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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来自冷凝水湖区终端支援申请。”
“开始投送高能打击。”
下一刻，房间里所有穿着教袍的人都仰起头，抑扬顿挫地齐声高喊道：
“不朽的伟大意志！”
“我们蒙受您的神恩！”
“愿您以蒸汽启迪我们的肉与灵！”
“愿您以钢铁保护我们的心智与家园！”
李沐阳没有听他们鬼扯完的闲心，他迅速判断了一下情况，果断下令；“授权启动‘蜂鸟’号的主炮！给我轰开大门！”
他原本是想一炮先把那个神神叨叨的主教打趴再说。
但考虑到在这里交火很容易误伤江辰和那些长椅上的无辜平民，再加上还不确定这些飞升教徒们究竟还有什么底牌没用。
李沐阳最终决定先撤离到比较开阔的地方。
而且，不管怎么说，塔之城都是机械教的北方大本营，这些飞升教徒总不敢光明正大地冲到街上去打吧？
得到命令的蜂鸟号转动“鸟喙”，对准了陈熵背后的大门。
一道强烈的幽蓝色能量束直击大门。瞬间，大门被巨大的冲击力轰开，金属碎片和石屑四处飞溅中，外界的景色暴露在视野中。
不需要李沐阳给出指令，江辰二话不说，抓住机会冲了出去。
躲开轰击的陈熵试图阻止他，但“蜂鸟”号立刻将主炮对准了她。
陈熵“啧”了一声，做作地举起双手，停在了原地。
在江辰冲出教堂后，他立刻转身，想要确认那台银白色的机甲是否也逃了出来。
但在看到身后景象的瞬间，江辰愣住了。
——
“鸣大钟一次！推动杠杆！”
埋藏在教堂墙壁内的机关发出轰鸣，大厅的天顶开始向两侧剥离，露出内部一枚暗红色的球形水晶。
李沐阳想起了镶嵌在“大脑”头盔顶上的那枚暗红色水晶。
他头一次损失质量投影就是因为“大脑”利用这种水晶发射出的激光。
“鸣大钟两次！发动引擎！”
又是一声轰鸣，李沐阳感到地面一阵晃动，视角骤然抬高。
他立刻将视角切到在教堂外侧的江辰身上。
在这座机械教堂上空，不知何时聚集起了厚重的云层。
一条巨大的铁链从云层中垂下，卷起教堂顶部的尖塔，以一种完全违反了建筑力学的方式将整座教堂拉起，缓慢地升向半空。
“鸣大钟三次！机魂大悦！”
教堂内，仪式已经到了最重要的部分。
坐在长椅上的那些平民们此刻大部分已经死亡，布道台后的主教仰头看向头顶的水晶，郑重地在胸前比出机械教的礼节：“赞美伟大意志！请您裁决！”
一股极为恐怖的毁灭气息从云层后沿着铁链涌入教堂内，暗红色水晶骤然充盈亮光。
“‘蜂鸟’号已被锁定！”主机再次发出警告：“星舰副炮级攻击！请立刻规避！”
“这群人要连自己一起杀吗？”
李沐阳满脑袋问号，他转动视角，看到陈熵堵在大门前，盯着“蜂鸟”号的眼神愈发渴望。
疯子。
李沐阳嗤笑一声。
他其实一点都不急。
他让“蜂鸟”留在教堂里的唯一目的，只是想看看飞升教徒们能搞出什么名堂。
而现在，猴戏看完，该散场了。
“主机，把蜂鸟号传送回本舰。”
“指令收到。”
光芒一闪，“蜂鸟”号机甲出现在了李沐阳位于星舰内的身体旁。
这东西只有传送的新地点的时候需要定位，传送回来是不需要的。
他怎么可能傻乎乎地让自己最大的底牌随便就被人兑了子呢？
布道台后方的那名主教脸上的得意和兴奋变成了愕然。
陈熵“啊？”了一声，眼睛顿时瞪得要凸出眼眶。
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
最终这些念头全都变成了一个。
这下出大事了。
接着，云层被光芒刺破，天空中降下一道光束，经由教堂顶上的暗红宝石放大，瞬间充盈整座大厅。
……
“收到主机F17发出的通讯。”
藉由江辰视角，李沐阳看着半空中已经化为一团光球的教堂，顺手划开了主机的信息。
“炮击引导结束，目标确认消灭。F17权限降级为民用I级。”
李沐阳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仪式的本质原来是人为模拟星舰的炮击引导程序！
看到那个主教那么癫狂的模样，他差点就被忽悠的以为真有神迹了。
远处响起了急促的警报声，拉高视角后，他看到有穿着统一制服的人正在成群结队朝这边赶来。
显然，这些飞升教徒的行动终于引来了塔之城的官方注意。
这下他们估计有一段时间没工夫出来捣乱了。
李沐阳回味着刚才的战斗，又忍不住感到有些诡异。
不算这一次，“蜂鸟”号也仅仅和这些邪教徒打过一次交道。
就连李沐阳自己都不敢说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蜂鸟号的实力。
这些邪教徒怎么敢确信那个“神降”仪式真可以消灭蜂鸟号？
而且，他们怎么敢做得这么大张旗鼓？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李沐阳相信，他们渗透进塔之城想必也花费了大量精力和时间。
而这一次“神降”仪式引发的动静，很有可能会引发塔之城对飞升教派的全面清剿。
以这么大的代价，只为了消灭一个见过两次的敌人？
除此以外，那些被当成祭品一样消耗掉的人们。
如果他们今天没有来这个教会，是不是这个仪式就成功不了？
还是说，他们原本就是为了这个仪式，才会被陈熵叫去的？
一件事结束，但是更多的疑惑冒了出来。
李沐阳有种预感，塔之城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天空中，如太阳般夺目的光团渐渐散去。
整座教堂似乎因为刚才的炮击而完全灰飞烟灭，从光团内部只飘下几缕灰尘。
几辆蒸汽汽车鸣着笛，冲进了第七大道，将江辰所在的这片地方团团围住。
“我来自塔之城中央蒸汽调查所。”
一位身穿深灰色制服的男性走到江辰面前，向他展示了一张证件：“外来者，你涉嫌参与异端教派的祭祀行动，请配合我们的调查，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