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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星期一。
跟导员请了个事假后，李翰如在食堂门口等来了开着一辆电动车的沈言，女孩递给他一个安全帽，李翰如接过，坐上了后座，特地往后靠了靠，双手扶住车身。
女孩拧动把手，两人就一溜烟的从食堂开出了校门。
沈言开车很稳，没有突然的急刹，得益于此，两人间保持着约一个拳头的距离，这让李翰如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不少。
十月的清晨阳光亮度正好，映在身上暖暖的，空气清新，李翰如看着路边的景色向后退去，女孩过肩的发丝偶尔会调皮的在他眼前飘动，几缕似有似无的清香传入鼻中。
出乎李翰如的意料，目的地离学校不过十几分钟的距离。几栋高大的写字楼立在面前，亮晶晶的玻璃反射着阳光，四周的土地基本都用于绿化，几座写字楼的背后是几座绵延的小山丘。李翰如注意到写字楼下的广场上有一块大石头，上面刻着“启明集团”四个大字。
沈言将车开到其中一栋楼楼下，把车停好，领着李翰如走向大门。
进门后，李翰如在前台简单填写了一些信息后，得到了一张来访卡，刷卡经过闸机，进入里面，大楼内部宽阔整洁，右侧还有着一个小的咖啡厅，但大厅里来往的人却很少。
这时，不远处一位戴着方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向两人走来——李翰如对他有印象，遇到“灰白虎”之后是他开车送自己回学校的，应该是沈言的直属上司。
他来到两人面前，将右手伸向李翰如前方，“李翰如，对吧？早上好，我叫赵如岳”，男人面带微笑地开口道。
“嗯，您好”，李翰如与他握手，两人手掌交汇的瞬间，李翰如注意到赵如岳脸色略有惊讶，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你现在可能有很多疑问，但我们得先带你做个检查，之后再进行详谈”，男人略有歉意的说道。
“好”，李翰如点点头，没把刚刚的细节放在心上。
李翰如依次从三楼到四楼，像在医院体检一样做了各项检查，赵如岳陪在一旁，沈言留在了一楼。
项目众多的检查完成后，两人来到五楼的一个小会议室，这里似乎是专门用来开会和接待的楼层。
坐在李翰如对面的赵如岳看着手中的报告单，一会后抬起头来，斟酌着开口：“在我们所生活的世界的背后，还有另一个世界，它所呈现的样貌就是那天晚上你所看到的样子——一个灰白的世界。我们称它为‘业界’——业障，业火焚身的‘业’。两个世界是相互独立的，但有时候会有出现一些通道，将两个世界连接在一起，我们称这种通道为——‘门’。‘门’只会在晚上出现，而业界里的怪物——“业兽”，会趁机通过‘门’进入我们的世界，袭击人类。”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我所在的组织就是处理跟业界相关的事情，在内部一般称呼我们的组织为——夜勤局。”
“近距离接触或进入过业界的小部分人，会获得一些超越科学解释的力量，或者说是超能力。所以对于意外接触到业界的人，我们都会派人观察和监视一段时间，一方面是判断其是否觉醒了能力，另一方面是一些寄生型的业兽会在不注意时寄生到人身上。”
听到这里，李翰如想起了突然与自己接触的沈言。
“虽然获得超能力的人是小部分，大部分人基本没什么变化……你应该也猜到了，你也因为接触过业界获得了能力”
赵如岳看着李翰如，几息后，缓缓地略带郑重的语气开口道，“你的能力可能是——让他人能力的副作用无效化，一个很特别的能力”。
坐在一楼咖啡厅的沈言心中一动，将目光看向大厅，正好看见赵如岳带着李翰如走来，她将咖啡杯收拾好，向两人走去。
走到两人跟前，赵如岳便开口对身边的李翰如说道：“如果考虑好了，直接联系我或者找沈言也行。”
李翰如嗯了一声，赵如岳朝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随后朝沈言微微点头，便离开了。
沈言看着有些出神的李翰如，开口道：“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李翰如仍旧坐在后座上，思绪繁杂，既有得知颠覆世界观的信息的震撼，也有对自己即将做出的选择的茫然。
