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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这才想起，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时光匆匆而逝，后来便再未见过她，听人说起了她当年的事。
我这才知道，那年仲夏的雨夜，黑暗的仓库里，她也许并不是在笑，而是在哭……
听说她被人强暴后不久，她的爷爷便住院了。
手术费很贵，对于一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而言，确实是这般。
为了减少老人负担，她放弃了被人看好的大好学业，隐瞒了自己被人强暴的一切。
为了凑齐手术费，她做过各种零工，但要么人家不敢用她，要么克扣她的工资。
最终阴差阳错之下，她意外得知了做小姐很赚钱。
后来便做了小姐。
花季的少女，往往最是诱人。
她的自身条件本就不差，加上她的年龄，所以她的生意很好。
后来凑齐了手术费，手术很成功，但将近八十的老爷子还是就多活了一年多。
她说她不后悔，起码爷爷又多陪了自己一年。
不是吗？
后来老爷子走后不久，她奶奶同样去了。
她再次变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做小姐基本就是一条不归路，真的就没见过几个能好好回头的。
世人的辱骂总是大于感同身受，也许不落井下石，便已是他们最大的善良了。
……
再次见到她，她成熟了不少，我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可是她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们两人聊了很久，她依旧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
我同她一起来到了她长大的地方，很破旧，也很偏僻。
“你把我独自带来，就不怕我一冲动对你做些什么吗？”我望着她，她其实比我年长几岁，不过却有一种同龄女子所没有的知性美。
“多年前，我就已经回答过你了。陈远小弟弟。”她为我削着苹果，微笑着说道。
“哈哈哈，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随遇而安吧，人生的不确定太大，与其为其烦恼，还不如过好眼下的生活。”
“那你想过结婚吗？”我望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她也笑了笑，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想啊，哪个人不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呢？可是，又有哪一个男人会爱上我们这样的女子呢？”
拉良家妇女下水的很多，但带风尘女子从良的，却实在太少。
她们之中的一些，又何尝不是这世间的苦命人呢？
闻言，我却也沉默了。
可就当我想要张口说，我愿意娶她之际，她却将削好的苹果堵在了我的嘴上。
又轻轻弹了弹我的脑袋，“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不过姐姐我啊，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也不会喜欢上一个小屁孩的喔。”她转头望向窗外，“哪怕，真的出现一个和我一般大，而且真心喜欢我的男子，我也不会同意他的追求的。”
我听得有些不解，取出一支烟来点燃，可是刚想吸，她便掐灭了我的烟，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根棒棒糖。
旋即她又自己取出她的烟，走到窗边背对着我吸了起来，“年纪轻轻，还是不要学着吸烟，这东西伤人，尤其是你们这些小伙子。”她吸了几口，这才远远地面对着我，“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懂女孩的心思，还是和从前一般憨憨的，说说看，是不是和心爱的女孩分手了？”
面对她的话语，我无奈笑了笑了，“不说我了，倒是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同意对方的追求啊。”
“啊，你说这个啊。”她再次吸了几口烟，背对我，将烟与苦，全都消散在了风里。
“因为，那样对他不公平……”
……
后来深夜独自出门时，也还时常见得到她，每次她都会掐灭我手上的烟，然后给我几根棒棒糖。
但我始终不知道她的名字。
再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偶尔能收到她的信，她似乎金盆洗手了。
匿名捐出了自己多年的存款。
“我不希望，再有我这样的女孩了。”
“这些钱都是干净的……”
捐献的备注上，她只写了两句话，却直接涵盖了她的一生。
我试图找过她，却因为不知道名字而作罢，后来再未有过关于她的半点信息。
不过我想，她都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了，现在也该享享福了。
如果她还要吃苦的话，那么就请让她的苦降临在我身上吧。
……
“为什么你总喜欢给我糖吃啊？”
“人生要是太苦的话，吃点糖就好了。”
……
随着思绪的抽回，我望着草地上的虞疏晚，却是在脑中仿佛见到了当年的女子一般。
要是我真那样做了。
那么，我和当年当个混蛋又有什么区别呢？
此时虞疏晚也回过神来，眼角还有泪光闪动。
我望着落泪的女孩，心中不禁更加愧疚。
只是，很多时候，像我们这种人，往往是不爱言语的。
我走到江边，蹲在那里，默默吸着烟。
望着虞疏晚，脑中却满是当初女孩的一切。
或许，高尚的，腌臜的，往往并不是什么职业呢？
真正高尚或是腌臜的，也许是人。
望着江面，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虞疏晚，正因不懂女人，所以我才选择了一夜情。
吸完了一支烟，望着身后还在坐着的虞疏晚，想到江风微凉，女子又还湿着衣裳。
我再次起身，走到女孩身前，穿上一旁的鞋子，抱着她，往车上走去。
兴许是刚刚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到了，这次的她，并未反抗。
我本以为这次可以顺利将她抱到车上，却不想，当我刚想开车门时，胸部再次传来了一阵疼痛。
我望着怀中的女人，实在想不明白。
这样漂亮的女子，为什么就这样喜欢咬人？
而且就带着我的胸脯咬。
怎么跟个男人似的？
不过，到底明白，自己这次的确有些过了，所以，我也便没有制止。
任由这小妮子咬了好一会儿。
过了许久，这小妮子再次气呼呼地望着我。
可眼底的泪，加上那副诱人的小面庞，却着实让人觉得好笑。
怪不得西施就叫娇媚，东施就是效颦呢。
如今想来，老祖宗诚不欺我。
“好了好了，大小姐，姑奶奶，我真错了，你先在车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更换的衣服什么之类的，万一感冒了，我可就真成罪人了。”
我打开了车门，将她放下时，她却是又拉住了我的手，似曾相识，可是终究不是。
不出意外的，这小丫头又咬了我一口。
“咬吧咬吧，趁还没嫁人你还有机会咬我，要是以后嫁人了，可就不知道谁咬谁咯。”
我将虞疏晚刚刚松口的手，又伸了过去，一边打趣，一边观察着她。
果然，在我说完的时候，她动了。
还好我早有防备，虞疏晚最终落了个空。
“哈哈哈哈，都说了，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我站在离车门有些距离的安全位置，继续逗着这小妮子。
“啊——啊——，陈远，你个混蛋，人渣，我一定要杀了你。”
“哈哈哈哈，我去收东西了，拜拜。”望着虞疏晚生气的样子，我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走到一半，又想起什么，再次折返，“我刚想起来忘了提醒你记得把车窗锁好，没想到你是连车门都不关啊，咋滴？你想钓鱼执法啊？”
虞疏晚见我突然折返，也赶忙扶住胸口，幸好还有一件衣服，不然我可就真的罪加一等了。
“人渣，偷窥狂，色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你看什么呢？”
“切，你以为他们比我好？他们要么装针孔，要么直接用手机偷拍，也就哥这定力够，不然你以为，再说了，又不是没……”
我话还没有说完，虞疏晚便已经听不下去，拿起换下的衣服丢在了我的脸上。
我为了气她，又当她面，把衣服闻了闻，还用手比了个很赞的手势。
在她发火之前，将衣服放了回去，又关好了车门。
“你自己下次注意点，我先去收东西了，好了记得叫我。”
我这才再次回到了先前的草坪上。
“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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