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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才,我们之所以给你取了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能够真正成才!而不是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店铺中,父子对坐,发出这声惊雷的正是李永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让我们把时间回溯至放学的时候。
夕阳西下,太阳尽力挥洒,金色的光辉笼罩着整个东河镇,此时此刻,学校的传达室内等候着那些因父母没有准时出现接送回家而滞留的孩子们,其中有一道瘦小的身影正靠在窗边扫视着众人,那不是李成才还能是谁?既然他的父母选择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生存下去,就必然是忙碌的,没有准时出现是正常现象。
不过,令李成才感到不悦的是在今天一同等候的人群中,有一个胖子的身影很是刺眼——是刘旭。
“干嘛?想搞基?”
像是注意到了李成才注视的目光,刘旭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随后背过身去。
……
随着太阳的下落,逐渐地,传达室就只剩下两人。
“走,回家了——”
突兀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位孩子的家长几乎同时呼唤着自己的孩子。
很巧,很不巧。
“阿姨,你的儿子又在偷你们家的钱了。”声音不大,但足够刺耳。
刘旭扭头朝李成才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随后走到自己的母亲身边,这一切做的很微妙,没有让他人看出端倪,也只有李成才注意到了。
“别人家的事少管,赶快回家。”刘旭的母亲先是一愣,紧跟着赶忙拉着刘旭,走出校园,很快消失了在夜色中。
柳芳原本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变得凝固,原本在空中轻轻挥舞的胳膊也逐渐坠下。
天地无声,日月无光。
“妈,不是……我没有!”李成才慢慢走了过去,小心地说着。
“回去向你爸解释吧。”柳芳斩钉截铁地说道,随后扭头,欲作离去。
李成才机械似地跟在后边,观察着自己母亲的侧脸,那是一种复杂的表情。
路上,泛黄的路灯打在柳芳的脸上,她的面容好像憔悴了几分。
两人无话,也只有电动车的电机在吱吱作响。
“今天有同学对我说你的儿子又偷钱了,你管吧。”柳芳对李永年交代了一声,便走进隔壁房间,坐在玻璃柜台下捣鼓手机去了。
“怎么回事?”
“我没有,人家看我拿了颗弹珠,乱说的。”
李成才快速地把手摸向裤子口袋,从里面下了一把,拿出一个物件,伸到半空,反手摊开手掌,掌心之中赫然是那枚精致的玻璃弹珠。
“李成才,我们之所以给你取了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能够真正成才!而不是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李永年说着,伸手拿过弹珠,随意地丢进了下水道,继续说着:“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什么东西都不能玩,听见没!”
随着玻璃弹珠于水花中消失,李成才眼眶开始湿润,虽然很难过,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得自己一个人啜泣,但他不敢让李永年发现,否则等待他的可能就是一巴掌,所以他能做的也仅仅是低头,把头放低,埋得再低,听到问话,也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着李永年的决定。
“还有,老师打电话来了,说你今天早上上课开小差,怎么回事?”
“可能是我没睡好——”
李成才没有说关于自己被刘旭刁难的事,经验告诉他,自己被欺负也好,被侮辱也罢,自己的父亲大人从来不关心,在他眼里,真正关心的就一件事,能否把书读好。
“那就早点睡!下次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了,听见没?”
“是——”
李成才注视着自己父亲的影子,影子似乎在变化,时而似狼,时而似虎,等李成才用力眨眨眼,一切又全部消失了,还是那么地正常。
“好,去做作业吧。”
李成才掀开布帘,走了进去,坐直身体,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作业书写,由于自己意外得到的玻璃弹珠就这么消失了,心里的波澜没办法平复,哪里还有心情完成作业?
对于李成才而言,每当无心光顾作业的时候,阅读课外书是他的一大爱好。
从书堆中抽出一本较厚的粉色书籍,名为《知心姐姐》
那是柳芳花了很长的时间买给李成才的,据说还是限定款,是他爱看的书籍之一,因为他憧憬书中描绘的生活,虽读不懂里面的大道理,但通过这本书,了解书中的那个别人口中的某某某。
翻开书,扉页上有知心姐姐的亲笔签名,以及一行字——“李成才,知心姐姐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就自己!”
李成才露出了少有的笑容,翻页,开始与书幽会,回应他的恐怕也只有钟表的滴答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永年突然掀开布帘,走了进来,勉强站在李成才的身后,问道:“作业写完没,写完了我要检查!”
“还没……”
李成才猛然一惊,合上粉色书籍,手忙脚乱地抽出作业本,开始装模做样地书写起来。
李永年注意到了那本粉色的书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退了出去。
不多时,外边传来争吵。
“你看你买的什么破书,现在孩子作业都不想写了!”
“儿子天天被你这么管,我不能买本书给他解解闷啦?”
“你就惯着他吧,以后你会后悔的!”
……
李成才停下书写的动作,静静聆听着,喃喃自语:“又开始了。”
李永年夫妇在教育孩子方面有各自的见解,李永年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对李成才保持着高压政策,反观柳芳,她信奉爱的力量,认为只要给予足够的鼓励与理解,孩子总会懂事的,为此,两人可没少因为教育理念不合而争吵。
让李成才记忆最深的是李永年第一次对李成才进行棍棒教育时,柳芳拿起菜刀极力反对,扬言:如果非得这样就把我们娘俩杀掉吧。
可见,湖南的娘们儿就是辣。
但碍于柳芳的受教育程度比李永年低这个事实,随着时间的推移,柳芳也算是默许了李永年的做法。
关于不打不成才的理论,李成才本人对此嗤之以鼻。
月亮悄悄爬上了天空,夜如约降临,李永年夫妇早已睡去,床上只有李成才辗转反侧,原因无他,关于玻璃弹珠。
“要不明天我悄悄找一找玻璃弹珠……”
“刘旭真的太过分了……”
不知不觉,月亮升到了最高处,皎洁地月光像是对李成才释放了魔法,使得他不自觉地在鼾声中沉沉睡去……
第一卷第6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