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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队，你们两公里外的监测点突然显示有‘门’的出现，地点是……”，刚结束一场战斗的三人一上车，便听到通讯器发出声音。
“收到”，赵如岳应了一声，一打方向盘，汽车猛地转头，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林岚坐在副驾驶，沈言坐在后排，轻柔的古典乐在车内流淌……
突如其来的刹车将沈言的目光吸引到了前方——透过挡风玻璃，她看到一只C级业兽——灰虎正不断接近一个少年。
“救人”，赵如岳话音刚落，几人已经下了车。
沈言刚下车，便发现少年惊喜地看向这边，但在他身后，那只老虎已经跃起，张着大口扑向他。沈言连忙唤出火焰，就像无数次练习的那样，一团火焰雀跃着出现并包裹住了老虎的头部。
沈言跑到少年身前，缩短距离以便加强火焰的威力来结束战斗……
看到老虎的身体变成一团飞灰消散，沈言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短时间多次使用能力，对目前的她而言还是有些负担。
她转身向轿车走去，目光略过一边的少年，周围光线有些暗淡，少年脸庞偏瘦，寸头短发，五官平平，倒是眉毛有几分韵味，像是书法大家用毛笔一气呵成写下的‘一’，笔直且锐利。她隐约觉得在哪见过他，但右臂传来的发热和酸痛感让她只想好好休息一番，
在即将擦肩而过时，沈言隐隐觉得有些古怪。她刚停下脚步，突然想起在哪见过这少年了——开学第一天在学院的新生报到处，“一个人来的？”接待处的学生问道，‘嗯’一个有些低沉的男音回答道。新生开学第一天，绝大部分的家长都会陪同，从异地拎着行李独自一人来学校报道的还是少数。沈言对这个和自己一样独自报道的新生有些好奇，便侧头看了一眼。
“没事吧”，脑中的回忆一闪而过，沈言下意识地开口道。
声音将少年从发愣中敲醒，他目光看向沈言，整个人又楞了楞，而后才如梦初醒般说道：“没事，没事”。李翰如不是第一个面对自己搭话露出这样表现的异性，沈言也习惯了。
“还好吧”，林岚的声音传来，他也猜到沈言的消耗有些大。
林岚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少女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嗯了一声，随后向轿车走去，忽然，她觉得自己的右手好像比刚刚舒服了不少。
错觉？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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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由于和李翰如在同一个学校而且还是同一个学院，观察他是否觉醒能力或是被业兽寄生的任务就交给了沈言。所以此刻沈言正与他面对面在食堂吃饭，为了不占用较多的私人时间，沈言提出两人选择同一门线下的选修课，少年很爽快的答应了。
一声响声传入耳中，沈言只是抬头看了看便继续低头吃饭，对面的李翰如却是十分专注地看着，似乎那里发生的事与他切身相关，沈言注意到当一位女孩出现后，李翰如的目光更加专注了，仿佛是跟拍的摄影机般，目送女孩走出食堂。
沈言从那看向女孩的目光里读出了一些东西，但她并不在意，观察期结束，她和他就会按着自己的路线继续前行，好像两条相交的直线。
直到那天晚上，沈言都是这么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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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操场准备跑步的沈言看见到了对峙的两人，其中一人身影还很熟悉。
走近后她注意到李翰如对面的那位男生身体轮廓有一股淡淡的灰白烟雾散出，因为夜色的缘故，一般人很难发现。但有过经验的沈言马上就有了结论，面对手中的打火机，对方的表现也证实了这一点。
要想将寄生型的业兽驱除很是麻烦，必须要对它施加压力而不伤及宿主，沈言全神贯注地控制火圈的温度和大小，这可比直接烧死一头业兽难的多。
好在过程顺利，成功解决问题后，能力的副作用如约而至，突如其来的酸痛和发热占据了双腿，沈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向下一低，眼看要坐倒在地上，一只手臂却及时地扶住了她。
但比起得到支撑后的安定感，更让沈言吃惊的是双腿的异样感顿时烟消云散，仿佛刚刚的感觉是错觉般。那晚与少年擦肩而过的时异样感再次出现，沈言内心有了一个猜测……
将想法通过邮件发送给赵如岳后，沈言站在宿舍阳台看着夜色中的校园，如果她猜的没错，少年的能力将是十分特别且强大的。想到这她也有点好奇他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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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问一下你选择这份职业的理由吗？”
