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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的薄唇轻轻吻在树顶林梢,湛蓝天色借光的轻翼,从云层之巅翱翔而下,融进汪洋,如一块天蓝色宝石天然生长于此,海风吹拂,碧波是那天蓝色宝石上的潋滟,光晕缱绻。
光已经在秋日莅临,催万物趋于成熟,再吹来几天南方的好气候,和煦的风把甘甜醇美酿进果实,压低了它的枝头,殷勤地伸向采摘的手。
下船的水手,来到海岸旁,已有几只人鱼从洁白的泡沫里浮出水面,淡蓝色的鳞片和皮肤,乌黑长发如波浪披散肩上,是几位女性人鱼族,她们上岸采摘果实,与来此的水手热切地交谈着。
一个女性人鱼说道:“我们像以前那样交易货物吧,我们也不要什么钱财,就直接以物易物吧。”
钢锤说道:“好啊,你们人鱼族的珍珠都是好东西呢,如果你们愿意帮我们采摘岛上深处密林的果子,就更好了。”
人鱼说道:“那我们可要多些货物,比如各种矿石之类的东西。哦,对了,还有土地上种植的粮食。”
“好,好…”
牧清歌见他们交谈得颇为热闹,便好奇上前,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钢锤见来人是他,憨笑道:“啊,牧公子也有兴趣来交易东西吗?”
牧清歌说道:“我炼制的丹药都交给你们了,现在我没有什么能拿来交易的东西。”
钢锤说道:“啊…这个啊,你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帮你呢,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还是会做的。”
那人鱼听他们二人交谈,便看向牧清歌,问道:“你是炼药师?”
牧清歌说道:“是啊。”
人鱼介绍自己,说道:“我是海霜,以前我没见过你,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牧清歌说道:“是啊。”
海霜说道:“不如这样,你给我炼制丹药,若是炼制成功了,我就再多送你一些货物,珍珠或者珊瑚,如何?”
牧清歌说道:“这…看来炼药师确实很受人欢迎呢。”
海霜浅笑,姣好的面容如明珠生晕,说道:“那当然。”
牧清歌道:“可否容我思索片刻,再决定?”
海霜说道:“啊,你犹豫什么呀,赶紧答应吧,费不了你多大力气,你要是炼制成功了,我一定会多给你些珠宝,作为酬谢的,可以吗?”
牧清歌还在犹豫时,钢锤先开口道:“牧公子,不如就答应她吧,若是炼制成功,你也可得些利益,就是失败了,也无妨啊。”
海霜也劝道:“是啊,牧公子,我家里的妹妹生了病,久久医治不好,吃些什么草药也没用,既然你是炼药师,还请你帮帮我。丹方和药材,我都会备齐的,你只要帮我把丹药炼成就好。”
牧清歌思忖片刻,答应道:“好。”
海霜舒展笑颜,说道:“多谢,真是多谢啦。要是你治好了我妹妹,我一定好好报答你。我和你说,金林岛上有不少好药材,我们人鱼族长年栖居在离这儿不远处的地方,对这里也熟悉,我知道炼药师喜爱珍贵药材,等你治好我家小妹,我就多送你些东西,你也可来海下做客。我回去将药材和小妹一起拿来,也不劳累你和我去一趟,只在此等我就好。”说罢,她已潜入水中,在一群雪白的泡沫里隐去。
待那人鱼游向海去,已不见踪影的时候,钢锤开口道:“牧公子,我们澜檀城有不少珍贵药材,而且你要是去了我们那里,我们城主一定会把你奉为上宾,好好招待的。”
牧清歌说道:“多谢好意。”
钢锤说道:“牧公子还是和我们船队一起去澜檀城要好些。”
牧清歌说道:“好,我本来就是打算和你们去澜檀城的。”
钢锤笑道:“好!好!哈哈…”
还有许多其他的人鱼,在和水手热切地交谈着,他们已经交易了许多货物,因此而心满意足。
当正午时分,秋日的阳光在小溪淌过,金色的泉水造访幽秘的林荫,青苔枕石漱流。
站在海岸,牧清歌远远望去,一道蓝影如一支光箭,迅速游来。顷刻,那蓝影已来到岸前,她携一位与她容颜相似的女子,来到这儿。
牧清歌问道:“海霜小姐,这位就是你的妹妹了吧?”
海霜说道:“是啊,是啊,还请牧公子快炼药救她,我已经将药材和丹方带来了,还请你成功救下她。”
牧清歌打量了片刻,见这面色憔悴的人鱼像是中了毒,便问道:“这是种了什么毒?”
