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路遇隆家姐妹(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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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继续走在路上,头顶的大太阳晒得人蔫头蔫脑,除了两个女孩子时而叽叽喳喳说上几句,其他人大都无言。

前面的道路宽敞起来,原来大家绕啊绕的,竟然绕到了另外一条官家驿道上。

道路宽敞,寂静无人,只有“哒哒哒哒”的马蹄声在山间回荡。

突然,一声清脆的竹笛声凭空响起。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吹得是什么曲子,但悦耳悠长的竹笛曲调如兴奋针剂一般,迅速把大家从昏昏欲睡中拉回到清醒状态。

原来竟是尚红慕骑在马背上吹起了竹笛,目的当然是想让大家提起精神。

一只缀着红绡的竹笛,拿在尚红慕的手中,被吹奏响起,笛声时而高亢凌厉,时而悠扬婉转,时而欢快清爽,时而低沉有力,大家的脑海中随着音乐声幻化出不同的场景:时而春风和煦,时而秋意盎然,时而夏日热烈,时而冬日寒霜·······困意和倦意从每个人脸上一扫而光,接踵而至的是每个人都在竹笛声中各有感怀的悲喜自渡。

受笛声感染最大的是穆小蝶,她甚至当众抹起眼泪来,她自言说是笛声让她想起了死去的父母和自己飘零的身世。

朱凤九听后竟也流下了同情的眼泪。

独孤城并不是第一次听竹笛演奏,但不知为什么,听着尚红慕的竹笛声,却让他想起十年前跟着义父仲王巡视苏南城的时光。他们受到了当时的苏南城持节都督苏步卿的款待。

在苏步卿安排的接风盛宴上,独孤城第一次见识到了江南曲笛的魅力。曲笛演奏者是一群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江南女子,她们蛾眉丹青,朱唇轻启,指尖上流淌的竹笛声如涓涓细流,尽显江南风情的柔美与灵动。

独孤城不懂音乐,也不近音乐,但不知为何,那次的曲笛演奏却让他记忆犹新,仿佛笛声已经浸润到他的肉体和灵魂里,即使时光流逝,只要那个旋律响起,他依然会立即记起那次演出的场景。

尚红慕一曲吹罢,开始把竹笛拿在手里把玩。他看竹笛的眼神有点拉丝,仿佛看见竹笛就像看见了某个人一样。

“公子吹的这是曲笛吧?”

独孤城双腿一夹马肚子,赶上前面的尚红慕,轻声问道。

尚红慕闻之一愣,想不到这个形象粗犷又严肃的北方汉子竟然懂江南曲笛:

“看来独孤大哥应该没少听过曲笛演奏吧?”

“听过一次,也不是太懂,就是听着曲调熟悉。”

独孤城老老实实回答,又试探问道:

“我看公子对这只竹笛感情很深,应该是亲人送的吧?”

这句话似乎是正好触及了尚红慕的心事,他的眼神立刻暗淡下来,脸上浮起一层悲伤,喃喃道:

“是的,这竹笛是我母亲留给我作纪念的。我母亲是江南人,当年远嫁北方,为了排遣思乡之前,母亲带走了外公家祖传的竹笛作嫁妆。

后来我离开母亲远行,临行前母亲把竹笛交付与我,期待着日后母子相见时作为见面信物。可惜我离开不久后,母亲就溘然而逝。

我自此再也没有了母亲。而且由于当年我离开母亲时年纪尚小,现在已然记不起母亲的音容笑貌了。所以每次抚笛,我只能在笛声中想象母亲的样子······”

尚红慕说到这里,眼睛微闭,头颅低下,无尽感伤尽在不言中。

独孤城想不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问话,竟然勾起了尚红慕的伤心事,心里顿觉不安,不敢再往下多问,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算是男人间的一种道歉吧。

稍许,尚红慕的竹笛声重新响起。只是此曲非同彼曲,这首曲子音调悠缓低旋,如泣如诉,像情人间在喃喃诉说相思,又像母亲在对孩子万般不舍。笛声里有诉不尽的悱恻哀伤。

哀怨的笛声在空旷的山间回荡反响,惊起了一只在附近山林中休憩的白翎红嘴野山鸡,扑棱棱从树丛中飞上了远处的山巅。

一行人默默无言地在笛声中走着。

“驾!驾!”

随着两声清脆的马鞭声,从驿道旁边一条不起眼的山路上斜刺里冲出来两匹赤色短腿的乌珠穆沁马。马上坐着两个年轻姑娘,大的有十六七岁,明眸善睐,唇红齿白,文静中带着英气;小的则只有十四五岁,眼睛就像长毛的黑葡萄,炯炯有神,一颦一笑间彰显少女的活泼可爱。两人都是一身当地蒙族少女打扮,蓝夹袍,红腰带,脚踏软筒牛皮靴。大点的姑娘头上梳着双编麻花辫,戴着绿松石发箍;小点的姑娘则梳着马尾灯笼辫,戴着红珊瑚发箍。

可能是由于长时间急着赶路的原因,两个姑娘脸色都红扑扑的,鼻尖上挂着汗珠,好像早晨两朵带着露珠的格桑花。

“吁!”

两个少女冲上驿道,看见路上行进的大队人马,立刻勒缰驻马,然后饶有兴致的看着队伍前面吹着竹笛的尚红慕,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尚红慕被猛然从斜地里冲出来的两匹马惊得差点把竹笛掉到地上。他停止吹奏,紧握竹笛,眼睛盯着横马挡路的两位姑娘,愣住了。

慕容智和朱凤九反应过来,连忙跨马提鞭挡在少爷前面。

独孤城亦举手示意身后的商队车马停止前进,静观事态发展。

两姐妹中大点的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尚红慕看,而小点的姑娘则笑嘻嘻地招着手和队伍打招呼:

“你们好呀!我叫隆琴,轰隆隆的隆,琴棋书画的琴;那位是我姐姐隆梅。我家就住在前面的隆家山庄,从这条路往西走,翻过前面的大莽山,就到我们家了。”

做完自我介绍,那个自称隆琴的小姑娘依旧保持着笑脸,好奇问道:

“你们从哪里来呀?又往哪里去?”

尚红慕被姐姐隆梅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涨红了脸,刚想张嘴回答,却不料被朱凤九抢了先:

“我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这回答绝了,好像是回答了什么,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回答。