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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了,我不打扰你的清净,告辞。”
睿王微笑起身,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天边的圆月,轻甩洁白的衣袖,快步离去。
临风亭内,陆遥迎风而站。三月的晚风清凉中带着些许温柔,越过池面,穿过凉亭,一缕缕钻入脖颈,晚风的轻抚之中,人更为精神。临风亭,就是在提醒着主人,时刻保持清醒。
三月二十日。午后,庆王慕容灏到达了路月山庄外,只可惜,他费尽心思也只能远望庄门而不得入。路月山庄处于城东山林之中,外围机关重重,阵法遍布,单是隐于丛林中的利箭就数不胜数,更别说山庄正门一带。若无人带路,常人哪怕有九条命也难近一步。
庆王对于此次冒然前来,深感无力。随行侍卫已伤了一半,无奈之下只得停下等待。
申时,路月山庄的正门才缓慢开启,一辆毫无装饰的马车驶出,在庆王一行人的前方停下。
“不知殿下驾临,多有怠慢,还请恕罪……”陆遥掀开车帘赔礼道。
“是本王冒昧,陆遥公子不要介意才好。”庆王勾唇回答。“今日宮宴,本王前来接待公子,还请公子不必拘束,随意就好……”他依然的温和微笑。
“有劳殿下。”陆遥淡淡回应一句,放下车帘。之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向皇宫的方向驶去。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陆遥下马,在整理衣衫后随庆王步行进入。一路上与庆王打招呼的达官贵人无数,对陆遥身份好奇的人也大有人在,而他依旧拒人千里,不奉承,不亲近。
越来越近,陆遥衣袖下的右手手也越来越紧。面上虽无异色,可看到这一座座高墙宫苑,内心却像翻滚的热水,无法平静。
“二皇兄……”
“庆王殿下安好。”
宫墙转角处,一行人从另一个方向而来,陆遥并未注意来人是谁,什么身份,只是微微俯首行礼。不过看穿着便知,来者皆是身份尊贵之人。与之相比之下,本就单薄瘦弱的陆遥稍显格格不入。
“这位是陆遥公子……”庆王介绍道。
感觉到众位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陆遥抬眼看去,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有睿王慕容傲,宁王慕容逸,洛王慕容恪,并肩王世子肖誉,次子肖恒,确实,个个不是平凡之辈。
庆王一一介绍过后,便带陆遥继续向前走去。路过宁王时,他微笑点头,陆遥回之。面上平静如常,只有袖中紧握的右手一直没有放松。
当他的目光移至最后的锦衣男子,也就是肖恒身上时,肖恒嘴唇微张,像是要说什么,陆遥淡淡地扫了一眼,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停留。
身后的一行人也随其后移动,只有宁王慕容逸停了下来,透过人群注视着路遥的一举一动。他紧盯着那远去的背影皱眉深思着什么……突然,眼前的背影与脑海中的影子重叠。
“三哥,你可知陆遥之前是否到过靖州?”他迅速伸手抓住了前方睿王的手臂问道。
思索片刻,睿王才悠悠回答:“他大多时间都在华城,靖州与华城相邻,想必是到过的。”他看着宁王仍旧一脸疑惑,便追问一句,“可是发生过什么事?”
“之前跟三哥提过,靖州有神秘人多次免费为戍守将士提供药材,还有之前的密送情报一事,我暗中查探过,皆出自百草堂。”宁王放缓脚步,回忆道。
“你怀疑是陆遥的人?”睿王悄声询问。
“我暗访过百草堂,却只在夜间看到了一人模糊的背影,今日我……”
注意到畅阳宫门已到,宁王停止了自己的猜测,与睿王并肩而入。但是内心已八分肯定,此人,是陆遥。现在人员复杂,耳目众多,以防万一,只能停止这个话题,到宴会结束后亲自证实。
戌时到,钟声响,宾客入席,宴会开始。
尖细的声音传来,一身明黄密龙锦袍的燕帝携皇后肖氏款款而来,殿内众人高呼万岁跪迎以示皇恩浩荡。直到得到准许,方才落座。
“朕今日在此设宴庆贺并肩王凯旋而归,来,共同举杯,愿我大燕繁荣昌盛。”语毕,群臣高呼“陛下英明”,同饮之后,静等燕帝发话。“与东炎一战,并肩王功不可没,不愧为我大燕战神。”说罢,再次举杯。如此反反复复。
酒过三巡后,燕帝一声“开宴”结束了繁琐的宴前助词。鼓声响,歌舞起,畅阳宫内热闹非凡。
因身份有别,尊卑有序,陆遥的位置排在末位。还是一身青衣,只是不似之前那么随意。一顶银白玉冠将墨发收起,映衬着那消瘦的而又清秀俊美的脸颊,那双低垂着的双眸,暗若深潭。席间,他一直淡然静坐,不攀谈,不搭话。
一曲舞毕,掌声响起。
“陆遥何在?”燕帝想起了肖震之前的汇报,突然出声。
陆遥缓缓站起,迈步。他直视着居于首位虽白发横生,却硬朗健康的帝王。走出的每一步,都缓慢而又沉重。
“陆遥参见陛下……”他屈膝参拜,并未叩头。嘶哑的声音在大殿中飘荡,为这热闹而空旷的大殿增添几分诡异,似亡灵的幽怨,似鬼神的呐喊,一字一句撞击着殿中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