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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之大，为什么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听到这个问题，蔚莱不觉停下脚步，望着自己只有7岁的弟弟小煊。
这孩子身上衣服虽然套的肥大，在这邻近严冬之际却也显得格外单薄，此刻被他紧裹成一团，破布条包裹的双脚看得出明显肿胀，嘴唇也冻得发青，甚至被污泥沾染的小脸都能隐约看出些许外露的红紫，让人说不出的怜悯。
“其实有些事我也是听说的——”
面对自己弟弟的疑惑，蔚莱将其拉到路边的树旁，准备简单和他讲一下某些他还未曾了解过的却并不算什么隐秘的历史，至少在普通的帝国公民之中并不算什么隐秘。
蔚莱曾经跟着游民窟中的一位异种老人学习过一段时间，那位老头性格虽然十分古怪，却看起来超脱常人，至少他懂得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新鲜东西，这些历史也是其中一些知识。
“初临白星时，也就是300多年前吧，当时登临白星上的亿万人类之中有极少数人类因为受到白星某处特殊力场影响，觉醒了天赋力，也称异能量，那时候我们异种并不被其他未觉醒的正常人类排斥敌视，还被友好的称为异人、异能者、觉醒者。”
“天赋力？异能量？那是什么？”
忍不住打断蔚莱，小煊银灰色的瞳孔显得格外好奇。
“所谓天赋力，异能量，你可以理解为超能力，正常人所没有也无法掌控的强大能力，比如力气速度超出正常人数倍嘛，视觉听觉远超常人数倍啊，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其它特异能力。”
“但是无一例外，都挺强大！觉醒某种天赋力的异人会比正常人类强很多。”
“哦？那我们不也是异种么，可我好像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特殊力量？”
小煊双眼直眨巴，似乎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哪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呵呵、那是因为我们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帝国注射天赋抑制剂了，这是一种专门针对我们异人天赋力、异能量的特殊药剂，基因血脉中的天赋力和异能量被药剂完全抑制封锁再无法自然觉醒，也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蔚莱目光闪烁，语气极其平淡。
“可这是为什么啊？”
小煊似乎格外不解。
“其实这些事情…原本我应该会在很久以后才告诉你的——”
蔚莱神色略微有些复杂，最终还是觉得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
“在帝国撤离蓝星登临白星初期，正值开疆扩土之际，觉醒天赋力的异人先辈有不少加入了帝国军队，在征伐白星土著和登临的众国战斗崭露头角，后逐渐独立形成庞大的异人军。”
“强大的异人军凭着自身极强甚至神乎其神的天赋力，他们在白星这块新地开疆扩土立下赫赫战功，为帝国众人类军望尘莫及，地位水涨船高，曾在帝国显赫一时，那时候异人受国民无限爱戴追捧，再加上睿光帝君越加器重依赖，中央朝廷军政要员甚至一度半数为我异人担任，新晋的异人一跃成为勋贵最上层。”
“炎明有句古话，盛极必衰…现在想想不无道理……”
“权高位重者往往野心也日渐高涨，甚至会心生不臣之心，睿光帝君病重弥留之际，曾立下9位托孤大臣，当时被异人群体推为右提督的司懿也在托孤大臣之列。”
“可新帝年幼，司懿依仗兵权在握，逐渐在中央霸道行事，一系列打压拉拢组建形成异人党，企图将宫庭禁军全换成手下异人，甚至还想把内阁大学士全部罢免换成自己嫡系，可最终被同为托孤大臣的内阁首辅联合众官用计夺权放逐出京。”
“然而被放逐北地的司懿并不安分，暗中派人刺杀了同为异人的左提督皇室宗亲宁王，事后司懿虽被严重怀疑，但中央朝廷终究没有确切证据，所以司懿只是被禁足封地严加看管。”
“啊？原来皇室宗亲也有异种啊？！”
小煊听到这里一时间小嘴张的老大，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一直以为异种都是如同他们这样身份地位极其卑微低下的呢，没想到很早之前异人的提督也有皇室宗亲，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亲王。
