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舞(注此分卷已过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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焖罐牛肉,一道东海城独有的特色小吃。它的制作方法很简单,将炖煮过后的牛肉放入瓦罐,加以香料辅佐,在大火烘培至牛肉完全酥烂之时再取出,辅以米饭小菜,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便完成了。

作为在小吃街以焖罐牛肉为卖点的小店铺,制作这道小吃的手艺自然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小店不大,起火的灶台放置在店外的空地上,台上的八个燃气灶摆放着装有牛肉的瓦罐,罐内升腾的蒸汽带着肉香让瓦罐的盖子嗡嗡颤动,满溢而出的香气诱惑着过往行人的鼻尖。

店内摆放着几张桌子,几张椅子,带着些许污垢的吊扇在天花板吱呀吱呀地转动,老旧的吊灯发散着昏黄的光晕,为小店提供着仅此的光芒。

“月舞姐,你今天还打算去巢都吗?”

说出此话的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她梳着淡蓝的双马尾,纤细的发丝透露着好似冰晶一般的质感,精致的小脸看上去粉雕玉琢的,极为可爱。

“嗯,我打算趁着今天还没有上课,再去找一下。”坐在许小言对面的女孩停止用筷子戳动酥烂的牛肉,抬起头来,轻声回答道。

女孩一头如海一般蔚蓝的长发披散在腰间,同样是坐在长椅上,她比坐在对面的许小言高了足足半个头。

除了身高,女孩的身材也比同龄的孩子显得更加丰满。倒不如说,难以想象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孩子能在这个年龄段发育的像是十六岁少女一样成熟。

比起身材,其实更引人瞩目的是女孩那一双眼眸,幽蓝色的大眼睛显得深邃而迷蒙梦幻,她那几乎令所有女人都要嫉妒的长睫毛,仿佛是由来自星空的遥远神祇雕刻而出的五官,它们无一展现这位女孩那令人窒息的美。

难以想象,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有坠落凡尘的天使,那么以女孩来形容也是莫过于如此。

“唉,你已经找了两天了哟,应该说真佩服你的毅力呢,只不过是一个吊坠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许小言叹了口气,又带着歉意继续说道:“抱歉啦,月舞姐。上个星期我和哥哥约好了要去升灵台,今天不能陪你一起找了。”

“不,如果前两天没有你们的帮助,那么我现在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呢。”月舞微笑道:“明明帮了那么大的忙,我却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们呢。”

“至于那个吊坠…”月舞微微低头,看向案板上的牛排饭,光滑的小黑勺上倒影出她模糊的脸,“那是……很重要的东西,我打算至少今天先找找,等实在找不到时再说吧。”

“唉,”许小言又叹了口气,“简直倔的像头驴…”

推开盛放饭菜的案板,许小言偏过头,看到身旁自上菜后就一直在吃的男孩,她的气不打一处来。

“谢邂!你都不想帮忙再劝劝她的吗?”

“啊?”一直在干饭的少年抬起头,“劝?劝谁啊?”

许小言瞪大眼睛,在微微鼓起脸后又呼地泄了气,“算了,吃你的吧…”

谢邂放下碗筷,用手拨开遮挡视线的栗色发丝,用他那好看的墨绿色眼瞳望向月舞深蓝的眼眸,“对了,月舞,我今天有点事没办法帮你了,你自己一个人没关系吧?”

“你↑有↓事↑?!”许小言双手抱胸,斜起眼睛说道:“该不会又是找张扬子他们几个打架吧?”

“……不是。”谢邂抬头望天。

“唉……感觉自己最近叹气次数变得越来越多了…”许小言显得有些无奈,她担忧地看向月舞,“月舞,一个人没关系吗?就算是魂师,但毕竟是那种地方…”

“嗯,没关系的,我可是大魂师呢,在巢都那里没人能伤到我的,放心吧。”

“嗯…”许小言用手抵在吻前,微微偏头,轻掩笑颜,调笑道:“漂亮的月舞小姐要小心,不要被亚人抓去当镇寨夫人哦~”

“许小言…”

“哈!月舞姐,我错了,别戳我。”

……

“走了啊…”许小言望向离去月舞的身影,用手撑住脸,又又又叹了口气,偏头撇向谢邂,轻声说道:

“下手……轻点,不要再把别人打出事了,不然舞老师的脸会很难看的。”

谢邂向后倒去,将重心压在椅背上,轻啧出声。

“你还想乱来吗!”许小言震怒道:“你还想让我们去找年级主任求情吗?还记得上次我们是怎么把你拖回来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谢邂掏掏耳朵,摆出一副你尽管讲,我尽当耳旁风的样子。在无视许小言的怒视和碎碎念后,他站起身,无声轻笑。

“安啦,安啦~这次我有经验了,只打身体不打脸,那些老师看不出来的。倒是你,许小言,女孩子生气的话,是会长痘痘的哟~”

许小言撑起身,像一只炸毛的猫,“你说谁长痘痘呢?!”

