常抱歉,阁下。”渊訢赶忙低下了头,她知道现在不需要解释。
“公爵红茶在冲泡后五分钟后风味最为纯正,你当这点常识都没有吗?”谢尔维奇敲了敲桌子。
“非常抱歉,先生,之前并没有机会喝到公爵红茶,也就没这方面的了解”
“兰斯人?”谢尔维奇看到了渊訢伪装的,有些兰斯风格的脸庞,“那个阴晴不定的国家?”
一拍扶手,谢尔维奇有些气愤地说道
“我为帝国奉献了半辈子可不是为了在这里混吃等死的!尤其是当你的仆人是一个连泡茶都不懂的兰斯人的时候。”
“非常抱歉,阁下。”最近才跟我妹妹返回这里,我们父亲的故乡。”
“……”谢尔维奇拿起茶杯喝了口,摆了摆手,“下次注意。”
“你应该感谢我的父亲。”谢尔维奇保持着贵族的威严说道,“他用一生来教导我,我至今仍记得他对我说过的话:原谅你的部下犯的第一次错误。”
“感谢您的慷慨。”渊訢往谢尔维奇的方向看了一眼,低下头说道,“先皇庇佑。”
“这句话还有后来段。”谢尔维奇的眼神变得犀利威严,说道,“严惩第二次犯错的他们。”
“赞美您的父亲。”渊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行了一礼。
“去管理别的事吧.”谢尔维奇喝完茶杯中的红茶,将茶杯搁在托盘中,示意渊訢离开。
在渊訢离开的前一刻,谢尔维奇叫住了她。
渊訢心里一惊,自己哪一步没做好导致露馅了?
“我收回刚刚的话,”谢尔维奇的话带着一丝惊奇,“不错的红茶。”
转过身,向高背椅上的谢尔维奇说道,“您的赞美是我的荣幸。”
在渊訢离开房间一段时间后谢尔维奇对身旁的伊莉丝说道:“她有问题吗?我相信这方面你比我靠谱。”
“不清楚。”伊莉丝的脸庞上有些迷茫,“但这位让我想起了她。”
“她?”谢尔维奇有些来了兴趣,“以前认识的?”
“不知道、”伊莉丝揉着太阳穴,眉毛皱在一起,“为什么…我会有些…悲伤…”
在门的另一侧,渊訢强忍着泪水回到房间。靠在窗边,伴随着叹息,泪水滑落。
“老朋友……”伊莉丝与渊訢的内心同时想道
“愿你……”
渊訢心中默念,她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但她已不是那时的她。
“魂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