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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笛醒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大米粥的清香,她以为自己做梦回到了湖城,妈妈在厨房煮粥,懵懂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贺扬家。她赶紧下床走出大卧室,抬头看客厅的闹钟,已经快九点了。
贺扬果然在厨房里忙碌,越越也站在厨房门口和贺扬说话。陈笛想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又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洗脸,蓬头垢面得很难为情。这可是第一次被贺扬看见自己起床的样子,绝不能给他留个坏印象。于是陈笛就放轻了自己的动作,朝卫生间走过去。
谁知贺扬还是觉察了她的行动,从厨房走进客厅,看着她说:“起来了!”又笑着说:“你可真能睡,真是一只睡猫。越越都醒来好久了。”
陈笛越发地囧了,随口解释“不胜酒力,不慎睡过头”,就连忙躲进卫生间,迅速照了一下镜子,看看自己原始起床态是否不堪入目。欣慰的是头发还没有那么凌乱,不直接凑到脸上看还能见人。她也纠结了一下,是直接去厨房给贺扬帮忙,还是先洗漱,把自己给捯饬好了再正式示人。随后在勤劳和形象之间,陈笛还是选择了形象。好在用的时间也不算长,十来分钟就焕发着光彩出来照人了。
贺扬和越越已经坐在餐桌上,注目着陈笛从卫生间门口走到餐桌边,坐下来。
贺扬递上了筷子,说:“尊贵的女王,请用早膳。”
“什么鬼!”陈笛笑了,快速扫了一眼餐桌,说:“好勤快呀!这早餐够我们一周的品种和数量了。”
贺扬笑了,说:“我好几年没有正儿八经做过一次饭了。这电饭锅也是前几天新买的,原来的放了好多年没有用,也不太像样了。这粥就是新电饭锅做的,第一次启用,效果真好。”他又指着桌上的早餐说:“包子和米糕都是昨天买的速冻食品,煮粥的时候一起蒸了一下而已,玉米倒是现煮的,迷你油条是现过了一下热油,榨菜、海带、萝卜干都是现拆了包装上桌的,我也就炒了个鸡蛋,凉拌了个黄瓜,洗了点小番茄,杯子里倒了点牛奶,摆上桌子倒好像很丰富的样子。哈哈!”
陈笛也笑,她说:“别小看这些,都是劳动,都是心思,能摆一桌,就是费了心的。这么一比,我就很惭愧,平时我家都不烧粥,我嫌费时间,我们都是烤个三明治,煎个蛋,或者蒸几个包子,煮个蛋,太偷懒了。”她又搂了一下越越的肩膀,给她一个抱歉的表情。
贺扬说:“你上班忙,来不及呀。早上赶着出门,出门前一个人做这些事,自然忙不过来。我这不是放假在家里么,再者难得你们来了,陪我吃个早餐,容我表现一下。”
陈笛向贺扬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就端起碗来喝粥。那浓淡适宜的米汤入口,陈笛心里又是一阵温暖和甜蜜。她不知道贺扬几点起来做饭的,昨晚分明是他在自己后面洗澡睡觉的,又是第一个起来的人。他真是一个过日子的人。可他却没有家!
“吃点鸡蛋”“来块米糕”“来根小油条”。贺扬一边招呼陈笛和越越吃饭,一边又和她们商量吃好饭去哪。他说建议今天白天去远一点的景点或游乐园,晚上回来看奥体公园的夜景。野生动物园、北京大观园、石景山游乐园、百望山森林公园、上方山森林公园、香山、BJ植物园、戒台寺、潭柘寺、凤凰岭、龙庆峡、青龙峡、长城、十渡……贺扬一口气说了很多景点,等陈笛和越越选。越越对这些都不是很了解,小时候去过的地方也忘得差不多了。贺扬就给她简单介绍了每一处大致是什么内容。越越还是没有主意,最后陈笛拿定了主意,她选了十渡。游乐园肯定人多得排不上项目,野生动物园越越已经不感兴趣,寺庙也是,峡谷最好大夏天去,长城和香山都是她和陆绍晖一起去过的,她的小九九是与贺扬一起去不同的地方。
贺扬笑着说:“笛子,你可真会选,一开口就挑了BJ最大的自然风景区。”
陈笛不想自己的小心思被贺扬看破,就说:“那当然,我一向眼光独到,品位不俗。”
贺扬说:“严重同意。对吧?越越。妈妈眼光好,就挑了你做女儿。眼光好,才挑了我……。”他看见陈笛瞪了他一眼,又赶紧补充说:“带你来我家。”
饭后陈笛站起来收拾桌子,又要去洗碗,贺扬不肯,陈笛坚持,说:“咱们分工合作,齐头并进才能提高效率,我洗碗,你看出门要做什么准备,去十渡要怎么走,需要做个功课么?”
