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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到了外面,踏着规整的石板路。姜川不禁有些为这美丽的盛世景象而哀叹。连中科医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了吗?
但是,现在自己这副样子就算是太平盛世,又能如何?仰天抬起那仅有一只的空洞眼睛,天上的白云固然美丽。但若身边全是雨云。那剩下的一片白云。作为异端又如何自处?
姜川看着自己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有何处能容得下自己?但他还是觉得先去吃碗饭比较好,至少是死后的第一顿饭。光吃营养液固然能补充大量的能量。但他还是希望自己能以人的身份活下去。更况且,这营养液总让自己产生一种自己是实验体的不妙感觉。
拖着自己疲惫的灵魂,姜川一步一瘸的沿着马路走着。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但这条马路真的很宽敞。似乎自他出来后,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宽敞、平整的路。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人味”也变重了?而且,他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他是真的饿了,他和旺财都十分拒绝营养液这种食品。姜川本就是绅士,像禽兽一样同食如此之物自然接受不了。而旺财更是对这种像是食物,又仿若胶水的物质更是接受不了。
他嗅着这个味道向前爬行着“旺财!把触手收回去!”看到面前这个有点清俊的青年,他正想仔细端详谁知这个少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竟倒头就睡!姜川内心是无语的。但看着那清俊的面容,肥嫩多汁又有嚼劲儿的肉体时,他真的想说“兄弟你好香!”但作为一个绅士,他选择把头扭向一边。
谁知。刚转头一枚子弹。正径直飞向他的左肋!还好,只要不打到大脑。他姜川应该是不会死的。这是他几百次实验得出的结论。子弹刚没入他的身体,确实激起了血肉横溅,但不久便杳无消息。瞬间,他的眼睛涌上一丝猩红之色。“枪?你?枪!”他已经难以保持清醒了。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反应如此之大,但这种愤怒还在不断的蔓延。旺财似察觉到了姜川的愤怒。身后不断伸展出粗大的触手。甚至因为能量不够,一瓶营养液直接在体内爆裂。飞溅的玻璃碎片射出身体。但这个少年很幸运,这些碎片仅仅有一枚划过他的左臂。“能遇到我,你是幸运的,但同时你又是不幸的。”
姜川并未直接动手。只是向前数步忽地从他的七窍钻入他的体内,却没有一丝鲜血流出。而少年的皮肤下仿佛被不知名的血肉所撑起,一时之间竟看起来有些怪异。而这些东西在他的体内,他自然不会好受。“啊啊啊——”痛苦的声音绵延而出,这是发自灵魂的感慨,对痛的深刻感受。但不一会儿这个声音越发微弱。转而发出另一道声音。“剥皮可真不是一个简单的活”姜川发出感慨,同时他也开始总结了起来。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大的感受?让如此愤怒的情绪瞬间充斥。
所以我死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这副已经有了人样的肉体,姜川顾不得那么多,他首先打量起这副肉身。
高挑的细长眉毛,清俊的面孔,嫩白的小脸。以及一头浓密的秀发。当真让姜川十分羡慕。再回想起之前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显然这副清俊的样貌显然更得姜川的心,该去吃饭了。没错这清俊少年。体内的部分他根本没有消化,吃自己还能下得去手。但这个无辜的少年尽管拿枪准备射杀自己,并且自己确确实实是一个怪物。
“旺仔…触手收起来…”此时姜川已经有了三只眼睛。他觉得不管怎么说让旺财一直身处黑暗之中,他并不忍心。包括之前这一只眼睛也是他和旺财轮番使用的。让他担心的是旺财会不会经常用触手把眼睛掏出来,这样想来还挺不卫生的。我两只眼睛,旺财一只,很合理!
继续向前走着,一股飘香缓缓钻入他的鼻腔。抬头望去,是人挤人的壮观场景,他随便站在一个角落。向前展望,一个人竟然在前面施粥!如今这个人人吃得饱饭的时代,真的会有人放下脸祈求施舍吗?但令他惊讶的是,此时场地上的上千人竟不约而同得朝着同一个方向下跪而所对方向,正是那锅粥的方向。太疯狂了!此时,所有人都跪着,这个唯一的异常倒也显得莫名的显眼。所有人的目光竟不约而同地转向了自己,姜川只觉他们的眼神都无比的相似。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而且他们还给姜川一种感觉。不是活人!!!
