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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内瞬间安静。十几个武装警察冲进会议室，场面一度像是误入电影世界一般。
带队的是周复，十几年过去了周复还是老样子。面容刚毅，五官立体，高挺的鼻梁以及深邃的眼神中露出坚定与沉着。脸庞略显棱角，眼角还有几道褶子，与脸颊的胡渣为他增添一丝硬朗的感觉。
周复走进会议室，目光环视四周，洞察一切。迅速确认好目标之后，转而泛起微笑。虽说微笑但也不失警觉，反而能给人一种可靠。
他双手合十，“十分抱歉打扰到专家们的学术交流。可是呢，我刚接到消息，在座的有两位联邦间谍，请各位贵宾见谅。”
笑容过后，是严肃。这两种感情周复可以说的拿捏的游刃有余。
“请伊莎贝拉·吉拉尔，埃米尔·佩蒂特教授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在这边不方便说。”周复看向仍坐在椅子上的伊莎贝拉·吉拉尔，还有站在许向陆身边的埃米尔·佩蒂特说。
这两个名字像是许向陆脑子里的开关一样，‘噔’的一下就被打开。孙景瑜果然没错，那小子是有什么天赋吗？正在想着，许向陆瞬间感受到一股抓力。
他连反应的机会都还没来得及，就被身后的佩蒂特一把搂住，挡在身前。
强有力的胳膊瞬间锁住许向陆的喉咙，顶住他的喉结让他难受的想要咳嗽，又咳不出来。
等许向陆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的频率，几名持枪武警已经包围了自己，另外有一波人包围住了坐在对面的伊莎贝拉。
周复不慌不忙的走到伊莎贝拉身后，让其余的武警疏散在场却不相关的人员，从门口处撤离：“这么看来，需要点时间了。”
看过影视剧就会知道，在间谍眼中，任务价值是远高于人命的。许向陆此时内心是既紧张又害怕，原来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是这般感受。
但这还不是最可气的，要说许向陆生气的源头，周复的心不在焉也要占上几分。
会议室内。
周复，许向陆，间谍两名，武警八名。
“咱们做笔交易怎么样？”周复拉出一把椅子，坐在这已经被控制的伊莎贝拉身边。
“什么交易？”伊莎贝拉坐在那里，显然她的心理素质也足够过人。被那么多枪口指着，也能有这般从容。
“你先放了他，我就让他们都撤出去。”周复先指着被锁喉的许向陆，又指了指身边的武警。
“你不是想找我们聊聊天吗？我看这里就挺好。”伊莎贝拉更加从容，竟然无顾身边的枪口，转过头看着周复。
“喜欢沟通就是好的，这样我让他们先撤走以表诚意，你再放了他如何？”周复像是在菜市口讨价还价，合着被锁紧喉咙喘不过气的还是许向陆。
伊莎贝拉邪魅一笑，说：“只恐怕先生您诚意还不够。”
许向陆虽说够聪明，也感受到了气氛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但他的内心却早已经吐槽了无数遍，能不能别跟着打哑谜了。若不是命运被别人掌控着，他憋着话早就说出来了。
“那怎样才算诚意？”
“把窗口指着我的狙击枪挪一挪呗。”
“痛快。”
周复随后通过对讲机：“都撤了吧。”
虽然听不见那头说了什么。
“我说撤就撤。”
在场的武警，以及远处的狙击手都撤退开来。
即便是如此，伊莎贝拉还带着怀疑。
周复似乎看出对方的谨慎，他从腰后面取出一把手枪摆在了伊莎贝拉面前。
“怎么样，够诚意了吧。”
许向陆瞬间对周复深感佩服，之前只觉得他像个狠角色，但没觉得他是个疯子。虽然许向陆看不见锁他喉咙人的表情，但与他亲密接触的这段时间，还是能感受到对方心跳的加速，跟急迫想让伊莎贝拉抢夺手枪的那股冲动。
也正是应对了怕什么来什么。
只见伊莎贝拉一个瞬身，左手拿起桌上的手枪，对准周复的眉心。
“就不怕我反悔？”伊莎贝拉指着周复。
“这可是沪申市，我接到的命令是跟你聊聊情报。如果你不愿意聊，不管是你死还是我死，正反我都完成不了任务。”
“很可惜，周警官，您的任务恐怕完成不了了。”伊莎贝拉冷艳地拒绝了周复，她烈焰般的红唇略微嘟起，像是给了周复一个临别前的飞吻。
“那我临死前问你个问题，不会也不答应我吧。”
