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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行政服威风凛凛,斗篷制的金色镶边熠熠生辉。
迈步而缓,两侧人烟躬身以礼,万道皆开,毕恭于他,恩师墓前仿若贵人。
神情淡漠,可抬起手仍会发颤。
前人英灵在上,握拳宣誓。
“科源协会总部校级逸尘,在此向我会第七十五任会长温雨墨宣誓……
从今往后,我将摒弃个人名利,放下个人情欲,全身心投入伟大的人族建设工程中……
我在,人族便在,
坚决贯彻实施一切守护方针,并随时做好准备,在必要时刻牺牲自己以护人族天下民……
哪怕身死魂灭,也定当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现在请您将人族放心交于我,
科源协会第七十六任会长逸尘,在此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语毕,万籁俱寂。
逸尘眼角微红,不禁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分外沉重,在这极端压抑的氛围下,唯有风轻轻托举起他的面庞。
裹挟走了他的泪花。
像是温雨墨就站在这儿,听着他完成宣誓,心中五味杂陈……
最后释然一笑,欣慰地抬手为他轻轻抹去泪珠,手足无措却又还是无比赤诚地想要告诉他:
“好好活下去啊,逸尘……”
可是当风平息,逸尘微微愣神,这里其实什么也没有……
他缓缓放下宣誓时抬起的手。
“老师,我对不起你……”
而后强压下不该出现在一任科源协会会长脸上的情绪,淡漠离去。
……
未负众望,逸尘为人族带来了最鼎盛的时期。
外交顺利,内政适宜。
而他自己原力值更是突破百万,成为人族史无前例的绝对天才。
世人感恩他,歌颂他,爱戴他,虽不知他的真名,但一切都欣欣向荣……
可是……
元乾4078年,逸尘二十三岁。
那一夜,向祈郧举杯邀他共饮消愁酒,笑得坦然。
“逸尘,下命令吧……”
“您会死的。”
“我知道……可这不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吗?……
会长,您不该有己私。”
逸尘的眸光静默在黑夜中,张口却欲言又止,
心底的酸涩早已麻木。
向祈郧教会了他借酒消愁,可是他是一会之长,他不能任由自己被麻痹,他必须要醒来扛起一切责任……
“向爷爷,其实您是骗我的吧……”
酒过三巡,他却是自嘲地笑了。
“当初我哪怕只是想进科协当个小职员,都至少和老师争吵过不下十次。
他比谁都更清楚代价……
他将我捧在手心,又怎会希望我走上和他一样的舍我之路?”
向祈郧怔了怔,沉默了良久,“抱歉,逸尘……
我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迫不得已太过卑劣,你恨我理所当然。
可在临走前,我还是希望能够看见你成家……这样我下去才好同雨墨与芸汐有个交代啊……”
逸尘摇了摇头,面目苦涩。
只是给自己灌酒。
“您明知道,他们离世后您就是我最敬爱的长辈啊……
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后半句的声音几近无音,是他埋藏在心底,不敢被世人察觉爱意。
后来,两人再次见面,已是逸尘抱着向祈郧的骨灰盒葬入陵园。
他不曾流露出一丝情感。
再后来,他看见人族的后起之秀大放异彩,似若解脱般,终于得以放下心来选择默默离开。
他在老师的墓前归还了这一身的行政服与铭刻誓言的会徽。
转身离去。
这一去,也许他就再也回不来了,但至少不会牵连人族。
他说过,他会弑神!
往后一周内,科源协会倾尽心力寻找他的踪迹,甚至不惜破例对外向全人族征集线索。
可仍毫无头绪。
直到天空轰然一声巨响,全世界范围内的云层被荡开,金麟乍现!
金光之下,人们都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来自法阵的威压,而他们的目之所及不过是这个法阵的冰山一角。
与此同时,各神之眷族的圣体皆在此刻与“神”失去链接。
而后法阵隐匿。
此等力量……恐怖如斯!
但逸尘还是未能见到那位真正的神祇。
也许是因为他杀不死四圣兽,只能将它们封印吧……
他精疲力竭从金光中跌落,原力与怨力交辉护着他,好在是落在了人族界内被登山队发现。
可是不知为何,最终回到城中的只有逸尘一人。
人们都在言传是他昏迷时,怨力暴走,登山队的人全都因他遇害了。
科协将他护得很好。
他醒来后,网上有关他的负面舆论已被大面积控评。
但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亦婉拒了科协的入政申请,决心不再担任会长一职。
“罪人之名,不宜于高坐领袖之位。”
……
其实十五岁的那场预言,他不仅看到了自己的老师会死,也看见了自己会在八年后的现在……
为了人族而“死去”。
甚至连精魂也会被拘禁,永远困于死前的痛苦之中……
……
最终,审判降临。
他再一次违抗了神的旨意,而这一次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他立于审判庭,被千夫所指。
所有人都在责令他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上……
“试问,我为人族做的还不够多吗?”
他淡淡开口,抬眸看向那些在高处审视着他的目光,但他并不会像是一只祈求上位者怜悯的可怜虫。
即便那些科协的上位者中,有一位曾是他的挚友,吴枫。
“罪人逸尘,在科源协会总部任职期间,明知肩负重任,却亦公然渎职一周,为人族造成不可逆的损失!
渎职期间更是杀害无辜之人四名,罪上加罪!
经审判,处以带回科协总部等候处刑的判决!”
逸尘听出了言下之意。
只觉那上面曾经对他各般好的长辈很是陌生,这些人是在逼他回科协啊。
只要他回去了,舆论就不再会是问题。
“我没有杀人……”
唯有这点是他隐忍不下的,
“你们凭什么为了你们那荒诞可笑的逼迫,为我扣上杀犯之名!
我没有杀过任何人!!”
面对他色声惧厉的质问,上面的审判官没有正面给出回应。
“逸尘,你该知道,在舆论面前,对错并不重要……”
这句话在旁听席上很快被验证。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真的没有杀人,那他就没有错了吗?!”
“抛开事实不谈,他就不是魔了?魔族同类,滚出人界!!”
“天呐,我突然觉得,三年前我们区有一次梦魇暴乱,肯定是他私通梦魇造成的!”
逸尘只觉可笑。
舆论典例中的蛮横无理与凭空捏造都被这帮人演绎得淋漓尽致。
那些上位者做不了的,这些下层者中总会有自诩正义的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替他们去做。
“死刑!!”
“对,死刑!!必须公开执行,不能让科源协会带他回去!!”
人们振臂高呼,自愿被蒙上双眼的他们情绪已然抵达顶点,
每个人,都像是与一头与他有血海深仇的野兽,恨不得立马撕碎他!
这种天才跌落神坛的戏码,
他们可太爱看了!!
“逸尘,做决定吧……
是跟我们回去,还是留在这儿煎熬死刑的谴责……”
审判官并不恼,
“我们可以当你只是任性了一下,相信前会长他们……”
“喜报!!”
审判官话音未落,审判庭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各上位者都向这个不太可控的变数投去厌恶的目光。
来者是个冒失的中年男子,手里紧攥着几份资料。
他全程尖叫兴奋不已。
“有网友扒出了疑似那个魔头父母的坟址,已经有人去挖了!!
能教出你这种败类,
你父母死了也不得安宁就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