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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姑娘，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柯元站在新建成的两层独栋小楼前，心情大好。
上次又收了柳老爷一笔颇为丰厚的酬劳，再加上柳贺正给的。
叔侄二人现在财力也算得上小富。
嗯……应该是小小小富。
考虑到念慈安每日都要步行往返，进城出城，不大方便。
再加上叔侄二人的住处也有些破旧了。
于是，两人出钱在茶馆后方建了一栋两层六间的住处。
“嗯，这下好了，小念不用费力走路，半夜找你也方便些。”
小叔柯显壬望着新楼，神情怡然。
一旁的念慈安听了，一抹绯色迅快攀上脸蛋，连耳根都染得通红。
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柯元倒是没太听懂，疑惑道：“半夜找我，做什么？”
“你……唉！”
柯显壬重重叹息一声，他不知道自己这傻侄子的脑子里整日在想什么。
如此呆愣，何时才能开窍啊！
小叔默然返回茶馆，手中拿着他最心爱的话本——《九尾神龟梦西厢》。
柯元也紧跟着进了门。
此时客人不多，有胖瘦两名男子的声音格外响亮。
“你听说了吗？城里新来了个豆腐菩萨。”体型稍胖的男子神秘兮兮地说道。
“豆腐菩萨？这是何解？”
“害，就是一名卖豆腐的女子。”
瘦子一听，觉得不是什么稀罕事，“嘁”了一声。
胖子一看便急了：“你听我说嘛，她卖豆腐的方式啊，很不一般。”
“如何？”
“只要你买她一块豆腐呀，便可进到屋内与她翻云覆雨，这不是菩萨是什么啊？”
“还有这等好事？”
“可不是嘛，听说那女子容貌绝美，不输春风楼里的花魁。”
瘦子听得心驰神往，拉着胖子急冲冲就往城里去了。
出门时还差点撞到来找柯元的洛沛然。
“柯元，陪我进一趟城。”
见来人是洛沛然，柯元放下手中杯具：“又有妖怪了？”
“嗯……还没确定，只是有些怀疑。”
迎着初夏的微风，洛沛然讲述起这些天发生的怪事。
“近日，常有妇人报案称丈夫性情大变，不仅终日无精打采，甚至还对她和孩子施暴，古怪的是，这些男人先前从未家暴过，有些甚至是出了名的怕妻子。”
“难道是有了外遇？”柯元表情淡然。
他觉得这事也不算奇怪，很像是上一世常听到的男人出轨导致的库存空虚，亦或是忍耐许久的老实人最终爆发。
“我们试着跟踪其中几人，发现他们都去过同一个地方——西市新开的豆腐铺子。”
“可是有个豆腐菩萨？”
柯元刚才听到了胖瘦男人的交谈，对那位靠卖豆腐做上海鲜生意的商业奇才也有些了解。
“对。”洛沛然点头肯定，随后突然意识到不对，“你怎么知道？”
“我……”
“你去过？”
“没……”
“我和她谁好看？”
“……”
装饰朴素的房间里。
一男一女在桌前对坐。
桌上放着一团豆腐，用白布包裹着，这是柯元刚买的。
也正是这块豆腐，让他第一次进了女子的闺房。
来之前洛沛然说过，她用望气术看不出豆腐菩萨有什么问题。
所以只能牺牲柯元来探探她的深浅。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我瞧着面生。”
声音的来源是一名青衫女子，眉眼清艳，面容姣好，体格也是极为风骚。
轻声一开口便叫人酥麻。
但柯元没酥，他一向很硬。
“是第一次。”
“先前可行过房事？”
“嗯……是第一次。”
闻言，女子捂嘴含笑，眼睛呈月牙状。
“那我们抓紧时间。”女子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床榻。
柯元见状径直走过去，坐下。
女子紧跟着过来，弯下身子。
一对硕果压细枝。
她捧住柯元俊俏的脸，淡雅薄唇将要贴过来。
柯元却只感到一股极为阴寒的气息，很像……柳府的女鬼！
突然，一道青光从门外飞来，化作一把剑身修长的宝剑。
女子反应也是极快，长袖一挥，掀起桌子，挡住了这一剑。
洛沛然从门外纵身跃进来，手中掐着一纸符箓，对准女子投掷出去。
符箓顿时如飞鸟般旋转着贴到了女子胸前，紧接着便有“嘭”的一声。
焰火炽烈。
白烟散去，女子的胸口豁然成了一个圆洞，足有人头大小，边缘焦黑，冒着白气。
可她却笑脸盈盈地拍了拍青衫上的灰尘，仿佛那圆洞并非在自己身上一般。
“公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出来寻欢，哪有带女子同来的道理。”
洛沛然和柯元此刻都很确定，对方要么是妖怪，要么是鬼物。
总之，绝非活人。
女子张开双臂，袖子即刻向两端延伸，轻轻一挥，竟将两侧砖墙击得粉碎。
“呵哈哈哈！”她狞笑两声，又接着说道，“既然这样，我只好将二位，一起招待了！”
剑起，剑落。
女子走得很安详。
只留下一团眨眼便消失的黑气，柯元见过，和兰秀的那团一样。
“看来，又是一只女鬼。”
“而且是一只有神识的女鬼，难怪我的望气术看不出来。”
洛沛然微微颔首，一副“本应如此”的样子。
鬼物的气息与人或是妖那些活物的气息并不相同。
再加上洛沛然是个半吊子，望气术也就堪堪入门的水平，望不出也属实正常。
约莫一刻钟后。
肖武领着一众当班衙役过来收拾现场，例行记录。
柯元也在房间内上下打量，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洛姑娘，你说这女鬼会不会也是被人召回来的？”
“很有可能，但当务之急，是回县衙张贴告示。”
“贴告示做什么？”
“当然是公布豆腐铺子的实情了。”洛沛然理所应当地答道。
一旁的肖武闻言，嘴角止不住抽了两下：“还是不要公布的好。”
“为何？”
洛沛然眨巴眨巴眼睛，清澈的眸子里透出疑惑。
要是真贴出告示，那些买过豆腐的男子岂不是都要遭老罪了。
妻子要责怪他们寻花问柳，朋友要耻笑他们是“亡灵骑士”。
当打之年的男子若是遭受这样的打击，上头和下头哪一个还能抬起来？
而且，买过豆腐的男子不在少数，甚至县衙里都有几个官差来过这铺子。
到时还不闹得满城风雨？
“咳咳。”肖武干咳两声，“还是不要公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