电动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着红灯，李翰如看着后视镜里女孩的侧脸，开口道：“可以问一下你选择这份职业的理由吗？”
闻言，女孩往后视镜看了一眼随后又移开，两人的目光通过后视镜短暂的交汇。
“待遇很好”
“也很危险不是吗？”
“他们开出价格配得上工作中的风险”
李翰如沉默了，根据刚刚与赵如岳的谈话，沈言说的没错——夜勤局的员工分为D，C，C+，B-，B，B+，A，A+，S，一共九档，档次越高待遇越丰厚，即使是不用参与战斗的D级岗位，待遇和福利也是秒杀市面上的绝大多数岗位，而一个刚入职的C级战斗专员，基础工资就超过了一线城市平均工资一大半，并且还有其他的奖励和福利没有考虑其中。另外，即使你在战斗中不断牺牲，工资也会照发给死者指定的对象，一直持续到法定退休年龄或指定对象死亡。当然，赵如岳补充道，如今工作中牺牲的概率非常低，有时三五年才会有一两例。
李翰如有些期待沈言的回答，却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一个比较普通却又很能说服别人的理由，他不清楚这是不是沈言的真心话。
据赵如岳所说，在使用能力时和之后都会产生副作用，副作用的表现因人而异，大部分副作用发作时，只能依靠意志力去熬过这段时间，否则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他对沈言的能力副作用一无所知，但想必不会很轻松。
在每次战斗后都要忍受副作用，面对这样的麻烦，沈言依然选择入职，或许是因为工资待遇高，也可能是她另有想法。
“与那些怪物打架，你不会害怕吗？”，李翰如没有继续去深究沈言的想法，换了个提问方向。
“一开始是会害怕，但熟练使用能力和习惯了之后就好多了。感觉上和消灭害虫差不多”，沈言语气平淡的回道。
李翰如点点头。红灯转绿，沈言轻轻拧动油门，电动车缓缓开动，这之后，李翰如没再提出其他问题。
沈言将车停在食堂门口附近，正好是李翰如上车的同一个位置，离下课还有些时间，但食堂有些窗口已经可以买饭了。
“谢了”李翰如将头盔递给沈言，沈言微微一笑，“不客气”。
“要去吃饭吗，我请客，当做车费。”李翰如说道。
“我暂时还不饿，下次吧”，沈言回道。
“好”
两人告别，李翰如到食堂打包了两份黄焖鸡米饭，回到宿舍，将一份放到张浩桌上，坐到自己书桌上拆开餐盒，开始吃饭。
宿舍外的走廊传来一阵阵的嘈杂声，张浩破门而入，门板撞到墙壁发出“嘭”的一声，张浩“嗷”的一声怪叫走进宿舍，看到桌上打包好的饭菜，对着李翰如道：“如哥，谢了啊。”
李翰如将最后一口米饭送入口中，含糊不清的答到：“嗯嗯”。将塑料袋和包装盒收拾好放到地上，自己则向后倚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耳边是宿舍里其他人的交谈声和头顶风扇的吱呀声。
按照赵如岳的说法，那天碰见的灰白老虎和之后出现在楚昊身上的灰白蜈蚣，都是来自“业界”的生物，这些生物都会有很强烈的攻击他人的倾向，有的会直接对人发起进攻，而部分弱小的会像那只蜈蚣一样，寄生于人类，被寄生者会性情大变——脾气暴躁、好吃懒做、自哀自怨等等，这种情况通常有两种后果，被寄生者一两个星期甚至更短会自行恢复；或者被寄生者的恶性变得更加严重，最终会在某一时期打开一个“门”。
……
宿舍门被人轻轻打开，来者直接走到李翰如的椅子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李翰如视野右侧出现了一个身形高大，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昊哥”，李翰如直起身子。
听到李翰如的称呼，正埋头扒饭的张浩和坐在李翰如身后的舍长赵习，都转头和楚昊打了声招呼。
“嗯，来找翰如的。”楚昊对他们点点头，随后又看向李翰如，“今晚一起去外面吃个饭？我请客，就当是还昨晚的人情了”。
“就我们两个？”楚昊一提到昨晚，李翰如立马明白过来，顿时有些尴尬，毕竟他给人家撒了个谎，
楚昊笑道：“哈哈，感觉两个大老爷们一起吃饭有些尴尬？没事，可以叫上你佳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