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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伺丛醉出现在喜殿大门口的时候,天将亮。
看见昨晚的小伺靠在门口正酣睡着,便一脚踢了过去:“鬼壶,你这个混帐东西!”
这一脚力道实在,鬼壶被踢得彻底趴在了地上,瞬间惊醒。一脸怒气的转脸看过去,笑眯眯问道:“丛醉,大清早,这脸花得,刚哭完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丛醉本就气得冷了半身,现在更是咬牙切齿:“不是说了,尊主娶的是个死人吗?!”
鬼壶懂了,捂着吃痛的胸口摇晃起身,扶着门口,才缓上来一口气:“昨天夫人被我们尊主在床上亲亲就活了。两个人浓情蜜语一整晚,感情好的不得了。唉。”
丛醉的表情更加的纸白,手心都抖了,她瞪着鬼壶,咬紧了嘴唇:“为何他们都知道了,最后知道的是我?”
“哦。”鬼壶立马解释到:“昨天尊主看夫人两三天没吃东西,又饿又冷的,所以,喊我去后厨来回几趟,把饭食什么的端了过去。芊芊和魇玲正好伺候少主们睡着,也一起来帮忙了。怕打扰您休息不是。”
“那他们现在人呢?”
“殿里啊。”鬼壶自信十足。
丛醉熟练的直接推门而进。绕了一圈,咬着牙出来,狠狠的瞪着鬼壶:“还能指望你看门吗?睡得跟死猪一样!尊主根本不在殿里!死人也不在!”
鬼壶先是意外,后又恢复了平静,避开话头,话语间着实看不下去:“尊主来去自由,我一个小伺哪有权力时时刻刻看住尊主。再者尊主夫人是活生生的,以后这殿门可不光属于尊主一个人了,下次,别冒失往里闯。省得被夫人清退出古岭殿。”
昨儿见罗赤赤隔空炫技,想必鬼壶有人撑腰了,以前不敢说的,今天怼个痛快。
“她敢。区区一介凡间药人出身,量她有这个胆子!”说完丛醉闪出喜殿,不知去了哪里。鬼壶觉得八成找神尊去了。
鬼壶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刚才起得急,没注意地上竟然还有一件精美的红狐皮制凤袍。
这是罗赤赤昨日婚嫁穿的,里面放了很多灵狍缨,暖和得紧。就说在地上睡了半宿没觉得凉寒。这夫人果真与丛醉品行不同,神尊有福了。
古岭殿里面种炙燃草的园子,离不周山里流过来的寒暑水不远。寒暑水,是一条河,一半冷水一半暖水。整条河流终年雾气蔼蔼,两边树挂晶枝莹叶,偶尔风一吹,雾气散去还来,煞是好看。罗赤赤在河边踱了踱步子,笑死:“这里的一弯河水刚好温暖得紧。视线也清。我兄长大抵就是从这里溜来的。”
苍七宿想了想:“这里地势虽是缓流,可四周绝密。再往后就是断崖了,你兄长哪里溜得上来?”
罗赤赤一扬手,手指方向。山边一条极窄的小路在雾淞里若隐若现。苍七宿盯了去,趁着雾气被风吹得消散,才看清那条路就这般明目张胆的……
“那里怎么会有条路?”苍七宿疑道。
罗赤赤苦笑了笑:“世上本没有路,爬的次数多了而已。”
“你兄长看来没少溜进来啊。”苍七宿紧皱眉头,得知又被他兄长耍弄,真是厌烦到了极致。想着,伸手想把这条路毁了,反倒让罗赤赤拦了下来。
“好好的地方。莫要粗鲁。”说着,罗赤赤结了个手印,那条路的尽头便显出了一道轻薄的灵力墙。再一会儿,便隐了去。
“你会用界术?”苍七宿看着罗赤赤,心里七七八八的猜着面前的夫人看似并不简单。
罗赤赤不以为然。转身,走向了园子,蹲了下去。稍刻,唤他:“苍七宿。你过来看这个。”
苍七宿听话的跟了过去,一起蹲在了罗赤赤的身边。
“你看这株草。虽然跟其他的炙燃草很像,但是它不是。你看这叶片,有绒毛。”
苍七宿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亮了:“果然。那天!那天!”
“好了好了,别激动,不就是生了个孩子。”罗赤赤憋着笑,好怕伤到战龙的自尊心:“这株草叫桐母草。世上极其难寻,因为它生在丹穴山上。凤凰鸣啼,涅槃重生,偶因情欲过往难消,重生前,便将情欲炼化为一根凤毛脱离凤体。凤体涅槃。而情欲渡不过,便留在了梧桐树上化身为一株桐母草。不过,服用之后的作用,你真的是第一个尝试的。这回仙药集本上,药用价值可以多加一页了。”
“什么?”苍七宿挑了挑眉毛。
罗赤赤赶忙收回了话头:“没什么没什么。这桐母草喜热,许是对涅槃的执念太重,又无法渡过情欲,所以,遇热则生,遇冷则死,极其难存。这也是兄长把桐母草与炙燃草放在了一起的原因。”
苍七宿点了点头:“那看来,这草无论怎样都要移走,万一哪天,再拿去误用了一次……”
“这地方,桐母草没了炙燃草怕不久便没了。好好的一株难得的仙草,死了可惜。”想着,罗赤赤心道一诀,单指缠绕仙草一圈,见桐母草周围瞬间包裹了一层金色的灵罩。苍七宿第一见:“这是?”
