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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康四十九年,神医谷谷主之女楚希言暴毙。三个月后,皇帝驾崩,朝堂一片混乱。
“说!你究竟是谁?”昏暗的牢房里,回荡着鞭子落地声和咒骂声。
一个女子被绑在刑架上,衣服破烂不堪,满是血迹。一鞭又一鞭落在她身上,却似乎不知疼痛,一声不吭。
“真正的楚希言在满月时就被她母亲掐死了,她母亲活不了,又不忍心看她受罪。”
女子抬起头看了看她,一身珠光也遮不住她那身愚蠢的气息。早晚都是一个死人,何必计较。
“你是楚家嫡长女又怎样?还不是被扔到山里,再看我,从小跟着姨母,锦衣玉食。”
楚朦胧趾高气昂,她看女子无动于衷,手里的鞭子挥得更快。
“一副狐媚子样,惹得表哥对你念念不忘,你们之间有婚约又如何?他不愿退,你就去死。
你可能都不知道吧,世人眼里,你已经死了三个月。”
楚朦胧得意忘形地说道,她不清楚是谁散布的谣言。只是想不明白,过去三个月,依然还有人不死心,在找这个女子。
女子第一次给了她一个凶狠的眼神,试图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太后每隔几天就会来,但从不透露外界任何事情。楚朦胧不一样,她傻!
果然楚朦胧看她不服气,顿时说道:“贱人,别这样看我,不甘心也没用。不妨告诉你,皇上昨日驾崩了,别再指望他会救你,哈哈哈……”
身后的婢女听见楚朦胧的话,顿时紧张起来,她清楚记得太后有交代,坚决不能对眼前这个女子透露外界任何信息,否则——留不住。
“楚朦胧,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女子冷笑,丝毫不掩饰对她的轻蔑。
“楚希言!你敢嘲讽我,看我不打死你。”楚朦胧恼羞成怒,继续挥着鞭子。
“瞧你现在这副模样,可还是天下第一美女吗?表哥喜欢你又如何?他又救不了你。而我注定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羡慕吗?你注定要被我踩在脚下。”
楚朦胧沉浸在美梦中,只听“咣当”一声,待她反应过来,楚希言双手叉腰就站在她面前。
“来人!”楚朦胧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果然是蠢货!还怕她不叫呢?楚希言说着从脖子上扯下一个坠子,拿在手里,待所有人都进来时,捏碎它。
“啪啪!”两个巴掌落下。
“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楚朦胧指着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啪啪啪!”楚希言继续上手,厉声说道:“要么我问你答,要么去死。”
看着眼前女子,楚朦胧更加肯定她不是楚希言,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涌向她。
“我说,我都说,求你不要杀我。”
楚朦胧她还不想死,她还要做最尊贵的皇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之辱,她楚朦胧发誓要讨回来。
“你表哥是谁?你说的婚约,可当真?”楚希言开始问道。
“当今太子!刚被废了。你们是指腹为婚。”
楚希言说什么,她说她竟不知道表哥,她不知道有婚约,那自己这段时间岂不是对牛弹琴?
“皇上怎么死的?新皇是谁?”
“暴毙身亡,新皇是三皇子凌彦陌。”楚朦胧心惊胆颤地回答。
“去死吧!皇后?最尊贵的女人?呵!就凭你也配?”楚希言捏着她脖子,轻蔑地说道。
“你若杀了我,就没有人告诉你身世了。”楚朦胧的眼里,求生欲满满。
“什么身世?难道我还能不是楚家人?”楚希言一脸疑惑地盯着她,完全不信。
“是也不是!我娘临终前留下一封密信给我,直道是关于你的身世,叫我不要拆。她说那是我的保命符,只要有那封信,太后就会保我一生无忧。”
“信在哪里?”楚希言半信半疑。
“你放我回去,我给你送过来。”楚朦胧并不确定楚希言会上当,还是决定拼一下。
“你是不是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蠢?”楚希言说完扭断她脖子,至于她说得信,不愁找不到。
三个月前先皇派暗卫找到她,说要亲口告诉她一件事。那个夜晚楚希言悄悄进宫,却不料被太后设计掳走,关了起来,这一关就是三个月。
她不清楚太后目的,只能静观其变。如今先皇已死,她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她脱下楚朦胧的衣裳换上,再撕下一块布蒙上脸,摘下头饰随意插在头上,转身离开小院。
“王上,楚小姐出来了,还带着一个人。”元方紧张地说道。
“哦?是男是女?”
“女的,远远瞅着像是个宫里的嬷嬷。”帝千殇闻言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去吧,继续守着她。”帝千殇平静地说道。
元方第一时间找到楚希言,悄悄跟着,不过他也被人跟着,而且还是三个。
“哎哟,姑奶奶,您这是把老奴带到哪了呀?那院里就咱俩人,您想咋着就咋着,现在可咋个好呀,老奴不得活了呀。”
“得了吧,你看你嘴巴都快翘上天了,还装呢?如今带你出来,你就偷着乐吧。”
楚希言看着嬷嬷哭笑不得。嬷嬷奉太后之命看守了她三个月,从未苛待过她,身上的血迹大半来自楚朦胧。
不过嬷嬷从不担心她被打,这皮肉伤,她睡一觉就全好了,嬷嬷也很奇怪,却不说也不问。
眼下京都正乱,皇上驾崩,边疆战乱,新皇登基,太后暂时顾不上那里,况且楚希言带嬷嬷出来那一刻,嬷嬷就已经是个死人。
“死人?那可太好了!姑奶奶老奴给你磕头了,谢姑奶奶大恩大德。”嬷嬷对着她不停磕头。
“姑奶奶,以后能不能留下老奴?”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一家老小等着她这点俸禄过活呢,于是她试探地问道。
“快起来吧,拿着这些钱买个院子,偏僻点。然后再去这里找这个人。”楚希言递给她一些银票和一张纸条。
是夜,楚希言来到嬷嬷买的院子,睡在嬷嬷收拾的房间里,脑海里回想楚朦胧的话,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帝千殇站在窗前看一轮明月高悬于空,他的爱人似乎就在那里。他守着楚希言的魂灯一千年了,前不久,找到她,只不过还不完整。
“希希,你何时才能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