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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妖国。
炉鼎司香房。
大约近一个小时,雄驴从香房出来,坐地吐纳气机,将采补的癸水修入人境。
紫色气环冉冉升起,围绕雄驴游走,气环中闪亮星星,烁烁碎点,像是天上无尽星辰在移动,又还繁复大小幻变,炽盛夺目。
雄驴也随之幻大幻小,幻有幻无。一瞬间头大于屋,一瞬间腿长于路。一瞬间披一身银光,一瞬间通体透明,见到腹腔内脏。
一屋子少男少女哑然失声,惊恐中,又看到雄驴向着人形祭祀,取下自己的头,呈上虚间神位。
取下头的雄驴身子翻滚,这一刻它是痛苦的。在这痛苦挣扎翻滚中,袅袅香炉飘出烟雾,幻化出一幕幕人境图案。
那人境图案是少女之前的生活场景。她的家在东北松花江畔,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她走出她家那漂亮的小洋楼,身后跟着一个小弟弟,还有一只金毛犬。
她不幸的那一天是一个大雪天,就在她从学校回家途中,已经看得见家的时候,一团雪雾刮来将她裹成一个雪球滚走。
被掳到兽妖国的少男少女有各种各样的到来,唯独玄武的到来最难启齿。
无头雄驴在人境图案前不停叩拜,任其颈项的血滚滚涌出。
一部分少男少女晕了过去。
祭祀完毕,雄驴双蹄托起它的头放回到颈项上,流淌到地上的血,被一股风掀起,成一飘带系到雄驴颈上淡淡消失。
这一番人境祭祀很成功,雄驴回到颈项上的驴头变成了一颗人头。仅管这头驴还是四支驴蹄换替而行,身子还是与地平行,可它看到自己已修进出了一颗人头,满意离去。
雄驴走后,才敢有人去香房将少女扶出来。
被献祭了人境的少女奄奄一息,披一头乱发。玄武见她时还姣好如月,此刻已是残花败柳一般。
万恶的兽妖——玄武心里埋下灭它的誓言。
布布来到玄武身旁。
“玄武,我有话告诉你。”
村长一定万分焦急的在寻找她。如果媞玛能救他逃离,他一定要带上布布。
“你说。”
布布依偎近玄武,想说的话没有组好词,憋涨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玄武悄悄对布布说:“你先安稳下心,等媞玛得到乾坤棒后就可以逃离这里,我带你一起走。”
布布不信:“媞玛怎么会放你走?她一定是骗你。她刚刚采补了你,一定是逗你开心,给你一个幻想。”
玄武纠正道:“你与他们一样认为我进了香房,被两个女妖采补了。其实没有。第一个女妖企图采补我,媞玛来吓跑了她。”
布布怀疑说:“媞玛难道没有采补你?”
玄武干净的说:“媞玛不会采补我了。我告诉她我是苍穹使者,鼓励她与我一块儿离开兽妖国,一同去做功勋。在玉帝那帮他美言,列她为仙班。她答应了。在我看来媞玛是一个善良的女妖。”
玄武小心问:“你被采补了?”
布布说没有。但她被强迫吃了癸水丹。
癸水丹吃后要不了几天,她就要被兽妖来采补。
玄武拿出媞玛给的封号牌,交到布布手上:“这个是媞玛的封号牌,亮出这块牌,其他兽妖就不敢来采补你。我当时就是这块封号牌,把第一个女妖吓唬住的。媞玛是兽妖国的二公主。”
布布接过封号牌问:“给了我,那你呢?”
“我们共用。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玄武问。
布布翻着眼白飘了玄武一眼,羞羞低下头,声音小的快要听不清是说什么了:
“我……刚才……是想告诉你……我是想把我完好的……那个……今晚……把那个给你。我反正是要被采补,保不住了不如给你,我心甘情愿。”
那个?什么那个?