听到这，蔚莱不动声色望了望四处，见已经没有其他异种逗留附近，这才小心翼翼又开口：“那当然，当初睿光帝君都有好几个嫡皇子觉醒了异人强大的天赋力，异能量之强大恐怖至极！甚至睿光帝君晚年因为某种原因好几次动了想要传位异人二皇子的念头，可惜因为皇太子背后支持的文官全部是正统常人，竭力劝谏之下这才不得已作罢。”
蔚莱说到这里，语气莫名有些颇感惋惜的意思。
或许在他心里，如果炎明帝国真的有异人皇子登上皇位，同为异人的他们也不会沦落为今天异种的悲惨境遇吧。
“异人左提督宁王遇刺身亡之后，右提督司懿一开始被朝廷派重兵监管完全限制在封地，后来不止为何朝廷突然解除了对他的禁令，借着罗刹人和鞑清在北地边关作乱的由头，司懿暗中召集戍边的异人军与镇守北地的燕王共同起兵，准备借机南下推翻年幼的天子入主中央。”
“可不想这只是新皇与内阁首辅的计谋罢了，当时炎明帝国内部太平祥和，外部强敌一扫而清，众国拜服，已重现天朝盛世，而经过近百年的强盛发展异人团体的数量越加庞大了，异人党更是逐渐动摇了帝国常人勋贵阶级的地位，以内阁首辅为首的常人派迅速展开对异人党清算。”
“没多久，司懿就召集异人军超100万之多，与燕王一同打着奉天靖难的旗号浩浩荡荡南下杀向明京城。”
“啊？哪他最后成功了么？”
小煊嘴巴长得老大，满脸吃惊。
“自然失败了，而且是惨败，司懿和他的百万异人军最终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蔚莱语气虽然依旧平淡，但目眸光之中还是一闪而过些许遗憾。
“上百万的强大异人军，居然全军覆没了？！”
“史书上说…这是燕王的计谋，燕王一开始就是暗中配合中央朝廷假意与司懿合作，后面直接背刺司懿异人军，与朝廷军一同合力剿灭了异人军……”
“……”
小煊一时间显露满脸的无语。
“你不觉得有些遗憾吗？”
“遗憾？有什么遗憾的？”
“司懿明明已经很被看重了，即使在中央朝廷有那些特别、特别不好的的举动，最终也只是被人讨厌被新帝君赶出了北地，可这老贼一点都不知足啊！！”
“他居然带着所有异人同胞随便就造反了，如果他没有干出这种大坏事，就像莱哥你先前说的，我们异人曾经为帝国立下的数不清的大功劳，怎么会有今天被蔑称为卑贱异种四处乞活的凄凉下场呢？”
“诶？！”
向来说话简单的弟弟，最后一句极其难得用词遣句如此复杂，的确很让蔚莱惊诧异动。
“他自己身败名裂作死不要紧，还拉了100万异人精锐给他陪葬，甚至还深深影响了所有后辈异人群体…”
见蔚莱没有回应，小煊兴头未减，似乎此刻他心中已经完全认定了这司懿就是一个为了个人野心不惜葬送所有同胞自私自利至极的该死老贼！
“呃…我说的这些其实只是帝国广泛流传的资料…”
蔚莱依旧面色平静，似乎并没有被小煊这番极其合理的看法影响到，他其实还有另外半句话没说。
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事情又真的如此吗？
“走吧，看着天色估计再多待一会雪就要下更大了，我们那草屋之前还有好几处漏洞留着一直没补，等会雪下大了蕊儿她们可没办法…”
望了望小煊，蔚莱拉起他冻得哆哆嗦嗦的小手就往住处快步走去。
“莱哥，我都饿的走不动了，再说蕊儿她们也好几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我们真的就怎么空手回去？”
此刻面对少年如此一番话，蔚莱脸色也越加凝重。
“我记得来时路上有处无主山林，山下还有片湖，我们回去路过的时候碰碰运气吧！
“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抓到什么野物或者野鱼之类的。”
轻轻拂去小煊杂乱发丝上飘落的雪花，虽然心中不抱有多少期待，但望着他苍白无力的面庞和无比期待的眼神，蔚莱还是尽量安慰着少年。
“要是真的能吃到肉就好了…”
被蔚莱牵着快步往前走着，小煊忍不住喃喃自语着，他已经记不起自己上次吃到肉是在何年何月了。
……
一路上蔚莱虽然多次拿出那块石头给自己和小煊舔几口缓解饥饿感，但那石头已经完全显露剧毒的黑色内里，已经无法再添了。
还好他们也终于走到那片山林下了。
“莱哥！我看到了——”
“山上有好多滑兔！”
即使隔着还有一段不小距离，但对肉食极度渴望的小煊冒着绿光的双眼还是一下子捕捉到了异常，此刻林间某处大树下的草丛间，正有好几只无比肥硕的玩意正在觅食。
所谓滑兔，是白星上一种特殊野生动物，它和蓝星上的兔子长得倒是十分相似，不过它没有四肢而是腹部长有特殊滑囊，而且头上往往伴生超过两只的毛绒长耳。
虽然没有四肢，但凭借腹下极其特殊的滑囊，它们可以在很多地形快蠕动滑行，丝毫不比那些长腿的差。
“呲溜——都好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