就在姜川在内心取舍到底是先吃一碗粥再走,还是直接走做选择时。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向他前进了一步。这诡异的场景竟产生一种庄严的肃穆感。姜川立马也向那锅粥跪了下来,其他人才不约而同的转回原来的方向。这是什么诡异的地方?自己只不过是想吃顿饭,怎么来了一个这么奇葩的地方?警察叔叔!这里有人搞邪教活动你不管一下吗?
他静静的看着那些人整齐的排着队走上前,打了一勺粥便安静的退到了空地。他也紧随其后,毕竟他也饿了。其实据他感觉,生者是没有饿这个概念的。但从精神上来讲。此刻他确实饿了!就像所有人都知道只吃大米饭和维生素粒,就可以极其低廉地活着。但他们还是感到香甜地吃着地里种的蔬菜,山里跑的肥猪。美其名曰:这样更健康。但至于健不健康,又有谁知道呢?打粥时,他抬头看着打粥的人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他没有任何的五官。不!不只是没有五官的问题!要不然他不会感到如此恐惧!这里!这里很危险!他很想迅速逃离!
但这碗粥真的好香!不知不觉中,他竟完全被这碗粥所俘获。静静的跟着他们打了一次又一次粥,而那碗锅里的粥仿佛永远也吃不完一样,直到第十次打粥时。旺财才把他唤醒,简单的巴掌,极致的享受。惊醒的姜川看着其他人。他们的肚子早已被撑得鼓鼓胀胀。有些甚至已经被撑破,肠子里的粥,胃中的粥,刚喝进去的粥。一点点从那个撑破的伤口上流出,但他们仿佛没有痛觉。只是机械而又重复的吃完粥,打粥,再吃粥。而他们浑然不觉自己的样子有些奇怪。而姜川也不得不跟着这个循环走,因为只要他离开这个队伍。其他的人就会诡异的盯着自己,仿佛自己只要退出这个行列他们就会冲上来将自己撕碎。他们的眼神里的怨毒绝不是假的!
但姜川的肚子永远不会被填满!所以这是他补充能量的好机会。他装作已经被俘获的样子,像其他人一样机械地向前走着。直到第三十遍时,所有人竟不约而同地将粥直接倒入嘴中。甚至有些人的碗已经不知为何已经不见,只是用手没有丝毫偏差地接着滚烫的粥。用手的直接把手中的粥塞进了肠子之中,脸上露出无比陶醉的享受。这其中有男的有女的,甚至有小孩和老人。面容各个不同,但却让姜川觉得他们是一个人,完全一样的一个人。
那个施粥的人忽而站起身子。原本并无五官的脸上,忽而出现了一张脸。那脸在现场所有人的脸中不断切换最后定格在这一张脸。最后的这张脸仿佛汇聚了所有人脸的特点,但姜川根本无法准确描述他到底长什么样,他站直身子呆愣了一会儿。
随后不知是什么东西进入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各个部位被不同程度的撑开。各处皮肤甚至被撑破了,甚至露出了一些血管。这样子姜川相信,这并不比自己刚出实验室好一点。甚至还更骇人。
“赞美我们的新神,烈日终将落幕,黑夜终将迎来黎明,知识拥有尽头,但祂不会!赞美我们永恒的新神!!!”说着,把双手放在胸前,右手握拳用手背拍打左手手掌。完了!真的闯进邪教现场了!姜川不由内心有点害怕,他不会拉我进去干传销吧?但还没等他转身离开。所有人都同时开始颂唱,样子无比骇人,此刻姜川身边早已是血肉为毯“无尽的烈阳终要落寞,黑夜的美丽无人领会,黄昏的余晖仁在挣扎,仁慈的新神,自由与平等的新神,你将带领我们走向新的世纪……”
第一段即将落幕,众人中。有人砍下了自己的手掌(尽管姜川并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拿的刀)但在对比那些拿着枪对准自己胸口的人来说,这倒也显得十分正常了。那些血肉掉到地上,竟慢慢附着于地,为这个血肉之毯更添一份厚度,更添一丝柔软。但这只让姜川觉得恶心,发自灵魂的恶心。他觉得不能让他们唱出第二段,否则一定会有可怕的事发生!“歌…难听…难受…”旺财感到万分痛苦。不是旺财怎么听个歌还给你听吐了,但此时姜川不得不承认事情不对劲起来了。这事儿可能不只事关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