“你问。”
“什么是编号1207？”
这么些年，周复对1207这个数字相当的敏感。许向陆也有听说审讯室1207的故事，很多细节还是孙景瑜帮他填补上的。毕竟知道12年前这个故事的人用手指头也能数得过来，周复当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伊莎贝拉抿着嘴唇，勉强一笑。周复略微感受到额头眉心间枪口的力度小了一些，他惊慌的眼神，霎时间喊出一句：“不要！”
他知道此时他已经给了伊莎贝拉很多的暗示，无论是如此诚意的交易，还是谈话中的细节，最后还有手枪中的空弹夹。
他不顾头顶的枪，一个发力把伊莎贝拉推出去半米远。
但为时已晚，砰！砰！
许向陆只觉得喉咙处突然舒缓多了，就是背上的重量莫名的重了很多。耳边的蜂鸣声，让他下意识的寻找手边的支撑点。眼前刚才还在做着交易的两个人，现在一个倒在桌子下面，一个慌忙的在对面做着一些不好描述的画面。
‘咣当’。
在桌子的支撑下，许向陆站稳脚跟。倒下的不是别人，正是身后高大魁梧的埃米尔·佩蒂特。他急忙躲开，探出身子查看周复那边的情况。
因为有桌子的遮挡，第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
等到他看清状况，鲜血已经染红了周复的双手。
好在中弹的不是周复，这让许向陆的心平缓了一些。
周复用双手强压着伊莎贝拉的伤口，“先帮你止血，救护车马上就来。”
“不要叫救护车，你会暴露我的。”伊莎贝拉强忍着疼痛，咬紧牙关，面色苍白：“他活着，我就不能陪你演戏。”
“你先别说话，子弹并没有击中要害。”
周复与伊莎贝拉显然是认识的，只是各有各的心思没法说破。
“他就是1207实验成果之一，改造人。”
“跟我想知道那个人有关系吗？”
伊莎贝拉显然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她皱紧眉头，艰难地说出，“有。”
1207，那个人，有关系。
这些信息量，只要能连起来整个事件的人，大致心里也明白说的是谁。
许向陆不管什么包袱，狗爬式的凑过来。这可是多年以来第一次听到许向文有关的消息。
“你见过我哥？”
伊莎贝拉眨了下眼睛。
许向陆又看向周复，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给周复传达她认识我哥这一信息。
周复并没有打断许向陆，反而更像是在给两人创造一个不被外人打扰的交流空间。
“我哥在哪？”
见女人没说什么，许向陆也有自知之明。他只是弯下身子，靠近女人耳边，像是说悄悄话一样：“如果你再见到他，帮我带句话。”
……
说完，他起身才发现女人已经昏迷。
“我，我办公室有急救用品。”许向陆现在不管是敌是友，眼前倒在血泊中人是他一定要救的。
“快去拿！”周复喊叫着催促许向陆，在许向陆出门时又补了一句：“外面人，谁都不准进来。”
许向陆冲出会议室，他不知道此时这种血脉膨胀，心跳加速的感觉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
门外站着的除了武警，只剩下孙景瑜。孙景瑜穿上了防弹衣，正在门外与队员们待命。看见冲出来的是许向陆，“把枪都放下，自己人。”
孙景瑜急忙探头想看看屋内的情况，但因为没有任何指示又不敢轻举妄动。这屋内可是大名鼎鼎的周处长，他没让进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进房间一步，看不看不得。
听到枪击声，门外的孙景瑜更是紧张的不得了，“发生什么了？周处还好吧。能进去吗？”
“不准进。”
其实刚才周复在会议室内的喊话，门外的孙景瑜他们听的是清清楚楚。但如果许向陆能让他进去的话，多少也算是一个借口。
许向陆奔跑到办公室门口，从急救站拿出一箱医疗用具。正当他准备返回会议室时。
“砰！”
又是一声枪响，这一次明显更加响亮还带有穿刺效果。
就在许向陆出去的这两分钟时间内，会议室中。
“对不起，是我没能完全信任你。”
“周，不用自责，毕竟我的立场是会改变的。”
“但你一直没有变过。”
“要不要再跟我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