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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身穿青黑色玄甲，一个个彪悍得很，二话不说，就堵住出入口，严禁通行。
陆渊亲自驾车，本就是生手，此刻只能紧紧拉着缰绳，让拉车的驽马不要乱动。
过不多时，又是一群人走过来，居中抬着一顶抬舆，前后都有人打着火把照明。
陆渊坐在车辕上，戴着斗笠，借着火把光偷眼一看，心里一紧。
赫然就是靖安王世子欧阳海！
看起来还是那个样子，但是半躺在抬舆上，如同是睡着了一样，十分自在。
既然认得出来，对方又没有睁开眼睛，陆渊也就偷眼细看，越看就越是疑惑。
这的确就是靖安王世子欧阳海，可是仔细看，却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形似而神不似。
当初在三河县城，见到靖安王世子欧阳海，都是跟燕春楼掌柜袁璘在一块儿。
跟眼前这位相比，当初那位明显就要稚嫩些，而这位却是星目微闭，自带一股斜睨天下的气势。
这只是陆渊心里头的感觉。
一群人从远及近，经过路口时，陆渊看到欧阳海在抬舆上微微一动，转头看过来，连忙低垂眼帘，不敢再多看。
但是刚才这一瞬间，他注意到靖安王世子欧阳海这一转头，竟然带着几分木然。
跟身上散发出来的这股从容淡定气息，很不匹配。
“停！”靖安王世子欧阳海低声唤道。
抬舆立即停了下来。
就在路口，就停在马车前。
只是中间隔着一位锦衣卫校尉。
陆渊心中大急。
这要是被他给认了出来，那可就糟糕。
欧阳海躺在抬舆上，侧头看过来，低声说：“你是何人？抬起头！”
陆渊抬起头，与抬舆上的靖安王世子欧阳海平视。
四目相对，陆渊眼中带着疑惑，欧阳海眼中则是冷漠，冷冷的看了半饷，转过头去吩咐：“走吧！”
一群人簇拥着抬舆，进到悦来客栈。
封路的锦衣卫校尉也终于放行。
陆渊赶紧驾车，快步离开，入住另一家客栈。
进到客房，小二一退出门外，陆渊就赶紧关上房门，长长松一口气。
郝璟站在桌旁，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满是疑惑问：“主人，刚才那是……”
“靖安王世子！”陆渊低声回道，“但是看起来却不对劲，不像是他！”
陆渊仔细回想，前后两次见到的靖安王世子欧阳海，相貌都是一个，可的确是判若两人。
莫非……真的是夺舍长生？
心里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就涌上来，让陆渊不寒而栗。
郝璟蹙眉问：“怎么会不对劲？怎么会是他却不像他？”
陆渊长出一口气，犹自心有余悸：“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你有没有感觉到？”
郝璟微微摇头，旋即又点头：“我的确能感觉到无形的威压，坐在马车里，都不敢稍动。”
“你以前见过靖安王世子，哪怕是在他身边，可有这种感觉？”
“没有！”郝璟立即回答。
身为燕春楼掌事的，郝璟自然见过靖安王世子欧阳海，还常常见到。仔细回想起来，的确没有感觉到这种无形的威严。
“气势不同，这只是其一。其二，他并没有认出我来！”
对于这一点，郝璟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陆渊只是三河县城的一个药酒铺掌柜，
在靖安王世子面前，可以说是什么都不是。
没人引起靖安王世子欧阳海的注意，也不奇怪。
只是这个话，她不好在陆渊面前说出来。
陆渊在圆桌旁坐着，手指关节敲着桌面，凝神沉思，自言自语：“眼前的这位世子，依我看，不像是他！这祖陵祭灵，一帝四王十三侯，恐怕真的大有玄机！”
郝璟在他身旁坐下，低声问：“如果不是他，又是什么意思？”
“人还是这个人，但是却不再是原来的世子，而是……夺舍！”
啊？！
郝璟双眼瞪大，伸手掩着嘴，满脸惊恐。
陆渊却一脸的平静，沉吟着说：“明日一早，我们就赶紧出发，先一步赶到西京，先住下来，等着他！”
郝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担忧地问：“主人，你……你想干嘛？！”
“我要去看看情况，想办法去探探他的底！如果如我所猜测的这样，那么这段时间，就正是世子实力衰弱的时候。”
“可是，他身边，有如此众多的护卫，还有锦衣卫校尉，个个都是高手。”郝璟急了，连忙劝阻。
“我知道！”陆渊说，“我也只是说看看情况，看有没有机会。如果没有机会，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回到京城再做打算。”
“嗯。”郝璟放下心来。
陆渊变了个样子，嘿嘿笑着说：“你现在开始担忧起我来了，不错不错！来，小二也该准备好热水了，我们一起泡泡！”
郝璟一下子就闹了个满脸通红，微微抬起头，含羞带嗔，却顺从的站起身，来到陆渊跟前，顺着他双手指引，撩起裙摆，跨坐在他的腿上，跟他面对面。
这种坐法，让她心里很是有羞耻的感觉，却又有着打破禁忌的快意。
这就如同是她的一体两面一样，人前冷若冰霜，大有冷艳御姐胆儿。
可在夜里，在陆渊面前，面对着陆渊的挑逗，却柔情如水。
羞怯难当，却又乐在其中。
噗！陆渊手掌一挥，扇灭油灯。
房间里，立刻陷入一团黑暗之中。
黑暗，也给了郝璟勇气，大胆起来，双手搭上陆渊的脖颈，环绕着他，主动起来。
夜色浓郁如水，此刻也晃荡起来，充满欢喜，充满活力。
……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早早起程，赶往西京。
路途遥远，从剑阁城到西京，就要三天的工夫。
途中要在小城歇下。
第一天，就是在小城嵋山堡过夜。
两人走的早，到的也早，在客栈安顿下来，太阳还没落山。
嵋山堡本来是一座军镇，内城就是军堡。如今大乾神朝承平千百年，这里早就没了驻军，反而因过往商旅，而曾经兴盛过。
内城外，东西两侧近乎于荒废，如同鬼城，只有沿着驿道的南北城区，才维持着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