贺扬没有再阻拦,陈笛麻利地端了碗筷去厨房洗了,又擦了桌子。贺扬拿出旅行双肩包,装了瓶装水和各种零食水果,又把相机和电池装好,去告诉越越准备出发,提醒她涂好防晒霜,戴好防晒的帽子。
出门时差不多十点了。贺扬一边开车,一边和后排的陈笛和越越聊关于十渡风景区的基本情况,又说十渡风景区实在太大,绵延几百公里,一天肯定玩不过来,征求她们的意见,重点选哪几个去玩。十渡在BJFS区的西南部,与贺扬家的北四环差不多是斜对角的方位,汽车导航给的路线在陈笛眼里相当复杂,她也不知道贺扬是怎么认路的,陈笛不会开车,BJ的环城路她看着就眼晕。好在路上还挺顺利,两个小时就到了。贺扬说或许因为他们出门晚,反而歪打正着地避开了假期出行高峰。
一进景区,空气清亮湿润的,满目群山翠绿,四处鸟语花香,都让陈笛倍觉喜爱,忍不住自夸选了个好地方。越越看着清亮的拒水河,也兴奋地抒发起来,把路上贺扬给她们讲过的十渡的来历复述出来:“从前,在古代的时候,这条拒马河水很大,但是呢,河上不能架桥,只能靠渡船,所以河水拐弯进一个村庄就有一个渡口,共有10个弯,也就有10个渡口,所以就叫十渡了。”
贺扬说:“我们越越记性真好。那你还记得十渡有什么典型的地貌么?”
“喀斯特岩溶。”越越说。
陈笛说:“越越你知道喀斯特岩溶地貌的特点是什么?妈妈都不知道。”
越越摇着小脑袋说:“我不知道。”她的表情有些着急,好像不知道这些今天就不能好好玩似的。
陈笛笑着说:“没事,让贺扬舅舅告诉你。他应该知道。”
贺扬一下子慌了,难为情地说:“我也不知道。”又解释道:“我平时也不关注这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好几年没有出来玩了。也不太了解地质地貌。”
陈笛继续笑:“这帝都的东道主到底是底气粗,当向导都能随意地上岗。”
贺扬越发急了,想解释又哑口无言。陈笛又是一脸坏笑。贺扬终于意识到自己又被陈笛摆了一道,趁越越没有留意,偷偷捏住陈笛的手,低声说:“你就给我坏,你给我等着。”
陈笛说:“有些人狮子大开口。吵着要给十岁的孩子当叔叔,还要当什么……却忽视了现在孩子的好奇心……”
贺扬自嘲地说:“还真是,没有想到给小朋友教知识就是个套娃,大人自己得穿透学透才行。”又说:“我真是惭愧。去上海,你带着我走到哪,都给我讲得清楚明白,我还是学习不够。不过你别对我放弃,给我机会,让我学习,提升好不好?”
