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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一点，陆渊倒是清楚得很。
在三河县城，他见到靖安王世子欧阳海时，就是袁掌柜陪着的。
搞清楚这些来龙去脉，陆渊还是提醒小丫鬟夏莲：“这是推测，从袁昊身上，还是问个水落石出为好！”
“是，主人放心，婢子都已经安排好了，到了明天，袁昊知道的秘密，都会问得清楚明白。”
听她说的如此有把握，再加上当时她手心里扬出来的那阵迷魂烟似的粉末，一个合理的猜测，燕春楼有能让人说实话的药物。
陆渊从躺椅上坐起来，饶有兴致问：“燕春楼，可是有能让人说实话的药物？”
夏莲抿嘴一笑：“主人真是一猜就中！”
“哦，那就好，袁昊关在哪里？带我去亲自问问！”
夏莲一下子为难起来，极力劝阻说：“主人，关押袁昊的地牢脏污不堪，主人……”
陆渊却丝毫不在意，站起身来说：“不用担心，带路吧！”
他说这话，完全就不容拒绝。
“是！”小丫鬟夏莲不敢忤逆，赶紧带路。
从小楼里出来，庭院里头静悄悄的，幽静得很。
足足走了一刻钟，穿过两道门，才来到燕春楼西南角。
地牢就在这里。
天色微暗，把守地牢的狱卒见到夏莲，忙不迭地打开铁门，提着灯笼，在前头带路。
地牢里，更是一片死寂。
幽暗中，带着一股浓郁的霉臭味，十分难闻。
陆渊倒是无所谓，面不改色，心不跳，可是小丫鬟夏莲走在前头，光看背影，就知道她在极力忍受着，身上也透着一股紧张。
袁昊被关在地牢最底下一层。
这浓郁的气味，就更难闻。
“小姐，到了！”狱卒停了下来，提起灯笼，照着铁笼里。
铁笼里，躺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
陆渊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指着铁笼里的袁昊说：“打开铁门，我去问问他！”
狱卒不敢出声，偷偷看向小丫鬟夏莲。
夏莲没好气的呵斥一声：“叫你打开铁门，就赶紧打开，还担心什么？”
“是是是！”狱卒惊惶失措，赶紧打开铁门。
陆渊跨步进去，在袁昊身旁蹲下，伸手一探，不由得大皱眉头。
他顺手把袁昊翻个身，脸朝上，就着灯笼光亮细看。
人早就死了。
双眼瞪的大大的，嘴角还带着血沫，身子还是软的，带着温热，却早就没了气息。
显然死的时间不会太长。
“主……这人送进来时，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夏莲震惊不已，脱口而出，幸亏一下子就回过神来，立刻圆了回来。
狱卒早就吓得呆若木鸡，呆呆站在那里，提着灯笼，满脸木然。
陆渊仔细检查，没有发现外伤，也没有在袁昊身上发现打斗搏杀的痕迹。
“这人送进来之后，除了你，还有什么人进来过？”陆渊走到狱卒跟前，沉声问。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回答，就冷冷地提醒：“如果没有其他人进来过，那就是你杀了他！”
狱卒吓得浑身哆嗦，一下子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地在地上，连连哭喊着：“小姐，爷，不是我呀！不是我！”
陆渊低喝一声：“除了你，还有谁进来过？”
这是一再提醒他，也是为了让他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我是刚刚交接的，交接的狱卒是韩猛，还……还没来得及看这人！”狱卒哭喊着，连连叩头，咚咚直响。
“起来！”陆渊一声爆喝，“带我们去找你交接的人！”
“是是是！我这就去找他！”狱卒这才如梦初醒一样，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闷头就往外走。
他这也是急了。
要是不能洗清他身上的嫌疑，就凭这件事，足以让他付出惨重代价。
陆渊和小丫鬟夏莲跟着他，从地牢里出来，直奔不远处的房屋。
还没走近，狱卒就一迭连声的喊着：“韩猛呢？韩猛呢？人在哪里？”
这一带还有不少人，都是燕春楼里的杂役，听到狱卒这么喊，一个个放下手中的活儿，朝着他看过来。
有人指点说：“韩猛刚才回到家里，又出去了？说是要去窑子里快活快活。”
陆渊双眼一紧。
狱卒带着他和夏莲，直奔韩猛的住处。
门窗紧锁，没人在家里。
砰的一声大响，陆渊抬脚踹开门，直接闯了进去。
里头东西杂乱，带着一股馊臭味儿，像是狗窝一样，根本就不像是常年住人的地方。
只是来回看了一圈，陆渊心里就知道，就是他了。
这个韩猛，根本就不是什么去窑子里快活快活，而是早就知道在这里呆不下去，办完了这件事之后，就赶紧逃走。
此刻即使追踪下去，最终找到的，恐怕也是一具尸体，而不是一个活人。
纯粹就是一个耗材而已。用过即杀。
他对着小丫鬟夏莲点点头，说：“可以派人查一下，致死的到底是什么药？再查查韩猛接触过哪些人？”
“是，还得赶紧禀报夫人！”小丫鬟夏莲回复说。
陆渊点点头，不再吭声。
等夏莲安排好人办事，回到燕春楼里，天色已暗。
寝楼里，郝夫人还没有回来，陆渊长吁一口气说：“燕春楼里的争夺，还真是激烈啊，这段时间，已经死了不少人吧？”
“是。”小丫鬟夏莲说，“袁掌柜一死，他手下那些人就坐不住，想要坐上他的位子，争斗得你死我活的。等他们争的差不多了，夫人才在王妃的支持下，一出手就震慑住所有人。”
“还有这样的事？！”陆渊也是大吃一惊。
这些人还真是本性难改，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是先顾着内斗，而忽略了郝夫人这么个外敌。
正在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门外传来马车夫的吆喝声。
“夫人回来了！”小丫鬟夏莲赶紧迎了出去。
陆渊则继续在在躺椅上坐着，老神在在的，十分惬意。
过不多时，郝璟缓步走进来，小丫鬟夏莲紧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