“待遇很好”，沈言没有说谎，高中毕业的暑假，正在兼职的她看到夜勤局开出的待遇和工资，立马就同意加入了，至于工作的危险性——她清楚世界上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起码不会掉到她面前。
当晚，李翰如便将决定告诉了沈言，沈言看着他那双充满动力和期待的眼睛，她隐约觉得眼前的少年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像没弄清游戏规则就报名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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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和林岚上前将失去理智的李翰如拉开，赵如岳则掏出一把带着消音器的黑色手枪对着被压制在地上的老虎头部开了几枪，中枪后的老虎直挺挺的不动了，随后化作一团烟灰。
另一边的李翰如突然如梦初醒般，挣脱开两人的束缚，冲向不远处的绿化带，好在绿化带附近是一片绿化的草地，女孩倒在地上，没受什么磕伤，李翰如半跪着将昏迷不醒的少女放在怀中。
沈言靠近后便看见少年用不停抖动的手指探了探少女的鼻息，这个简单动作仿佛需要用巨大的勇气去完成，见少女呼吸正常，李翰如眼神中的慌张少了不少，他将怀中的少女搂得更紧了些，仿佛一不小心她就会被风吹散，随后看向正向这边走来的赵如岳，声音沙哑地开口道：“赵队，送她……”。
“送去医院吧”，赵如岳走近后蹲下，示意李翰如将女孩放到自己背上。李翰如刚经历了一场中长跑加百米冲刺，体力枯竭，所以他没有犹豫，动作轻柔地将女孩放到赵如岳的背上。沈言第一次在少年脸上看到这么具体、强烈的情绪——悲伤、自责、惶恐，认识少年以来，他总是一副平淡的表情，谈话时会带着淡淡的微笑，偶尔会露出茫然或思索的样子，但绝不会将内心深处真正的感情表露，就像平静的海面上看不到下面的暗流涌动。
……
到了医院，李翰如留在单人病房里守着王佳音，而沈言正和赵如岳说着刚刚发生的事，赵如岳听的过程中不住地点头，神色凝重。
“麻烦你留在医院陪着翰如，我先回去总部一趟。”，赵如岳说道。
沈言回到病房，李翰如看向窗外，夜色深沉，只能看到漆黑的树影晃动。注意到沈言，少年朝她点了点头。沈言也点头回应，找了个小沙发坐下。窗外一片寂静，房间内也是静悄悄的。
略带沙哑的声音打碎了房间的安静，“她叫王佳音，是从小带着我长大的邻家姐姐，她是……”，男孩说到这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她是我很珍视的人……”，说完，李翰如朝沈言露出了平时的那副淡淡的笑容。
沈言点了点头，想起男孩的先前神情，她觉得李翰如或许对王佳音还有另一份没说出来的感情。
房间内重新陷入沉默，想起明天早上还有课，沈言便倚在小沙发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眼几乎没调整过位置的李翰如，他正望着窗外，偶尔会将目光移到躺在病床上的少女。
时间是刚过六点整，沈言轻手轻脚地站起，走到病房外活动身体，不一会，电话突然响起来电。
“喂，沈言吗”，电话里传来赵如岳的声音。
“嗯，是我”
“麻烦你和翰如说一下，现在需要他去一趟局里，我现在开车过去接你们，至于那个女孩，可以让护士帮忙照看。”
“好”，沈言明白为什么局里这么急着见李翰如一面。
挂断电话后，沈言走回房间，刚到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男声语气欢快，女声轻柔婉转，说着两人间的往日趣事，无形之中一股只属于对话中的两人的谈话氛围将房间内外隔绝开来，仿佛不容第三者插入和打扰。
沈言站在门边，没有刻意去听谈话内容，内心估计着在赵如岳抵达之前房间内的对话应该可以结束。
突然，仿佛乐曲的变奏一般，“佳音姐，还记得我初一那次和别人打架吗？”，李翰如说这句话时语气多了几分认真。沈言耳朵一动，不自觉在意起房间内的谈话内容。
即使隔着墙壁，沈言也能通过语气、句子、间隔，来感受房间内的感情变化。
“我当时就觉得你像亲姐姐一样”，仿佛是一场古典悲剧戏剧表演落幕，这已经不是临门一脚时把脚收回，而是直接投降认输了，她猜测在刚刚不到半分钟的沉默中，有什么男孩看得见而她看不见的东西使得男孩投降了。她有些感叹，又因为自己无意间偷听到了这一幕而感到不好意思，思绪纷杂间，李翰如出来了。
少女罕见地露出窘迫的表情，目光游离，不敢看着少年。但她见少年没什么反应，便很快调整好心态，说道：“赵队要带你回一趟总部，车已经在楼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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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平稳地停在月海大学门口，沈言打开车门，看了一在副驾驶上默默吃着包子的李翰如，下了车。看着汽车远去，男孩发狂似的追逐老虎、置生死于度外的贴身肉搏、抱着女孩时带着泪痕的脸庞的画面，还有那句少年不知用什么表情说出的违心话……画面和声音不禁浮现在沈言脑海中。
就像大多数恋爱和爱情那样——不遂人意，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