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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斗殴进来的人审的怎么样了？”
一大早上，江新区公安局便忙的热火朝天。蒋凯昨天虽然休假，但辖区发生的事情他也是在跟进的，大早上就来看进度了。
只是面对他的问题无人答话。
蒋凯眉毛一皱，“就是个斗殴，别告诉我你们到现在还没审出来？！”
“队长，斗殴双方，一方还在医院治疗，另一个……”
“另一个怎么了！？”蒋凯就看不得这吞吞吐吐的样儿，声音都上了个分贝。
“另一个当事人声称醒来就在局里了，对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记忆！”另一个年轻小伙赶忙回答，生怕慢了被队长怼一通。
这不就是在装疯卖傻吗？他这么多年牛鬼蛇神都见过不少了，这样的自然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蒋凯抬脚往审讯室走，身后两个警员立马跟上。
审讯室外，蒋凯暗暗观察着里面坐着的人。
一个女生？
旁边的两人也开始介绍案情。
“我们去到现场的时候，这个女生将另一个人压在地上，胳臂都反擒着，膝盖压在人头上。”
“她叫杨星夜，今年21岁，刚刚大学毕业，没有任何前科，声称自己刚刚还在家里睡觉，一醒过来就在局里，对于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在医院的那个叫贺大山，今年四十一岁，小许陪同他去了医院，说贺大山下巴被卸，手臂也脱臼了。”
三人看着里面始终低着头的杨星夜，也感到一丝不可思议。
女人和男人在力量上有着天然的差距，基本上都是女性吃亏的占多数。
却想不到这么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姑娘，下手还挺狠的，给人整的又是卸下巴又是卸胳膊的。
蒋凯推开门进去，杨星夜听到声音也立马抬起头来。
“你好。”蒋凯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我叫蒋凯。”
杨星夜抿了抿唇，低声回了个你好，声音有几分沙哑。
蒋凯也不在意，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直接开门见山：“杨女士，装傻是没用的，不如我们直接点，事情还是早解决早好。”
杨星夜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解释显得异常苍白，没人会相信，毕竟这些警察叔叔已经说了，那个人被她打的挺惨的。
而且自己膝盖和衣袖上还有人吐出来的血。
她只能把自己干巴的解释再说一遍。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明明记得我在家里睡觉，结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这里了。”
从昨天晚上坐到这里开始，这些人来来回回就让自己赶紧交代起因经过。
可她真的就前一秒还在床上酣睡，下一秒直接面对两位警官的厉声问询。
真是懵逼给懵逼上坟，懵逼死了。
而且她说的都是真话，但没人信她啊！
蒋凯露出一个微笑，杨星夜的态度在他看来就是在耍无赖，就是为了逃脱责任跟他们装疯卖傻！
“杨小姐！”蒋凯语气一重，“进了警察局还不说实话！你把人下巴和胳膊都卸了，还指望着糊弄过去吗？！”
杨星夜只觉得蒋凯的声音像是在她耳边炸开了一样，脑袋更难受了。
应该说浑身都难受。
莫名其妙出现在警察局，被盘问了一晚上不说，身上更是哪哪都疼，意识也不清醒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蒋凯看着她低着头死不认罪的样子，准备吓她一吓，抬起手就要怒拍桌子……
“咚咚咚”敲门声倏地响起。
被打断的蒋凯拳头捏的邦紧。
他站起身深深看了杨星夜一眼，转身出去。
“蒋队，小许带着贺大山回来了。据小许说贺大山在治疗期间不老实，几次想要找借口逃跑，而且有些心虚，小许便立马把人带回来了！”
小许进警队都好几年了，而且是在蒋凯手底下出师的，所以他看人是不会看错的。
这事儿指定有什么其他的内情。
而且杨星夜这里不开口，那就只能会会另外一个当事人了。
“蒋队！”长廊另一头又跑来一个青年，“有情况！”
青年将手机举到蒋凯面前，“这是今天的拓客热搜，正是杨星夜和贺大山事件的全过程，被人正好拍下来发到了网上，现在已经挂在热搜上了。”
蒋凯看着视频里杨星夜利落的身手，出手不重却恰到好处的让人失去反抗能力，心中叫了一声好。
“去找发视频的人把完整的视频拿过来。”蒋凯一看就知道这个视频是截取的一部分。
随即就带着人去审问贺大山了。
“贺大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跟我们具体说说吧。”
“警官，我就是个山里人，昨天晚上第一次去那边，结果被那个女人莫名其妙捶一顿，我也不晓得原因嘛。”
贺大山神情僵硬，还理不直气不壮的，根本就不想个无辜挨打的路人。
反倒是透露着一股子心虚。
蒋凯也不着急，跟他慢慢的来，反正心虚就会露怯，露怯就是套他话的机会。
七八个问题被蒋凯变着花样翻来覆去的问。
一开始的贺大山还能从容回答，可时间越长他越心慌，额头开始冒出冷汗，渐渐的回答的问题也开始前言不搭后语。