“谁破防了谁就长~”谢邂将手背在脑后,慢悠悠地走向店外。

看到谢邂身形消失于人流之中,许小言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无力趴在桌子上,她将头枕在素白的小臂,手指轻轻拨弄筷架,垂帘轻语。

“真是的……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

跨过车水龙马的街道,绕过闪烁着霓虹光芒的高大楼房,带有点缀朦胧光影的飞艇以及炫目光彩的大厦已经消失,这里的行人渐渐稀疏,以至于踪迹全无。来自文明的气息已经逐渐离月舞远去。

那些无知的小孩越过了大人的告诫,闯入了魔法的黑森林,睡前的童话故事翻开染上血的那一篇,寻找遗世纪念的小红帽闯进独属于狼的世界。

踩踏在钢铁与混凝土浇筑的大地,远处是宽达数千米,连接星环骨架的巨大横梁。视野放近,庞大、高耸金属建筑又以破败与倾颓为它们渐进的单色调。

这里是属于被遗忘的世界,那些被放弃的,不再需要的东西,它们堆积在这片陈旧的画廊,无声地诉说着那些曾经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所经历的轶事。

走在悬挂天空的桥梁,月舞向下俯瞰。数量庞大的钢铁轨道连接着拥挤如蜂巢的金属平台,那些直插深空的隧道纵横交错,钢铁的森林低俯于月舞眼角。

时间无声流逝,月舞抬头,如同大厦一般宽阔的穹顶探入她的眉眼。

到了,月舞已经来到了巢都的入口。

那里是属于亚人的家园,被世人视为肮脏、低贱、扭曲、丑陋的亚人所生活的世界,人们轻蔑的称之为巢都,意思是拥挤、肮脏如同蛆虫巢穴一般的地方。

巢都,合众国境内亚人的聚集地,那里通常被视为肮脏,暴力,恐惧,以及罪恶的代名词。那里是不属于法律的世界,弱肉强食是那里的铁则;饥饿,死亡,瘟疫是那里的常态;偷窃,谋杀,背叛是生活在那里的亚人必须学习的技艺。

被人类视为肮脏、低贱的亚人,在一个如同人间地狱般的地方,艰难地、扭曲地活着。

巢都通常深埋于星环板块的深处,那里是见不得光的地方,人类一般是不会选择前往那里的,只有最卑劣、最无耻的人,才会选择在那里去榨取一群尸骸的骨血。

巢都这样的地方显然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该去的,但是月舞并不畏惧,因为她是一个魂师。

这里并没有花哨的魔法,超凡的武艺和银龙王惊世的睿智,这里是属于武魂的世界。

被古老歌谣传颂的有灵神兵,在太古时代撕裂天空、撼动山河的蛮荒巨兽,它们被人类的历史所记录,被人类的灵智所认知。最终,先民的幻想被给予足以到达大地的真实,名为世界的存在赋予了它们存在于现世的奇迹。人类得以借助武魂的力量繁衍壮大。

武魂的强大成为了人类的追求之道,它给予了人类能够发展壮大的力量,但也刺激了人类足以吞噬世界的野心。

月舞把视线投向星空,破碎的行星挡住了部分环绕它的钢铁之环,储存于行星地核的星之内髓正在太空中四处逸散,由地幔破碎后冷却形成的小行星带和钢铁之环一起环绕着它的母星。

曾经被称之为地壳的东西已经成为了岩浆的地狱,它们被推离到行星地表百万米的上空,地壳破碎的边缘把喷射的星髓分割。

幽蓝色的星髄和赤红的熔岩成为这个行星的主色调。她是人类的母星,只不过她正在死去。

神皇建立了斗罗星历史中第一个大统一政权——人类帝国。在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击败觊觎母星土地的域外之敌后,人类走向了星空。

过去被旧神界所统治的世界被一个个纳入人类的支配之中,星汉的三分之二被人类掌握,整个银河臣服于人类脚下。

就像树叶会腐烂,就像石头会磨损,就像生命会走向死亡,即使是建立千年的帝国也会迎来它的衰弱。

人类帝国内部的高压统治引发了一次又一次的起义战争,它们让这个政权的骨血流干。最终,一个新生联盟带来的一次规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战争成为了天平上的最后一个砝码,战火从银河的一个悬臂燃烧到另一个,人类帝国最终迎来了它的崩溃。

也许是一场宇宙间的自然灾害,也许是来自被人类帝国征服生灵的报复,又也许是遥远古老神祇对于侵占祂天国的人类诅咒。一场时空风暴断绝了人类母星系和其他疆域的联系,这让本就矛盾严重的母星系陷入了一场空前的内战。