“凡间修道的其中一条心法。金顶佛光。”罗赤赤美滋滋的笑道。
“金顶佛光我见过,不是这般灵色也非这般灵动。”
“你见到的金顶佛光顶多十三层,我这可是三十层的灵罩,为了桐母草的生长不受影响,刚才还改动了一下。现在,谁也摘不走它了。放心吧。”罗赤赤摇着脑袋,转眼,瞧着苍七宿竟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干嘛这么看着我?”
苍七宿表情略怪,挤着一边脸蛋子问道:“你确定是出身药门的罗铁铁的妹妹?寻常人难修得大成的一路心法,你好像几路都会?”
罗赤赤点了点头:“正常。学得多了而已。”
两个人正聊着。身后,丛醉过了来。一抬眼,看着两个人正撅着屁股蹲在那里研究着园子。
丛醉轻咳了咳。
那两人没有听见。
丛醉又加了些力,再咳了咳。见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了她,赶忙压低身子:“丛醉,见过尊主,尊主夫人。”
苍七宿很平常的回过头,见罗赤赤还在扭着头盯着丛醉,便拉了拉她的衣角,说道:“没事没事,古岭殿的侍女。喂。”
“啊?”罗赤赤才回过头应了声:“为何我见她眼熟得很?”
“噢?”苍七宿想了想,也没觉得有多意外:“一般,这里出去传递消息往来的事宜,都是她在办。”索性,苍七宿站起了身,看罗赤赤好奇,干脆介绍了下:“丛醉,古岭殿最早的侍女,这里大小事宜她都知道,有时候我不知道的,夫人也可问她。”
罗赤赤点了点头,但见她额间有道细小的淡红色灵钿印,瞬间了然:“她是修罗族人?”
丛醉瞬间把脸抬了起来。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凡间嫁娘,竟还有些见识。也好,修罗族人与凡人可为云泥之别,不免更高傲了一些。微笑:“小女,是修罗族送来,专门服侍尊主的侍女,从尊主出生之时,便已在殿前。”
苍七宿眉头一紧,不悦。毕竟他出生时,一丝不挂得光芒万丈。
丛醉也故意语塞,深知苍七宿平素最忌讳提到他出生。看来,再提,今日又要火在那个人身上了。反正丛醉引了个话头,便不再说,所以等着这新嫁来的夫人,被尊主训斥,那倒是好看得紧了。
罗赤赤挑着眼角溜了过去,熟练的察颜观色,看出了他的不爽,赶忙打个圆场:“哎哟,这有什么,谁出生时难道还穿了衣衫么?想想那么可爱的婴孩,可惜我是没遇到。”
苍七宿不知为何心口宽了些,反而脸一红:“你觉得可爱,那就可爱吧,反正,出生便是开智,还不如傻一些。不过,还好,你没遇到。”
罗赤赤抿着嘴笑眯眯的看着他:“好想遇到。一定是最最软糯糯的婴孩,反正以后不难看到你光屁……”罗赤赤的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苍七宿捂住了,羞红了脸,连身后的头发好像都在冒着热气。
罗赤赤要完了,丛醉得逞的嘴角吊起了笑意,等着继续看热闹。
还有以后的对吧,不难的意思是不是都不会分开了?
苍七宿本就高大,旋即站起身,把罗赤赤拉了起来。罗赤赤仰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全是自己,怕是错觉,这货不会要勾搭自己?可再看看,目光里有的几分认真,让人霸道得有些害怕。
“苍七宿,我们,我们是不是还不太熟?”
苍七宿看着罗赤赤略有婴儿肥的脸,大大的眼睛里,水汪汪的融了不少暖暖的光亮,他觉得,她并不陌生。他觉得,生人勿近这个词,在罗赤赤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时间仿佛在此凝结,昨夜洞房里的把酒豪饮,今早的并肩言欢,就被这场乌龙婚礼搞得不清不楚。但听罗赤赤的那句以后不难,想必,这是个机会必须敲定这场婚嫁并非儿戏。想着,苍七宿特别郑重的,把头上的骨簪取了下来。瞬间,束发撒了下来,在身后,随风翻飞。
“你这女人是我娶来的,婚嫁作数,你必须要了我。”苍七宿把骨簪插进了罗赤赤的发髻上,雪白弯曲的骨簪有些大,但是更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加持在了罗赤赤身上:“骨簪为证,你不能不要我。”苍七宿一时间嗓音端正浑厚,霸气十足。但是品品话意,让罗赤赤越听越拧巴。
“不是,啊?我必须要你?这话不是应该女的说么?你不是应该说,你必须从了?”罗赤赤觉得,从了,这词好像也不太对。但是…
“那你从吗?”苍七宿歪着头,一副不要脸的神态。
“我那个……”罗赤赤还没等表达意见,只觉得眼前一张清俊的脸凑了过来。嘴角被他炽热唇堵住。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可撞进来的,却是苍七宿微闭着的细长眼眸。
他好温柔,也好主动,一点也不像怕羞的龙龙。
她好亲切,也好温暖,好像是他,曾经认识了许久,又重新拾得的相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