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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城而过的莱恩河不仅满足了居民们的生活用水,还灌溉了莱恩城周边的农田,丰茂了广阔的草地,得益于这条生命之河,莱恩城具有发达的农业和畜牧业。
秋天过半,农田里一片金黄,若是刮来一阵风,可以听到麦穗互相碰撞的声音,这是丰收之音。
教会福利院,伦贝雅站在空地上,面前站着福利院所有的人。
“今明两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收获劳动日,大家都要打起精神,好好干活哦。”
“好!”
她背后的金发用发绳束了起来,身上穿的也是和孩子们一样的布衣,“木木和阿娜丽安注意照看孩子,你们三个大孩子不准偷懒,我们出发。”
二十三个人的队伍出了城往大片的农田走去。
等到了农田边,一位老者在那等待,“孩子们今年也来帮忙了。”
“是啊佃长,今年也请多多指教。”
“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我能不拖你们后腿就好喽。”
“老不正经!”伦贝雅笑骂了一句。
佃长笑着说话时,他脸上的皱纹纠结成一团,那是风霜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作为一个老农夫,他一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今天也不例外。
周围的农田里,有很多汉子在挥汗如雨,他们用长镰刀将麦秆放倒,走一步挥两下,满是汗水的脸上看不到疲劳,只有丰收的喜悦。
将那些放倒的麦子捆绑扎好,就是福利院今天的活计。
小孩子们提供不了多少帮助,干活的主力是三个大人和三个青年人,还有其他的农夫。
“动手干活!”
简走到田里,学着旁边的农夫做了起来。
他将双手合抱粗的麦秆整理好,又用麦秆编成的绳子捆好,再把三四捆捆好的麦捆堆起来,一个麦垛就完成了。
这看起来简简单单的活计其实需要不少力气,编绳,捆扎,没点力气做得会很慢。
“小伙子看起来白白瘦瘦的,没想到有点力气在身上。”他旁边的大叔看他这么轻松,高声夸奖起来。
简被四周的火热氛围感染,也高声喊了起来,“大叔,你可别小瞧我,我是整个福利院里最有力气的孩子了,要是我放开手的干,能顶两个你你信不信?”
四周的人都转过头看着他俩笑。
“好小子,真敢吹牛!那咱俩来比一比?我倒要看看你个后生有多厉害。”
“比就比!”
“来!”
随着洪亮的呐喊,两头倔牛开始了比拼,周围的人一边干活一边加油助威。
“肯!你可别被这俊后生给比下去了!”
“哥哥,加油!”
手被麦秆刷得通红也不在乎,麦芒在脸上扎出星星点点的红色也不放心上,两个人奋力干了半个小时,比试最后以大叔的投降画下句号。
肯大叔喘着气,“真行啊,有一把子力气。”
周围全是赞叹,没有嘲笑声,只要看过两人的比试就会知道,这个小伙子很认真,肯也没有放水,是一场实打实的较量。
席拉端着两碗水,走过来后一人递了一碗。
“真会出风头。”
从她的责备能听出一点点抱怨,简仰起头一口喝完水,‘嘿嘿’笑了起来。
“我抱麦秆给你,你打包扎捆。”
完了她又补充一句,“你力气大,捆扎快,这样效率高一点。”
“好。”
旁边的大叔笑了起来,“让人羡慕嘞。”
他没说在羡慕什么,但席拉却有些脸热,只能催促着简继续干活。
孩子们不停地抱起小小一抱麦秆递给大家,只要一句夸奖他们就会很高兴,农夫们热火朝天的干着,时不时窜出两声吆喝,逗得四周大笑。
午饭是农妇们用篮子拎来的,掀开篮子的布,每人都能分到热乎的面包,厚实的肉片,还有一碗菜汤。
在干活的汉子们吃饭时,送饭的人也没闲着,她们敞开嘹亮的歌喉唱起了收获之歌。
“今天收麦,安心一天~”
“明日扛粮,安心一年~”
“莱恩最好的汉子~”
“是你们~”
朴实的歌声里,吃完饭的人继续热火朝天,繁忙的秋收直到太阳下山才暂告一段落。
满天橘红,遍地金黄,在回家路上时不时传来号子声和长镰刀磕地发出的脆响,沿着来时的路,所有人都回了自己的家。
回到福利院,阿娜丽安和木木进了厨房准备晚餐,其他人在水池边排队清洗。
简将手伸进盆里,感受那股凉意,“爽。”
席拉看着他洗干净后布满小疮口的手,拿了块毛巾过来,“让你这么用力,现在知道了?”
