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baikecu.com,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沈知“噔噔噔”地跑回自己房间抱着笔记本电脑和耳机飞奔上来的时候,楚许然连床边桌都给她摆好了。
他房间里能坐的地方就是沙发椅和床,没有多余的位置。就投影仪的投影角度来说,最佳观影位置肯定是在床上,刚刚楚许然自己也是靠在床头坐着的。
沈知再进来的时候,楚许然已经坐在沙发椅上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暧昧的事,迈进门的动作变得踟蹰起来。
房间里的顶灯是关着的,窗帘也拉上了,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她心里清楚是为了更好的投影效果,却又不免下意识地浮想联翩,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没分寸。
“你愣着干什么?”楚许然靠在沙发椅背上笑得肩膀都在抖,“现在不好意思了?”
“我、我……你……”这小子刚刚怎么不提醒她啊!
“进来吧。”楚许然的语气十分悠闲,“你坐那儿,我就在这。”
“算了,我、我……我还是走吧。”沈知掉头想跑。
“姐姐……”楚许然拖长了声音和她撒娇,“你写你的,我学我的,真的。”
沈知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泡在小熊维尼的蜂蜜罐子里,说不出一句“不”来。
其实她想跑根本不是因为害怕他会做什么,恰恰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居然……不害怕。
原本坚不可摧的决心已经形同虚设了。她几乎再也经不起任何敲打。
沈知,你好喜欢他。她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冒出来对自己说。你比你以为的还要更喜欢他。
她深呼吸了一口,屏气凝神、强装镇定地走了进去:“好了好了,都不许再说话了!”
楚许然按下了播放。
其实不用她强调,他本来也没想说话。
楚许然对三叶木通的花香并不敏感,可能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洗衣液的味道。但此刻他却能在房间里嗅到一股清晰的水蜜桃牛奶香,自那天早上和她那样亲密之后,他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番,似乎只要和沈知在一起的时候,就能闻到这股甜香,即使有时候她喷了别的香水,也还是掩盖不住。
他想起之前看过的研究报告,不知道有多权威,不过讲得头头是道的。说特别喜欢一个人就能闻到她身上有特殊的味道,这与费洛蒙有关,是一种信息素,通常被用于宠物用品中。算是一种典型的心理状况影响生理状况的现象。
所以……全世界大概只有他会觉得,沈知是水蜜桃味的牛奶吧。
他有点看不进去了。这部电影其实是教授给他布置的作业,虽然在休学期间,但遇到了一个还挺喜欢他的导师。
不过他在答应沈知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今晚白看的准备了。喜欢的女孩躺在自己的床上,尽管他离得远远的,也很难集中精力在屏幕上吧。水蜜桃的香味一阵一阵地冲击着他的大脑,到最后他都闭上了眼睛。他看不进去屏幕也不敢扭头去看沈知在干什么,有没有在“最佳音乐奖”里找到她的灵感,只能偶尔听见一些轻敲键盘的声音,一下一下地钩走了他的魂。
这电影好漫长,沈知写歌也好慢。他闭着眼睛,感觉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点压不住了。即使闭着眼、即使不去看她,眼前也还是能清晰地勾勒出她的模样,她趴在自己的肩上热气吐露在他的脖颈间、她轻柔的动作、她白皙的肩颈、她戴着的兔子耳朵、还有她时不时碰到他脸颊的手。
他开始默背《论语》,试图清掉脑子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背着背着,就变成了《诗经》。
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到“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到“有一美人,清扬婉兮”,从“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完了。楚许然咬牙强迫自己深呼吸。他几乎要把这辈子所有的忍耐心都耗尽在这一个晚上了。
和楚许然的煎熬体验截然不同的是,沈知的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她没有很认真在看剧情,但的确是从“最佳音乐奖”里得到了一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启发。因为把这首歌、这个舞台看得太重要,所以她总是觉得要复杂华丽、要一鸣惊人,却怎么写都对完成的效果不太满意。
直到在电影的启发下,再次回归最简单的和弦、最朴素的旋律,那种大道至简的迷人感油然而生。
她十分感激地看向楚许然,然后发现……他好像睡着了。
她飞快地保存好文件,摘掉耳机,然后蹑手蹑脚地推开床边桌下了床。其实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个房间里的布置和她的房间一模一样,连床品也是,入神工作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躺在男人的床上的。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椅旁边,俯身去看,他真的闭着眼。
是太辛苦了吧……她想起在剧组里,楚许然给林琴薇当助理的时候,那种两眼放光、风风火火的样子,认识他这么久也就见过那一次。
总裁真是不好当,把小孩都累睡着了。
她左顾右盼地,打算找点什么给他盖上,床上的被子太重,房间里又没有其他轻一点的毯子之类的东西了。
就在这时,楚许然忽然睁开了眼睛。因为他嗅到了愈来愈明显的,水蜜桃牛奶的香味。
“姐姐,你干什么呢?”
