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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常决定最后一次找胡莱:“就算朋友没得做,今天也要把话给他挑明了!”
奇怪的是,吴常把胡莱平日风流快活的地儿都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他的踪影。
“难道他吃腻了山珍海味,去了哪个不出名窑子尝鲜?就不怕得了害人的病?就算他胡莱灵丹妙药再多,也经不起这么胡来吧?”
吴常还真就跑到了平民柳巷,捏着鼻子转了一圈,结果还是没找到。
“奇怪,怎么没了影?算了不找了,反正。他被那孙小雨迷得神魂颠倒,肯定还会去醉花楼。我就在那儿守株待兔,就不信他胡莱不来。”
吴常刚走出巷子,就听到对面人群传来一阵骚动,“抓贼啦,抓贼啦!”
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蒙面壮汉捂着包袱,正慌不择路的逃窜。
见状,吴常掐指一弹,一枚铜钱瞬间打在那贼汉的膝盖上。
贼汉“啊”的一声,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众人一拥而上,扯开贼汉的蒙面脸罩——咦?这不是那个土酒小奸商王贵吗。
“你为什么偷东西?!”有人愤怒质问。
王贵趴在地上,羞愧得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倾听费心,出气要紧。众人见王贵不说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吴常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这王贵平时虽然有些奸狡,但也不会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来干偷鸡摸狗的事吧?他赶紧上前阻拦:“大家先别急着动手,让王贵把话说清楚。”
众人只是为了出一口气,如今有人来劝,纷纷停下。
王贵被打的鼻青脸肿,他扶着地面艰难撑起身来,哭诉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儿子被飞燕帮给抓走了。要是今天还不上利息,就要对我儿子下毒手啊!”
原来,先前这王贵的土酒生意越做越大,向熟人借了些银子扩大经营。不承想,那借条竟然落到了飞燕帮的手里。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王贵立马去还,那燕子却说:“今日不宜还钱,择一良辰吉日再来。今天的利息,就先算到本金上吧,不急。”
这钱,王贵想还都还不了,本金翻到异地惊天,利息可谓是日新月异。他走投无路,去报官府。可他忘了,这飞燕堂跟官府是穿一条裤子的,此举如同叫人手足相残,究竟是何居心,上大板!
三十板下去,王贵可算是开窍了,不就是看上老子的土酒铺子么,给给给,都给。
转了店铺,他火速带着儿子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可还没跑到城门,他儿子就被燕子给抓走了。
那燕子说:“想走?你经营生意这么多年,总还有些底子吧,交出来,不然你儿子没命!”
王贵仅剩的一点路费也被他榨干吃净,如今实在没有了,为了宝贝儿子,就到这平民地界偷抢来了。
听完王贵的哭诉,众人唏嘘不已。
没有人敢说飞燕帮的不是,要是被燕子逮到,那可不仅仅是要钱那么简单。
吴常平日里赊过王贵几回酒钱,也算是有点交情。听到他这般遭遇,摇了摇头,心想:“唉,闲事莫管,饭吃三碗。世道不好混,顾好自己就已经不易,谁还顾得上别人?活着要紧。”
说罢,不再理会目光呆滞、像死鱼一样瘫软在地的王贵,自顾自的朝着醉花楼走去。
醉花楼。
吴常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胡爷大气大合奏”,好不潇洒。
他找到躺在美人怀里的胡莱,没好气的说道:“胡兄,你白天去哪里风流了,怎么哪都找不到你。”
胡莱轻松道:“我上午送李铭出城去了,就上次吃饭那小子。”
“哦,想不到胡兄对他还蛮上心的嘛。”吴常的语气冷淡。
他还想劝,却被胡莱硬生生打断了:“吴兄来得正好,这个就是我上次说的孙小雨,来,一起尝尝。”
抱着胡莱的孙小雨佯装生气,嘟囔着要求加钱。
胡莱笑道:“吴兄找我玩,小弟随时欢迎。但要是劝我离开,就免开尊口了。”
“王贵的事情你知道吧?”吴常看着胡莱,眼神慑人。
“怎么了?”胡莱用口接过孙小雨递来的葡萄。
吴常把王贵的事情和胡莱说了一遍,道:“怎么样,害怕了吗?”
“他王贵的事情,和我胡莱有什么关系?”胡莱笑了,毫不在意。
吴常也笑了。
“啪!”
他狠狠甩了胡莱一巴掌,眼睛充血,怒其不争道:“大家老友一场,我最后奉劝你一句,此地不宜久留!”
“就算不跟我们走,你也要离开这城!老城令年事已高,没他罩你,我怕你落得个王贵的下场!”
“小人有财是为大祸!!若不是朱城令与你爹有一段浅情,给你几分薄面,就凭你那点微末道行,可保得住自己?你与那砧板鱼肉有什么不同!等朱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无厌上位,你的家当可保多久性命?那豺狼,无论好坏,只要有俩钱,一个都跑不掉!”
胡莱坦然受了这一巴掌,没有动怒,他抬头望着吴常,认真说道:“谢谢吴哥关心,但吴哥莫要小瞧。我还有那银花会为我撑腰,金玉堂的长老也与我颇有交情。想动我,没那么容易。”
金银道门内分两派,金玉堂为上,银花会为下。胡莱他祖父曾经是金玉堂一等一的高手,不过传到胡莱这一代,已经沦落到银花会去了。
“你们银花会的道行太浅了,遇到不贪财、只要命的对手就束手无策。”吴常摇头道,试图点醒胡莱。
“呵呵,吴兄这就不懂我们道门的奥妙了。对手不贪没关系,有的是比他贪、比他强的,”胡莱对着一圈花姐大声道,“你们说是不是?”
众花娇声齐道:“胡爷说什么都是。”
吴常转战下三路:“九州四海大世界,何必栓死一小城?换个地儿耍耍。”
此言一出,耳尖的孙小雨迅速紧抱胡莱大腿:“胡爷您别走!您要是走了,可得带上奴家!”
“一定一定!你呀最会伺候人了,胡爷我天涯难忘,天涯难忘,哈哈。”胡莱逗得孙小雨咯咯直笑。
“如果吴哥要离开小隐城,不妨多留一夜,与胡弟再比一次,看这次谁能笑到最后,就当是胡弟给你送行了。”说着,胡莱递过一粒圣云牌丹药。
吴常看着这一幕,已不知如何再劝。
罢了罢了,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路。
……
较了一夜劲,吴常败下阵来,扶着酸腰离开:“色伤肾,情伤心……我还是跟子期走吧……”
他施法感知子期带着的追踪符位置,脸色骤变:“这小友,怎么跑到飞燕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