蒋凯看时机到了，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的巨响不仅让贺大山一个哆嗦，旁边的两个警员脸颊都抖了抖。
“贺大山！你刚刚说她突然冲出来你没反应过来就把你揍了一顿，这会儿又说她追了你好远才把你按住，到底那个才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警官，我……这、我……”贺大山颤着嘴唇想辩解，却始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一时间心慌不已。
而蒋凯的手机上已经发来了完整视频。
视频的开头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被贺大山从身后抱住，小女孩被吓的开始尖叫。
许是怕叫声吸引来人，贺大山改一只手将小女孩夹在腋下，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阻止她呼救。
眼看着小女孩就要被拖走。
就在这时，杨星夜突然冲出来，两只手抓住女孩子的手臂，并且一脚快狠准的踢在贺大山的肚子上。
贺大山直接被踹的脱开手不说，还飞出去一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杨星夜将小女孩护在身后，恶狠狠的盯着贺大山。
贺大山许是不甘心到手的鸭子飞了，站起身冲到杨星夜面前，抬起的拳头还没挥出去，又是一脚！快狠准！
“嚯！漂亮！”蒋凯夸出了声。
对面的贺大山心里一紧，纵然是不知道蒋凯在看什么，但他直觉那一定是对他不利的东西。
一直到视频看完，蒋凯才抬起头来，“贺大山，你能跟我说说你抓那个小女孩是为什么吗？”
蒋凯嘲讽的看着贺大山，似乎是想看看这人又能找出什么蹩脚的理由。
而贺大山听到这话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
……
一个小时之后，蒋凯走出审讯室，神情不但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凝重。
“召集小组二十分钟后开会。”
“通知杨星夜的家属，让他们来局里领人。”
“派人找滨江路沿路查看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小女孩的信息，能的话通知人家属带着孩子来指认嫌疑人。”
而杨星夜在审讯室里坐了一整晚加这一上午，疲惫更甚，身子都开始小幅度的摇晃。
一双皮鞋突然出现在她视线中。
杨星夜缓慢抬起头，她大哥杨星旭的帅脸就这么映入眼帘。
杨星旭此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看着她。
两人对视良久之后，杨星旭率先打破沉默，“走吧。”说完便抬脚走出去。
杨星夜站起身，稳了稳晃动的身形，才亦步亦趋跟着离开，她直觉待会儿肯定要吃教训了。
果不其然，两人刚出警察局大门，杨星旭稍显冰冷的声音就响起。
“你能耐了。”杨星旭转身看着低着头的妹妹，心中有一股火气，“这才搬出去多久就让我来警察局捞人了。”
天知道他本来在公司好好上着班呢，突然就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让他来领人。
来的路上他把能想的不能想的都想了一遍，心中担忧不已。
这个妹妹，既不像大妹妹杨星月那么明媚张扬，也不像小弟杨星河那么顽皮叛逆。
她平时会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有些事情她会来询问他们的建议，也愿意听他们的话，基本不会固执己见。
但有件事完全不一样，那就是一旦家里的谁想要跟她认真谈谈心，那她就会完全变个样子。
要么是三言两语就想掩饰过去，要么就是低头沉默一言不发。
他作为大哥，纵然想要关心这个妹妹，却每次都败在她的沉默上，问她什么都是没事，不用担心，我能解决。
让他颇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听说你是跟人斗殴才进局子的？还把人胳膊和下巴都卸了？能跟我说说你这么做的原因？”
回答他的还是只有空气……
这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吗？他只是想要了解事情的经过。
见得不到回答，杨星旭将杨星夜上下一顿打量，这才发现她此时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衣袖和膝盖都沾了些许血迹不说，其他地方也都脏兮兮的，还有不少泥巴印子，头发上隐约还有几根杂草。
隐隐还有一丝怪味试图冲击他的鼻腔。
“杨星夜，你是去捡垃圾去了吗？！”
然而依然只有沉默在流转。
眼看着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时间也快到中午了，他估计杨星夜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应该饿的不行了。
“我先带你去吃……星夜！星夜！”杨星旭正说带杨星夜去吃午饭呢，结果杨星夜居然身子一歪朝旁边倒去。
杨星旭眼疾手快的捞住妹妹的身子，没让她磕到地上。
声音异常焦急的呼唤杨星夜。
旁边警卫室的警员赶紧冲出来查看，随后又跑进局里去叫人，再出来就开着一辆警车。
杨星旭抱着杨星夜坐进后座，皱着眉还是试图唤醒妹妹。
只是杨星夜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