陈笛看贺扬那副认真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了,连忙说:“我就开个玩笑,逗逗你,你别当真啊。”
“你又逗我。吓死我了,生怕你又笑我没有文化,看不起我。”
陈笛继续笑,没有说话,却悄悄抓了一下贺扬的手。肌肤触碰的那一刻,两人目光也互相奔赴,热烈地相拥。
在景区里游览了一个多小时,贺扬提议先去吃饭再玩项目。三个人就去村子里吃农家菜。凉拌河菜、水芹菜泡的酸菜、山蘑菇、虹鳟鱼、炸小鱼、炸花椒芽、情人菜……贺扬让饭馆的人把看家菜式报了一遍,又差不多照单全收地点了。
“情人菜?还有这个名字?”越越好奇地说。
贺扬赶紧问服务员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服务员也笑笑,说不出个所以然。贺扬有点囧,陈笛想起刚才喀斯特地貌的事儿,忍不住偷笑了,又连忙说:“说不定人家就高兴叫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不用太纠结。”贺扬马上一脸松弛,热心地招呼越越和陈笛多吃饭,多吃菜,吃饱了好好玩。
吃好饭去龙仙宫大溶洞。越越从来没有去过溶洞,自是兴奋。陈笛也是从前跟着陆绍晖去过金华和宜兴的溶洞,这次来BJ的溶洞,更是感觉颇为不同。龙仙宫大溶洞洞口高510米,洞外重峦叠嶂、气势磅礴,洞内凉爽清心,让人忘却俗世。贺扬倒是有点不自信,一边保护着母女俩的安全,一边又问她们是否喜欢这里,十渡的项目很多,他不知道自己推荐的溶洞是不是成功。陈笛在贺扬身后,悄悄说:“放心吧!你带我们去的地方,我们都喜欢。”贺扬听了,备受鼓舞,越发热心又细致,一会儿护住越越,一会去牵陈笛,一路忙不迭地。
从溶洞出来,休息了一会儿,贺扬说:“拒马河漂流是十渡旅游的灵魂,我们要不要来个直击灵魂之旅?”
陈笛有点犹豫。她怕排队的人太多,很浪费时间。但是越越却很积极。贺扬看看陈笛说:“要么我们就去排一下。过节人总是很多,但这就是过节欢乐的一部分吧。好在我们三个人一起排队,还能聊天。”
陈笛想想也对,过节出行无论去哪里都是人山人海,在这人山人海中,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排队也算是相守的一种形式。三人来到漂流点,排进了前行的队伍中。虽然还是四月的最后一天,太阳下站着走着,竟是又热又晒。贺扬时不时提醒大家喝点水,又问她们要不要再涂些防晒霜。其实陈笛和越越戴着太阳帽多少能遮阴,倒是贺扬没有任何防护,又容易出汗,长袖体恤的前胸和后背都渗出了汗,额头脸颊上也有大颗的汗珠滴下。陈笛忍不住伸手替他抹去汗珠。贺扬就趁势抓住她的手,凑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一下,又赶紧放开,以免被站在他们前面的越越回头看见。好在还不算太夸张,排了一个小时也就轮到他们了。三个欢天喜地地穿上救生衣,上了漂流船,顺着水势而下,在平坦舒缓和湍急险滩中切换体验惬意和刺激。的确,有时候陈笛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由自主地尖叫。越越就笑话她胆小,贺扬刚想跟着越越笑,看一眼陈笛就连忙忍住,伸手揽住她以示安慰和鼓励。
回到市区已经快八点了。贺扬直接把车开到奥林匹克公园停车场,下来先去吃晚饭,饭后就在奥体公园散步,看夜景。贺扬一直向陈笛和越越强推奥体公园,他说可惜〇八年奥运时还不知道陈笛在哪里,否则一定会买票请她们去BJ看奥运会的比赛。说起当时的盛况,贺扬掩抑不住的自豪和骄傲。他说奥运会没有赶上,无论如何,奥体公园要去看看,这是BJ近十年的第一地标。
夜幕下的奥体公园的确是个休闲散步的好地方。空间宽阔,绿地环绕,场馆雄伟,灯火辉煌,热闹处人声鼎沸,幽静处但闻虫鸣。贺扬给越越买了只一闪一闪的发箍,又买了荧光棒给陈笛和越越拿着,引领她们参观鸟巢、水立方、玲珑塔、奥运塔、志愿者纪念碑、圣火传递雕塑、人塔雕塑、中轴景观大道……
走过鸟巢时,贺扬说:“那时候我们在鸟巢里施工,那个场面才震撼,好多家承包单位一起进驻施工赶进度,各色的工作服和安全帽,特别壮观。”
“是么?贺扬舅舅,你还参加造鸟巢啊!”越越兴奋极了,小小的圆脸蛋上写满了敬佩和骄傲。
陈笛不知道是被越越感染了,还是和越越一样为贺扬参加过鸟巢的建设而骄傲,她仰头看贺扬,眼神里郑重地捎去自己的敬慕,又晃动着手里那两根荧光棒,对越越说:“我们向贺扬舅舅致敬”。
越越也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荧光棒,说:“向贺扬舅舅致敬!”