“我不这么卖力难不成要我认输。”
席拉白了他一眼,“那也是你犯倔非要跟人比。”
“我这不赢了嘛。”
席拉拿着毛巾在他手上用力一擦,“那手痛不痛?”
“嘶~不痛。”
洗完手,简本想坐在原地休息,却被席拉叫着回了寮舍。
席拉的房间门口。
“我还是第一次进女孩子房间,你可不要乱来啊。”
席拉冷冷地看着他,“如果白天的太阳把你脑子烧坏了的话就闭嘴不要说话。”
“...”
不同于自己房间经常有凯伊玩耍后带回来的臭汗味,简一走进席拉的房间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很想用力吸一口,但考虑到席拉可能会生气,就只能偷偷的闻两下。
“别站在门口做恶心的动作了,快点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闻?”
“原来你真的有做啊,真恶心。”
“...”
被钓了的简默默坐到凳子上,看着席拉从柜子里翻出一瓶药水。
“手,伸出来张开。”
席拉拿着药水滴了几滴。
“搓...”,她本想让简自己搓揉一下,但看着他的手,还是决定帮忙揉两下。
这是简第一次和她有直接接触,他闭着嘴一句话没说。
席拉的手很白,指甲也修剪的很漂亮,和他的手相比,又小又软。
看着她在他手心,手背,指缝间轻轻地揉、搓,简觉得药水浸入创口带来的刺痛像是没有一样。
...
“你还要抓多久?”席拉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楼下小孩子的吵闹声音,外面街道上的嘈杂声音,还有剧烈的心跳声,突然进入了简的耳朵。
他慌忙松开席拉的手,“结束了吗?”
“...”
“啊哈哈,你这药水可真管用,我手现在一点都不痛耶。”
“对了,我们下去吧,说不定快开饭了。”
席拉看着他站起来,有些慌乱地跑出去,忍不住翘起嘴角。
刚才她还没揉几下,手就被简抓住,一句话也不说就在那傻愣愣地握着,那双大手不断传来的热量,此时还未散去。
席拉下了楼,阿娜丽安和木木还没准备好晚餐,明明劳动了一天,但孩子们仍旧有活力在空地上打闹,她看见简坐在树下,正装作很累的样子和凯伊唉声叹气。
院长室的门打开,伦贝雅拿着一本书和信走了过来,“简,这有你的信,好像是下午送过来的。”
“我的信?”简起身接过院长递来的东西。
席拉有些好奇,也走了过去,瞥眼就看见信封上的花边,简身边的凯伊也在嚷嚷着,“这信纸好香啊,快拆开看看。”
女孩子?还喷了香水,情书?
伦贝雅揪着凯伊的耳朵,“我应该教过你不要窥探别人的隐私吧。”
“诶诶~对不起,我错了。”
凯伊被院长揪着走到别处,简刚想打开信封,就看见旁边席拉快冻结的眼神,明明还没到冬天,但是他却有些背后发凉。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的信。”她的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冰冷。
简硬着头皮把信件夹在书里,“我在外面的人也没有认识的人啊,谁会给我寄信。”
食堂门打开,孩子们闻着香味跑了进去,席拉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简当然记得艾琳娜最后对他眨的眼,这封信肯定是她送来的,但席拉面无表情的脸提醒他他得先管这边。
“那天艾琳娜和我说,她有喜欢看的书会给我寄过来,希望我看了之后给她回信。”
“你解释那么多做什么,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她说的很随意,但简不敢想如果顺着她的话应下来会有什么后果。
“她只是和我说会给我送几本书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信上喷香水。”
看她冷着脸不开口,简继续说,“你也听到的,她没什么朋友,一个人闷在家里,我觉得她很可怜,就答应了下来。”
“真的,我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觉得她很可怜才答应下来的。”
席拉的脸色终于解冻,她撩了下头发转身迈着步子往食堂走,“你交的朋友,和我说那么多干什么,我要去吃饭了。”
她的步子很慢,简很容易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