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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安娜和鸡姐准备开始计划时，营救计划出了意外。
被营救的主体，也就是李泉，不见了。
很显然这份计划无法执行了。
李泉趁着夜色，已从窗台跳下，离开了这里。
两件事已经办到，接下来就要把阴华交付给主上，此次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月光洒下，海面波光粼粼，泛着小波浪。
站在码头旁护栏旁边，一个纵身，李泉跳进了海中。
海水的压迫感袭来，冰冷、潮湿、光滑。
黑暗中，人类肉眼是无法看清楚水下的。
不过，李泉作为一只妖怪，夜视能力比猫头鹰还要强几十倍。
即便是海面上漫反射后微弱的光，李泉也能捕捉到。
浅水区只是一些小鱼，水底是沙子和淤泥。
随着逐渐下潜，珊瑚礁、海藻和海葵出现了，其中盘桓着各种小鱼小虾。
他已经下潜到樱都湾的水底，40米以下的水面。
踩着松软的海草，经过慢腾腾晃的海龟，以及一群几乎一动不动的螃蟹和龙虾。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升起，要是抓点大龙虾上去，一只就能卖个几百几千块。
不过他现在不缺钱，缺的是时间。
他要尽快赶到主上那里去。
熟悉的海底峡谷出现了，顺着这条浅海区峡谷，李泉到达了樱都湾5公里外的海域。
在一处海床拗处，一只巨大的牡蛎，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李泉来到此处，敲了敲了牡蛎的壳。
壳打开了，主上站在角落，透过壳上的透明水晶孔望着外面的海洋。
“东西带回来了？”主上冷冷说道。
她的嘴角略过一丝狰狞，手伸到了胸口的心脏。
轻轻地摩挲。
剧烈的疼痛再次传来，耳边响起了主上幽远的声音。
“又这么慢吗？”
“主上……”李泉想辩解：“我不过是去了一晚上……”
犀利的眼神扫过来，李泉心头一寒。
“说啊。”雪姬说道。
李泉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说。
“你的心在我这里，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一丝惊愕，在李泉脸上掠过，“对不起，主上大人，我又对人类怜悯了。”
雪姬摇摇头：“你说过你要下地狱，我便不再强求你对人类冷漠。”
李泉有些茫然，不太明白主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子……”雪姬顿了顿，“或许你还不知道吧。”
主上大人眼神，幽远、哀愁。
李泉感受到了这份悲凉，因为他的心里，全是她的痛苦和眼泪。
雪凝之心，让李泉感受到了主上的难过。
如此冰冷，如此苍老，如此温热得不协调。
因为主上所有的眼泪都在李泉的心里，所以主上此后再不会为任何人流泪。
“我不知道，主上。”李泉漠然地应答了一句。
如此的冷淡，换来的是更加剧烈的疼痛。
雪姬把手中的心，猛烈地摩挲。
李泉从未感受如此的痛苦，即便他的心现在已是雪凝之心，但仍旧心心相连，猛烈的痛苦不断袭来。
脸色苍白，青筋暴起，肌肉抽搐，身体几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你得了这雪凝之心，自然便可负尽天下女子，也可尽被天下女子负……”雪姬说道。
说话时，她的摩挲感更加剧烈了。
强大的刺激穿透神经纤维，谷氨酸和P物质强烈释放，大脑的回路几近扭曲。
结果就是，李泉彻底昏倒了在牡蛎壳内的地板上。
雪姬转过身，叹口气，幽然道：“你宁愿选择人类，却也不愿选择与我永远为妖。即便你的心在我这里，那又有什么用呢？”
李泉的潜意识，似乎输入了这句话。但他的意识并未察觉。
只是眼前昏暗，整个世界漆黑一片。
忽然，温热在口中传来，然后这股热气，顺着喉咙到了胃里，然后消化开来，散布到全身。
身体温热了起来。
李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的口器，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阴华通过这个紧密的通道，缓缓从李泉胸口流入雪姬体内。
雪姬的手，并未再摩挲他的心。
但李泉感觉雪凝之心幽怨、痛苦、挣扎，这其中却又有许多期许和等待。
阴华最后一丝红色的光芒在雪姬体内消散时，李泉也感受到了猛然的推力。
他被主上粗暴地推开，再次摔倒在地上。
苍白无血色的脸，在阴华滋润下愈发娇艳红嫩的红唇，犹如火焰一样燃烧。
李泉感觉到浑身虚弱，瘫软，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榨干似的。
他强撑着站起来。
既然主上现在不开心，他就不必呆在这里。
转身离开。
“你去哪。”雪姬质问道。
李泉转过身来，“奉取阴华。”
“去见那女子吗？”
李泉点点头。
雪姬的唇角，微微一蜷曲。
异样的神色在她脸上闪过，但随即恢复了正常。
“你这次的行动，已有道士在注意了。”
“在下不怕，”李泉坚决道：“为主上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雪姬摇摇头：“不可鲁莽。”
李泉惊讶道：“为何……”他想说何必怕那些道士。
但雪姬打断了他。
“阴华本非人间物，盘古开天辟地后，天清地浊，加之以阴寒，经历千百年凝结而成。胎儿在胎盘中吐纳呼吸，自会吸收阴华。”雪姬说道。
李泉仍旧很茫然，不知道主上想说什么。
“天道阴阳合和，有阴自然有阳。因此极寒所在，便是极阳之始。阴不可盛，盛而转阳。”雪姬跟念咒语似的，说了一大堆，听得李泉似懂非懂。
“主上，什么意思？”
“刚才那些是我在昆仑山仙迹时，灵悟到的天书。”雪姬说道。
灵悟？天书？昆仑山仙迹？
李泉似有听说，仙迹就是神仙施展法力时刻，世间有灵性的物种能感应到这种波动，就会悟道。
这种通过神迹来灵悟到的天道之法，就称之为天书。
天书能通神，以此法修炼，定可非同凡响。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讲天书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不太明白。”李泉摇摇头。
“雪凝之心，极寒，极度痛苦时，又极冷，你又吸收女子幽怨的精华，现在可谓是世间极阴、极寒、极冷，所以大阳之道，便在其中。”
李泉顿悟，古人讲阴阳合一，阴阳转化，应该便是这种道理。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