玄武摊开手:“是什么?拿给我看看。”
布布有两秒的凝固,三秒的僵尸,看到玄武当真是没听懂“那个”的含义,还伸手向她要。
这呆子让她想笑,但又想哭。情绪里升起一股羞愤。
就一掌将玄武的手打开。
晚上,全屋子少男少女在床上成双成对,随意的组合。
这样一个环境,他们生死未卜,孤独袭来,抱团给颤栗的灵魂取暖。
谁看上谁是一瞬间的事情。谁躺到谁的床上,进入谁的怀抱,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他们狎昵,应付当前的不幸。
这些玄武应该是看到的。
所以。
布布挤上玄武的床,抱紧玄武,热辣的嘴唇贴上后,木纳的玄武说不出话。
玄武让布布紧紧抱着,没有反对,也没有不适。人处在无助的环境,总是会设身处地的同病相怜。人的善,在这种时候是储量最多的时候。人若是强大到没有困境,就会嚣张作恶。
让小姑娘缓解害怕和孤独,玄武认为是作为天使的责任。
布布是大井村好看的姑娘,可玄武没怎么看。他突袭的生长速度,让他没来得及。
凡人身体的功能和意识要岁月积累慢慢形成。玄武一夜间脱奶就到了七八岁,然后不久,又十六岁忽然站在货几倍易多叶面前。站的时候,裤子衣服都短了一大截。
身体意识和功能,赶不上突飞猛进的骨架躯肉快进,形成空洞,在这方面就是一个空白。
当然,玄武自己清楚他不是白痴,只是仙性没唤醒而已。
大井村与布布同龄的少年围着布布打转的时候,布布在认真的看玄武,玄武一点儿都感受不到。
布布湿润的喃喃道:
“我看你的感觉像三月。我们还能不能回到大井村?要是能回去,我一定不是光偷偷的看你。要约你去你家的花果山,躲在你爸爸种的那一片果林里,捉蛐蛐。”
“树林子里有蜂子。一次我让峰子叮了,手膀子肿了好几天,弯不了,一弯就痛。就一直端了好几天。”玄武说。
“我不怕蜂子。”布布口气淡香,如山间流水潺潺,从苔藓上慢慢滑过波纹。
这是玄武有生以来与一个女孩如此紧密的在一起。但他认为这是一种责任。
“蜂子不是你怕不怕,它的毒素不可小觑。一只蜂子可能只是让你胳膊肿几天,如果被多个蜂子蛰了,可能会死人。”确实,他家花果山上的果林里每年的初春会飞来很多蜂子。
“只要是死在你怀里。”
这个晚上,布布说的都是情话,玄武说的都是道理。
他们在锁碎的杂谈中看到月光从窗棂漫进来,在屋里镀一层银白,轻柔而安宁。月光走着,移动着,他们变白。到了月光退出了屋,他们变黑。
屋里少男少女虽然很特别,还有节奏,玄武却很镇定。
潮湿的布布把控有难度了,她扭曲,如蚯蚓,在玄武怀里如狗尾巴草在秋风里的摇曳。
玄武问她:“你在干嘛。”
“干……”
玄武没听懂:“狗尾巴在秋风中的摇曳是苍穹虎头山那季节最好的风景。它们不是一根两根,集体的一大片一大片,小风吹过,它们朝一个方向躹躬。”
布布动了动。
“我的石头干爹旁最是长着这种草。秋到了冬,它们毛茸茸的里面掉下种子,藏进土里,等待来年季节的到来。它们掉了茸毛,坚持在寒风中站立数天后,纷纷倒下。这时,是秋最萧瑟的时候,也是师父心情最不好的时候。我想我师父了。”
玄武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会低下头。
“他老想死。说死后魂会把他带到下一站冥。他想去哪里旅游。说那里的冥女能歌善舞,挺胸抬屁股,师父骚得很,跟母老虎不清不楚。”
玄武自言自语,不知道自己还回不回得去苍穹。
兽妖国的夜晚令人惊悚,野兽叫声在咆哮,在嘶吼,这种人境修炼的气氛如同在梦魇里遇鬼,布布就更紧的抱住玄武。
片刻的安静后,听见不只一个少女在呻吟。
布布热烈地说:“他们在做事情。你要想的话,你就对我做,我愿意让你做。”
玄武没有反应说:“布布,我知道你是被环境逼得要这样,我告诉你,我们真的有可能逃离这里。”
玄武没有像大屋里的少男少女对以后失去寄托,任由身体本能滋润痛苦灵魂。
仙性没有觉醒的灵魂,布布呼唤不醒。
直到布布渐渐松软开她的拥抱睡去。
月下,一道影子在诵经阁的小树林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