海霜说道:“公子好眼力,我妹妹所种的毒,是一种叫作渊幽白花的剧毒。此花原来生长在海底深处,我妹妹那年遇到海啸,这才意外被卷入海底深处,不慎被那渊幽白花所伤,直到今日,都饱受剧毒摧残。公子,你快快救她吧,早些救好她,她也少受些苦,我会给你珠宝药草之类的奇异物件来作为感谢的。”说罢,她从玄囊中拿出一堆花草来,又把丹方交到牧清歌手上。
牧清歌说道:“我年幼,资质浅薄又才疏学浅,难得你信任我,我一定尽力而为。”
打开丹方,上面记载一种名为愈渊丹的丹药,是一七阶丹药,牧清歌想道:“我有修为优势,想来炼制起这丹药也不难。”接着说道:“我这就开始炼药。”
万顷湛蓝环抱的一抹黛绿上,牧清歌拿起药材,开始炼制丹药,如他所料,炼制愈渊丹果真不难,片刻后,他已将丹药炼好。丹药成色莹白如玉,不含杂质,沁一股幽香入人心脾。
倚在海霜身旁的妹妹眼眸微动,唇瓣轻吐:“姐姐…”
海霜闻声,面露喜色,道:“啊,妹妹,你醒了。快,药丸好了,你吃下去伤病就好了。”她将丹药从牧清歌手上拿过,递给妹妹服下。
服下药后,她气色逐渐好转,看向牧清歌,开口道:“谢谢。”
牧清歌说道:“不必客气。”
她问道:“我叫海雨,你叫什么?”
牧清歌将自己的名字告知给她,有说道:“既然你的病好了,那就好好休息吧。我先离开了。”
海霜问道:“你要去哪儿?我还没报答你呢。”
牧清歌说道:“我想在这儿转转,看看岛上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海霜说道:“这座岛屿的深处有凶猛的灵兽,但也有珍贵的药材,不过那些灵兽平日里都不喜欢出来,它们很少来到沙滩,只要不去打扰它们,就好了。你要是想要什么钱财珠宝,和我们说就好,你要不要来我那里玩,我住在蓝翡之海…”她滔滔不绝地说着。
牧清歌说道:“我倒是想要去岛上更深处的地方看看。”
海霜说道:“岛屿深处有危险的…唉,算了,我感觉你修为不低,应当能应付…”她话还未说完,牧清歌就已经跑去密林深处。
海霜急忙说道:“我还没给你报酬啊。”
牧清歌说道:“你留给自己就是了。”渐渐地,他的身影与声音一起隐没在岛上的山林里。
他行至一处树林,绿荫掩映,清凉宜人,却出现一只黑色的蜘蛛来袭击他,他一跃避开,来到一棵树上,定睛一看,那蜘蛛足有老虎大小,凶面獠牙,目露红光,直接向牧清歌袭来。那只黑蜘蛛的八条腿轻易切断树木,正要打中牧清歌的时候,却被弹开。牧清歌一掌向那蜘蛛打去,正要将其毙命,却有一只白蝉跳到他的手上,些许灰色烟雾也萦绕在白蝉的薄翼上,那蜘蛛也定在空中,动弹不得。牧清歌不知是何缘故,心想道:“这白蝉蛊为何自己出来了,还有这魇气,我从前还无法操纵,今日却像受我驱使了一般,究竟为何?”不待他多做思索,那蜘蛛却已被吸干元气和玄力,只剩下一副干瘪的躯壳,摔落地上。他因好奇,又在林中多待片刻,遇见来袭击自己的灵兽,就将其击杀,一如之前,那白蝉蛊和魇气一齐出现,供其驱使自如,如此反复几次,他便觉自己一招一式之间,威力都远胜之前,自己虽未使出全力,亦觉得自己与先前大不一样了。
日光将自己投影在林荫下,光阴也虽其流转也逝去,牧清歌也觉时候不早,已是将近黄昏时候,他便于山林中疾驰而去,已不见踪影。他回到海岸边的时候,见海霜、海雨姐妹依旧在那儿,见牧清歌从林间回来,打招呼道:“啊,你回来了。”
牧清歌问道:“你们没回去吗?”
海霜笑道:“怎么,我们不讨喜吗?你这么不愿意和我们待在一起。”
牧清歌说道:“我不擅长与人交际,和我待久了,你们说不定要觉得乏味了。”
海雨说道:“谢谢公子刚才为我炼药,现在我伤病已好,虽然略有虚弱之感,但已无大碍,不如你来我们那里做客去吧。”
牧清歌说道:“我要去澜檀城,今后要是有机会,我再去吧。”
海霜说道:“那我给你些珠宝吧。这个夜明珠给你,今后你要是来到蓝翡之海,可以拿这个找我。”
那是一颗色泽格外漂亮的夜明珠,纯粹无杂,剔透玲珑。
牧清歌收下那珠子,说道:“谢谢。”
恰好黄昏已至,霞光烂漫,岛上青葱绿树皆染夕阳,容光焕发,叶色顷刻间灿烂如金。
牧清歌感叹道:“真是难得的好景色,没想到此处还有如此风光。”
海霜说道:“此处是金林岛,因黄昏时分,岛上树叶都会变作金色,这才有了这个名字。”
船队上一道雄厚的声音如钟声传来:“大家,要出发了!”
水手们纷纷上船,牧清歌也作别,说道:“我要离开了,今后有缘再见吧。”
二女也回礼道:“有缘再见。”
浩浩荡荡的船队扬帆起航,向天际的金色里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