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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州位处边关,与吐蕃国之间频频爆发战乱,云洛深知此行不易。
虽然从小就跟着哥哥一起读书习武,但毕竟在深闺娇养着长大,又有伤在身,这一路怕是不好走。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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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现在最大的热点莫过于南阳侯府的那场离奇大火。
云皇除了大张旗鼓的派人查案,对南阳侯府和新科状元郎的安抚慰藉也没少,修缮府邸、御赐金银、赠送奴仆什么的不在话下。
最起码明面上像是那么回事。
南阳侯特意进宫谢了恩,在云皇面前哭的稀里哗啦。
女儿惨死,南阳侯一夜之间头上的白发都冒出来了,仿佛苍老了二十岁。
看着这个原本异常俊秀、从来默默无闻的侄儿,如今不顾形象的抱着他的腿哭的像个孩子,云皇不免感慨万分,心也变得柔软了几分。
“默儿,快起来!朕知道你心里苦,朕一定会查出背后真凶,为洛儿讨回公道!”
南阳侯顾不得擦掉脸上的鼻涕泡,哽咽着道:“皇上,臣的洛儿乖巧懂事,屹儿也从不招惹是非,就连屹儿瞒着臣偷偷参加科考也是为了不叫皇上对南阳侯府彻底失望!臣是没用,可臣的孩儿是无辜的呀,求皇上为洛儿作主!”
云皇拉不动已经哭的半瘫的南阳侯,看了身边低眉顺眼的小太监一眼。
小太监像是长了第三只眼,忙上前半抱半拉的扶起南阳侯,小意劝道:“侯爷,身子骨要紧!为了贵府小姐的事,皇上几宿没合眼了,您这一哭,皇上接下来又该为您心疼了!”
南阳侯强忍着悲痛,朝云皇作揖告了个罪,被小太监扶到了椅子上。
云皇揉了揉酸胀的腰,唏嘘道:“那个孩子既然是你唯一的女儿,又一直养在侯夫人名下,朕便册封她为郡主吧,着礼部以郡主礼制下葬。”
南阳侯浑身颤抖着从椅子上慢慢滑落,重重的叩首谢恩。
心里的痛却仿若剜心锥骨。
“至于屹儿,他既有状元郎的身份,翰林院便少不了他的位置。便是六部,朕也能为他谋个好差,你且放心!”
进宫这一趟,不就是为了替云屹的前途谋划一二?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一个做皇叔祖的,总不能太过计较。
至于是清差还是闲差,到底还是他说了算。
南阳侯出了皇宫,迎着天边刺目的阳光,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滑落。
拢在袖中的双拳却慢慢握紧,指甲掐进了肉中也丝毫不觉疼痛。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邢部和大理寺轮番查了个遍,江洋大盗倒是逮了几个,结论却不是他们想要的。
南阳侯府从主人到下人再到护卫,里里外外也不过几十人,侯府空置的院落不少,护卫却不多,确实容易被有心之人钻空子。
但问题来了,南阳侯府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府里的主子和下人一个比一个低调,连御史都不愿意找他们的麻烦,满朝权贵,他们又能得罪谁去?
邢部把南阳侯府里里外外的下人全都审了个遍,口供出奇的一致,又简单的出奇。
事发当晚,府里主院的丫环婆子和下人都聚在齐落轩排队领赏钱,因而不知道茗香院走火,等知道的时候大火已经烧到了秋水阁。
茗香院和潘姨娘院子里的下人都在白天得了小姐的赏,结果茗香院的主子和下人一个都没逃掉。
而潘姨娘院子里的一个二等丫环却因为听到了动静,出了秋水阁没多久就死在了路上,胸口的刀伤是致命伤。潘姨娘向来就歇的早,也躲过一劫。
府里的护卫是换班轮值的,当班的护卫和外院负责杂扫的几个婆子全都遭了凶手的毒手,其余的护卫远在西厢院偏房,他们发现大火的时候已经无法阻止火势蔓延了。
最重要的是,府里的下人没有作案动机。
纵火案毫无进展,云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云皇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但他知道别人会怎么想。
越是查不到凶手,对他这个皇帝越是不利。
他不能放着南阳侯府的这起纵火行凶案不管,又不能对南阳侯府过份示好,有一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眼看南阳侯府郡主的三七都过了好几天了,邢部和大理寺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云皇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安慰南阳侯父子俩。
从琼林宴上出来,云屹再一次进宫是四十九天以后。
据说人死后过了七七,就投胎转世了。
云皇算是看着云屹长大的。
这个侄孙在一众皇子皇孙里并不出挑,除了长相更为俊美,性子更为恬淡,他看不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也看不出他刻意隐藏了实力的痕迹。
但这一次他的文章被内阁送到了他的面前,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果然还是看走了眼。
他想要重新正视这个侄孙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丝异常。
这孩子的神情太冷了!
眼里像是沉了一潭寒冰,没有一丝感情,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的阴冷和孤寂,他甚至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杀气!
他细细的审视着云屹的表情,试探的问:“屹儿,靖王想举荐你去吏部任职,你意下如何?”
云屹后退一步,跪在了地上:“云屹想做夜枭,请皇上恩准!”
云皇手一抖,手里的茶水洒了一地。
“你、你说什么?你要做什么?”
云屹缓缓抬头,冰冷的眸子里透出一抹决绝:“求皇上成全!”
云皇站起身,背着手慢慢走到云屹面前,躬身看着他的眼:“屹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屹勾了勾唇角,迎上云皇的视线,一字一句道:“云国历代皇帝身边的暗卫组织,夜枭,一生只做皇帝想做的事,杀皇帝想杀的人,不受律法皇权的约束庇护,被天下人视之为邪魔,避之为祸水!”
云皇眼眸微眯,“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夜卫会有什么下场,朕都不一定能够护的住你!”
“那么,敢问皇上,您是答应,还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