“啊……是我吵醒你了吗?”沈知满脸歉意,“不好意思,我以为你睡着了,正想给你盖个毯子什么的但好像没——”
“啊——”沈知的话没来得及说完,突然被人拽了一把,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太香了。楚许然忍不住在她的发间大口呼吸。
“你干嘛呀……”沈知发誓她已经尽可能地用最凶的语气在说话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连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有那么一股子欲拒还迎的味道。
“抱一会儿。”他压着嗓子低声说,“就一会儿,好吗?”
好什么吗?我说不好你会放手吗!沈知整个人是跌进他怀里的,这会儿连个着力点都找不到,只能乖乖地被他按着腰。
“怎么了?”沈知察觉到他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劲。
“没怎么。”他的声音好闷。
“很累吗?”她心软,声音也软。
“有点儿。”他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但现在还好。
沈知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轻叹了一声。
“你叹什么气?”
“就觉得……富二代好像也没那么好当。”
“噗。”他笑了一下,“还行。”
“都累睡着了。”
“想你想的。”他倒是诚实。
“我就在这里啊!”沈知掐了一把他的胳膊,居然没躲,“又胡说八道。”
“真的。”他说话时,气息在她的发丝间晕出一圈震动,“想要你也喜欢我。”
绕来绕去又绕到这上面了。
沈知恼羞成怒,想找个支撑点站起来又找不到,急得满头大汗地拍拍他的手背:“你放开我!”
“沈知……”他声音很小,力气却大,沈知再怎么说他是小孩也没法从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压制下轻易地挣脱出来。
“你应该也很清楚吧,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有多难过。”
干嘛啊!干嘛啊喂!卖惨干什么啊!再惨你能有我惨吗!
沈知想这样大喊,却喊不出口。吃软不吃硬,她一向如此的。
“没有。”她小声说。
“没有什么?”
没有不喜欢你。“哎呀你别问了。”她嚅嗫道。
“你说得没头没尾的。”
“你再……等等我。”她语气坚定地说,“很快,真的很快了。”
楚许然的眼睛忽然亮了:“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再说下去就全都暴露了,她用力地拍开他的手臂,“你抱够了没有啊?我要回房间休息了!我明天一早要去公司找编曲老师排练的!”
“我说不够的话,还能再抱会儿吗?”他很不要脸。
“我要报警。”好熟悉的台词啊。
他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那你抱紧吧。”
喂……喂!她真的要报警把这个流氓抓起来啊!
“你歌写完了?”
“写完了。”
“和我在一起,能写这么快?”
“谁和你在一起了!”
“那干嘛同意我抱你?”
“楚许然!”
沈知真的生气了,一拳砸在他肩膀上。
这点儿力量对楚许然算是小鸡啄米,他佯装重伤一样嗷嗷叫唤,总算放开了沈知。
沈知怒气冲冲地站起来,瞪了他一眼,抱起自己的东西趾高气昂地走了,一步一个脚印地把地板踩得特别响。
“很危险的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沈知走了,水蜜桃牛奶香味消失了。但床上的枕头还是她在时的样子。
楚许然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变态,他好像没法在自己的床上安然入睡了。残留的温度让他浑身上下的血液和精力都只往一处涌去,即使飞快地跑去冲冷水澡,脑海里那些肮脏旖旎的梦也挥之不去。
还好她走了。冰火两重天里,他默默地把自己先骂了八百遍。生物本能真是一种令人欲罢不能的东西。
的确好危险。她不要再来了。
回了房间的沈知也在浴室里,她一边洗漱一边和李希希打电话,邀请她去看《MK》的总决赛,特地留了好位置的票。
李希希满口应下:“风里雨里《MK》等你。诶对了,你歌写完了吗?怎么没给我听听?”
沈知的惯例,新歌都会先给李希希听,哪怕没来得及录制正式的音频也会哼几句给她听听的。
“这次就……先保密吧。”她故作神秘地说,“你来现场听嘛。”
“我的天哪!”李希希大吃一惊,“我为了去你的总决赛现场连续三天和人调课调班的,居然还要丧失优先听歌权啊?”
“呜呜呜……宝宝你辛苦了……”
“别来这套。”李希希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你直说吧,是不是和楚总有关系?”
“喂……你在我电脑里种木马了啊?”沈知吃了一惊。
“你又来啊?”李希希也很吃惊,“总决赛也来啊?你不怕被骂啊?”
“希希……我总不能为了符合别人的期待,就委屈自己的心吧。”
“你还真挺喜欢他。”李希希摇头叹气,“希望他别辜负你。”
“应该不会吧……”沈知想起他抱着她的腰,用撒娇的声音央着她说“抱一会儿”的时候。
心像是在太阳底下伸展的棉被,软软的、蓬松的、温暖的,被阳光包围着。
“是挺喜欢的他的,而且是令人开心的、眉开眼笑的喜欢。”
“要不是他,我都快忘了……喜欢一个人,本来就应该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