贺扬瞬间就难为情起来,他没有料到自己一个平常的施工项目竟然在三年之后得到陈笛和越越的赞扬,又怕自己有邀功之嫌,就略带点夸张地说:“你们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三个人都笑起来,笑声穿透了春夜的天空,与凉爽的微风相拥而舞。
回到家已经十点。越越进门就去洗澡。贺扬在客厅吻住陈笛,低声说:“宝贝,中午那个情人菜,我结账的时候问了店主,原来是叫荏青菜,十渡的一种野菜,后来被一个老板改名为情人菜,倒是很好听,也适合我们今天的身份,对吧?”
陈笛回吻了贺扬,说:“你真认真,搞得清楚明白。”
贺扬说:“我要向你学习,要有刨根问底的精神。”
陈笛又去抱住贺扬,说:“今天我见到了你参与建设的第二件作品,我……”陈笛一时抓不住恰当的词,有的语塞。
贺扬就吻她,问:“那你喜欢么?宝贝?”
“喜欢。”陈笛斩钉截铁地说:“这是你的一部分。以后我要是再来鸟巢,我会记得我的贺扬参加过它的建设。”
贺扬又是一阵悸动,他不由自主地把陈笛搂得更紧。我的贺扬!你的一部分!参加过它的建设!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鸟巢的建设是个庞大的工程,成千上万的工人在干活,无数个像他一样的项目经理每天在现场奔波,可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甲方没有,上司没有,同事没有,分包单位更没有,他们耳提面命的都是进度和质量,还有成本,没有人在意他这个渺小的结构工程师也为恢宏的鸟巢建设流过汗。贺扬甚至在猜想,如果陈笛看见他戴着安全帽灰头土脸地泡在工地上,寝食没有定数,会怎样?她会心疼么?会像在十渡那样为我擦汗么?会叮嘱我抓紧时间吃饭么?他一定不会像他的前妻一样抱怨他不着家,嫌他工作十几年,连个公司高级管理层都不算。
贺扬心头一热,说了句:“我爱你,笛子!永远!你是天使。”
陈笛没有说话,她把头偎在贺扬胸前,手从贺扬后背绕过,紧紧环住他。
“今天开心么?”贺扬又问。
“嗯!第一次去十渡,心心念念好多年了。今天终于实现了,关键是和你一起。你做了向导。”
“宝贝,你知道么?我也是第一次去十渡。到BJ整整二十年,我竟是第一次去,以前只是听过,从来没有去过,因为你,我第一次去了十渡。”
“真的么?”陈笛欣喜地问,就好像贺扬在说,我没有交过女朋友,没有结过婚,就好像自己也一样。
“真的!所以我今天特别激动,傻乎乎的,是吧?”贺扬说。
“我喜欢。”陈迪说。“贺扬,我们有了共同的第一次。”
贺扬又吻了陈笛,说:“上海欢乐谷也是,雪夜的吹雁湖小白人也是第一次吧?汽车里接吻算不算?”
“算,都算。”陈笛点头,又忍痛割爱地离开贺扬的胸膛,随时等越越洗完澡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