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
- 没有了
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baikecu.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皇上是天子,齐王不敢。”
宇文越笑了笑,眉眼不辨悲喜,他握着她的手腕,指腹贴着腕上肌肤,无声揣摩:“只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谢芜:“……”
她明白他在试她对宇文禹的态度。
心知他虽然面上不在意,但实际上还是介意宇文禹的存在。
如果她为宇文禹说话,他心中会疑虑她与宇文禹藕断丝连。
他本就忌惮宇文禹,维护的话一出,只怕先死的不是宇文禹,而是她。
看来今日席上姜姒挑拨离间的话不是完全没用,他看似无心,实则全都听进去了。
可若是她表现得无情,将与宇文禹关系撇的干干净净,只怕会更惹来宇文越的猜忌。
毕竟,曾经宇文禹的求爱方式名动京城,耗费重金心血只为博她欢颜,为她一介平衣百姓求得皇恩,不顾宗亲反对执意给她正妃之位,而今不过半年时光,她若将宇文禹抛在脑后,转头攀附皇恩,见一爱一个,倒显得她是个薄情寡恩,是个无情无义的。
他更会理所当然地想,她对宇文禹都无情,又怎会对他有情。
他生性谨慎,自不会将一个心性凉薄之人放在枕边。
攥着她的手腕无声收紧,宇文越将她拉近些,仔细分辨她面容神情,问道:“那芜芜呢,芜芜可会怪朕?”
灯下看美人比平素胜三分。
他伸手抚着她的面容,目光沉溺,就像对待最心爱的物件。
他顿了顿,再次开口,“朕与子圣一般,对芜芜一见倾心,朕着实爱慕芜芜,那么芜芜呢?朕从未从芜芜口中听闻只言片语,芜芜是何时对朕倾心?”
谢芜垂着眸,宇文越等了等,未等到她的回答,刚要松开她的手,突然手背一湿,有眼泪坠在手背上。
宇文越将她的脸抬起来,只见一双眼睛覆着一层水蒙蒙的泪光。
气息微停,对上一双绝美泪眼,他终究问了声:“芜芜怎的哭了?”
谢芜一抬头,眼泪又扑簌簌落下来,她仓促低头,露出的一小截脖颈似暖玉一般,肩膀微颤,哽声愈重。
“芜芜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攀附。父母不在,昔日与齐王殿下婚事,全由家中长辈做主。
后遇到皇上,蒙皇上不弃,深受皇上宠爱,芜芜难免战战兢兢,无时无刻不担心会因自身给皇上带来麻烦,可皇上待芜芜实在是好。”
“皇上为了芜芜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不惜为了维护芜芜多次与太后争执,对芜芜诸多爱护,芜芜心中极感念皇上,芜芜自知卑微,身为长物,此生只想尽心侍奉皇上以作报答。”
“在皇上面前,芜芜不敢隐瞒。于齐王殿下,芜芜是心中有愧的,芜芜只恨涉世不深,未能早看清自己心意,更恨自己意志不坚,只因长辈施压,便应下了与齐王殿下婚事,直到遇到皇上,皇上待芜芜好,芜芜才知情意与情意是不同的。
芜芜对齐王殿下只是敬重,与皇上相处,对皇上却不禁心生爱慕,只是……如今羞愧于因自身连累齐王殿下名声,让旁人揣测皇上与齐王殿下不合,这都是芜芜的过失。芜芜实在不配在皇上身边,不如皇上还是将芜芜送回观中,芜芜日夜祷告,才能洗清满身罪孽。”
世间媒妁之言看的多是门户,男女之情牵扯甚少,所以,她对宇文禹敬重却并未有私情,一番陈词,谢芜说得恳切,合情合理,再加上时不时凋落的泪珠,让人闻之伤心,见者感怀,宇文越听后也不忍责怪。
“胡说,”宇文越轻斥了声,将美人揽在怀里,安抚美人的情绪,“朕已是孤家寡人,若是芜芜也离朕而去,朕又该如何自处?”
谢芜别看脸,不看他。
宇文越强将人拉过来安抚:“此次是朕不好,朕不该疑你的,只是近情情怯,朕……”
后面的话没再说出口。
谢芜靠在他怀里,音色仍带着明显的哭腔。
“朕是皇帝,富有四海,何需你的报答,”宇文越用力将她揽了揽,感慨,“朕什么都不求,只要芜芜在朕身边就好。”
谢芜唇角微不可查扯动了一下,顺势而下:“若皇上不弃,芜芜定长久陪伴皇上身边。”
谢芜心叹,这可真是一对好兄弟。
宇文越疑心宇文禹,宇文禹未必就不防备宇文越。
兄弟阋墙,是因为原本就有矛盾,与她何干?
矛盾并非因她而起,也不会因她而终。
宇文越抬手抚弄着她鬓边发丝,钟情道:“朕此生唯一期盼的便是与芜芜生同衾,死同穴。”
他样貌本就比旁人生得好,深情看过来时,当真是深情似海的模样,若非提前对他存了警惕心,只怕真要身陷在他这情意绵绵的陷阱中。
谢芜心中冷哼了声。
梦中他的那句“赐贵妃自尽”一直萦绕在耳边。
时时提醒,让她时刻铭记,不敢有一分松懈。
生同衾,死同穴。
她于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她当做一个人对待。
约莫着,她在他眼中,就是个暂时钟意的物件吧。
见不得旁人拥有,硬要抢来身边,却又提防着旁人会抢回去,对她一面看似爱惜,一面又警惕。将她带在身边,充当着他的门面,一面向旁人炫耀,一面又用她挡灾,将她利用到极点,偏人们见到,见他小心维护,还以为他有多喜爱这个物件似的。
宇文越低头,鼻息间萦绕着她身上幽香,远非寻常香料可比拟。
他蹭着她的额头,与她缠绵低语:“芜芜身子可好些了?”
谢芜身形一僵。
自从进宫,她不是被罚,就是在被罚的路上,旧伤又添新伤,已多日不与他相处,她推脱至今,还是躲不过了。
宇文越摩挲在她纤腰间,手指勾着她腰间系带,不过一瞬的功夫,腰间系好的结松松垮垮地打开,最外层的云衫已经轻落在地板上,宇文越贴上她肩头细腻肌肤,呼吸渐重。
她听他在耳边呢喃,似表白辩解道:“朕只喜欢芜芜。”
听着他的言语,她只觉得胆寒。
印在脖颈处的亲吻渐重,谢芜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下意识想要推开,可视线触及那抹象征权势的明黄色,最终手指蜷起被迫屈从,她合上眼,遮住眼底漠然。
自来到长安,她先后遇到宇文禹,宇文越。
宇文禹高调向她示爱,宇文越则是将她囚在身边。
他们自顾自地行径,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的意愿。
于男女之情,她确实不通,若情意如此,她宁可不要。
身子渐渐热了,可心越来越冷。
迷蒙双眼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看不到一处光亮,一如她现在的处境,前途黯淡,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着。
纤细手指慢慢蜷起,目光坚定。
即便身份低微,她也不甘她的命只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