结果就是现在,母星系残存的人类成立了合众国,残喘在帝国纪元建造的人造奇观——星环上,无力地注视着母星的衰亡。

在母星流干星髓,彻底凋亡的那一刻,铭刻于星核深处支撑人类存在的法则也会消散,人类会走向无可避免的死亡。

不过这显然不是月舞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回吊坠,那个两天前丢失的,银色吊坠。

构建星环主体的板块是积层结构,只要经过太空桥,便能快速进入板块深处。

太空桥本来是连接母星与星环的便捷运输通道,因为斗罗母星的毁灭,这个庞大的建筑也只能作为星环板块的内部电梯发挥点余热。

通过太空桥,在一段漫长的步行后,月舞已经进入了亚人巢穴的深处。即使已经来到这里多次,但压抑的环境仍让月舞感到了不适。

与东海城不同,这里的行人大多带着兜帽,他们穿着覆盖全身的深色大衣,来去匆匆,每个人都低着头,仿佛自己的躯干有千般重。

破碎起伏的混凝土地面上覆盖着大大小小的水坑,钢铁网格组成的天空不断下落着火花和冷却水,年久失修的管道暴露在楼房各角,其破损处不断抛洒着成片的水雾和冷凝气。

抬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中悬停着巨大的宣传无人机,它用那覆盖机身的巨大喇叭不断发出刺耳的噪音,引人难耐。

亚人其实与斗罗星的人类在外貌上无般一二,只不过因为种群起源于其他位面,斗罗星的法则无法支持亚人以及来自他们母星传统的修炼方式,这使得他们实力极度弱小,并且无法诞生像魂师这样的超凡个体。

但他们也是幸运的,因为他们长得像人,所以人类允许了他们的存活。而与他们一样,但那些长了个猪的脑袋或者蜥蜴尾巴的同僚就没那么好运了。

人类帝国在千年的扩张中灭绝了九成以上的灵长类种群。那些没有被定义为亚人的灵长类,对于人类没用的就把灵魂熔炼为原质,身体抽干生命力,榨干躯壳的每一处价值,而有用的,先用作工厂内廉价的劳动力,在无数个不眠的工作中倒下之后,再重复以上过程。

如果运气更差一点,他们的母星在殖民过程中被人类判定为没有价值,那么,悖论引擎会摧毁掉位面的律法,星球的星髓会被抽出用于反哺人类的母星,所有侥幸逃离人类帝国捕捉的流浪种群都会死亡。

月舞深吸一口气,她释放了自己的武魂。几片带着点点蓝光点缀的草叶从她的手心冒出,叶片穿过手指的间隙,缠绕在月舞素白的小臂上。

两圈浑黄的魂环从她脚下缓缓升起。气血从躯体深处抽出,流向经脉,在轮转一大周天后,被精神力捕获,升华为白灼的魂力,旋绕在月舞身旁。

蓝银草,这是月舞的武魂。蓝银草作为武魂的历史相当古老,它最早可以追溯至古老的神话纪元,那是诸神还没有远离凡世的时代。

居住在至高天内的诸神在银河无数个与人类母星相似的世界中建立起辉煌的神殿,在无数个神国中选拔出祭司以作为上天沟通的桥梁,让神明的智慧恩典六欲的凡世。

古老而漫长往往是庸俗和陈旧的代名词,并不是所有拥有武魂的人都可以成为魂师,魂师是超凡之物,是凡人踏向封神之路的第一步,只有强大的武魂才能成就强大的魂师。

但月舞显然是个意外,美丽的外表和流传甚广的废武魂并没有让她成为一个花架子,以废武魂之基,先天三级魂力之实,在十二岁的年纪成就了大魂师之名。她是名副其实的天才。

巢都的人贩子可不少,月舞并不想惹麻烦。释放武魂只是一种威慑,告诉那些潜藏于阴影之下,怀带着不好之意的人,我不好惹,请不要打扰我。

感觉到周围窥视的目光减少许多,月舞满意的点点头。现在自己想要找到那个丢失的吊坠,那么她需要去找一个人,一位经营着一所妓院的老鸨。

月舞、许小言和谢邂他们是东海学院初等院校三年级零班的学生。两天前,零班的指导老师舞长空为他们五人布置了在巢都社会观察实践的任务。

当初来到巢都之后,众人解散了队伍,约定各自独立进行观察记录,以便于他们撰写的感想时不至于重复。

而月舞在巢都的街道游走中,忽然被一群孩子缠上了。似乎是见到月舞过于漂亮,那群不过八九岁的孩子们朝着她凑了上来问东问西,月舞经受不住那群孩子们的热情,陪他们玩了一会儿,直到该回去集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吊坠丢了。

这可把月舞急坏了,唯独吊坠,是唯一自己不能够承受失去的东西。因为那个银色的吊坠,是她离去的妹妹在自己身边遗留的最后纪念品。

月舞必须要找到吊坠,她不惜一切代价。

昨天在谢邂和许小言的帮助下,月舞找到了一位自称知道那群孩子们行踪的老鸨。

老鸨经营着一家窑子,除了在一些养不起自己孩子的父母那里买到一些新鲜的货物,作为充实窑子门面的商品外,在一些流浪孩子的群体中物色一些漂亮的女孩也是老鸨生活所需的必备技能。

在给予了那个老鸨一笔钱财后,老鸨承诺月舞今天来那个窑子找自己,那时候她就带月舞去寻找,寻找那群窃走月舞妹妹最后纪念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